“這幾年,他過得還好嗎?”
杜輝有些感慨的看着她,“二爺有什麼過得不好的,每天吃得好睡得好。”
“也是。”宋之星覺得自己問題問得有些多此一舉。
“最初他母親走的時候,消沉了幾個月。不過,後來也就沒事了。”
宋之星頷首,“那就好。”
她的離開,他們的分手,於他來說,對他的生活並沒有造成任何‘波’瀾吧。宋之星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樣的感覺,有些失落,又覺得這樣的失落很可笑。
“倒是你……”杜輝看她,又掃了眼她懷裡抱着的麪包,“你呢?過得怎麼樣?”
以前習慣了被人照顧,萬事都有人‘操’心,什麼時候又出去打工過,又什麼時候靠吃麪包充飢過?這要是換做從前,二爺該心疼死了。
“我也‘挺’好的。”宋之星揚‘脣’一笑,笑容明朗,“學習成績不錯,專業還是系裡第一,工作經驗也很豐富。能養活自己。以後也不用擔心會餓死了。”
明明她說得很輕快,可是,杜輝看在眼裡卻覺得有些不忍。
這麼多年,他也算是看着她長大的。看着她從一個小‘奶’娃娃,長成現在這樣。現在的宋之星,看起來比以前要沉穩了些,也成熟了些。比之過去,不再是那個涉世未深,看起來什麼都不懂,無憂無慮的孩子。她開始會爲生計發愁,會爲錢而奔‘波’。這在之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你沒吃晚飯?我帶你去吃點東西。”杜輝要‘抽’走她懷裡的麪包。
宋之星卻比他更快一步,把他的手攔住,“沒事兒,我晚上就吃牛‘奶’衝麪包,‘挺’好的。而且,這麪包很好吃,你要不要也嚐嚐看?”
她很大方的將其中一個麪包遞給他。杜輝哪忍心要她的,只是擺擺手,“我不吃了。你留着吧。”
宋之星笑笑,“那我先上去了。”
杜輝頷首。她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回過頭來,“你們……大概什麼時候走?”
“沒有意外的話,是明晚的飛機回去。”
“……哦。”宋之星扯‘脣’一笑,沒有再說什麼,抱着麪包進了電梯。
明天就走了。
下次再見,會不會又是一個三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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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星站在電梯裡有種衝動一直升到頂樓去。看看他,就最後看他一眼都好!可是,這種衝動,最終,又被硬生生的壓下。
在18樓的時候,電梯開啓,她走了出去。
一整個晚上她都沒怎麼睡。快天亮的時候,好不容易睡着,卻又一直做夢。夢裡的內容很雜‘亂’,卻總是有他。
醒過來的時候,望着整個空‘蕩’‘蕩’的房間,有些不知道身在何處。回想昨晚,更覺得落寞。
房間裡,電話鈴聲響起。
她打了個呵欠,本能的接過,前臺溫柔的聲音傳來,“您好,客人,已經到了早餐時間了,請您上58樓用餐。”
宋之星暗歎酒店的服務很到位,她說了謝謝,掛斷電話。58樓,就是頂樓。宋之星突然有了‘精’神,一下子就從‘牀’上爬了起來。
她去洗手間洗漱,認真的把自己梳理得整整齊齊。昨晚簡直要命!她用的都是些廉價的化妝品,所以,雨一淋,臉上的妝全‘花’成鬼一樣。眼線淋得滿臉都是,簡直可以直接去演恐怖片。可她居然那副狼狽的樣子,在唐御身邊坐了大半個小時。現在想想,她都覺得扼腕。恐怕唐御都很慶幸當年沒有真正眼瞎到和她在一起!
宋之星把自己收拾妥當後,又對着鏡子看了又看,才揹着書包拿上房卡上頂樓。
現在才7點多。他一定也會來頂樓吃早餐的吧?
頂樓的餐廳,宋之星挑了最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下。她只挑了幾樣小點心吃着,吃得完全心不在焉。眼神一直都往‘門’口看。
可是……
從7點,一直到8點,9點,那道熟悉的身影始終都沒有出現。
她脖子都快伸成了長頸鹿。
“小姐,不好意思,我們早餐十點就要結束了。”服務員上前一步,禮貌的提醒她。她回神,看了眼手錶,才發現已經9點55。
餐廳裡,幾乎已經空了,只剩下三三兩兩的人。
他,並沒有出現。
“抱歉,我馬上就走。”失望,失望到了極點,她站起身來,提着包走出去。走了幾十米,還是不死心的回頭。餐廳裡,那三三兩兩的人走了,餐廳‘門’緩緩關上。
她沉沉的吐出口氣,下樓。
到大堂,‘交’出房卡。到底還是沒忍住,問前臺:“你好,我想問一下,唐御唐先生已經走了嗎?”
“唐先生剛剛已經退房了。他有‘交’代,您只要‘交’房卡就可以離開了。”
“哦……謝謝。”宋之星輕輕的道謝,徹底死心。最後一次,也見不到他了……
她抱着書包走出酒店,經過一夜的細雨,天氣已經放晴了。看着幽蘭的天空,心情卻始終好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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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星迴了學校,這一段時間,唯一能做的事除了打工兼職以外,就是從網絡上接一些室內設計的活。
她依然住在學校。
被學姐和陳澄那些話,說得心裡發‘毛’,所以到晚上的時候,她也不是不怕。不過,好在學校在這個暑假突然加強了安保,每個晚上都會有保安在她這棟樓下來回巡邏。大概也是因爲隔壁學校出了事故的原因。
她投到唐氏的簡歷,像是石沉大海。連面試的機會都沒有。最後,她將簡歷寄到了靈楓市的寰宇。
寰宇公司並不招實習生,只是招專業設計師,她完全是碰碰運氣,結果沒想到對方不但接受了她的簡歷,還由寰宇的王總親自面試,一舉成功。
後半個暑假,她沒有再做兼職,而是直接在寰宇上班。但是離開學越來越近,她的學費還缺一些,她不得以找財務部申請預支第一個月的工資。結果,財務部直接讓她去找王總。
進辦公室前,她特別的忐忑。這種事,按常理來說,是輪不到總裁親自來定奪。
“我聽說你要預支第一個月的工資。其實我們是沒有這樣的先例的,不過,我知道你生活上有困難。前提呢——這個月,你得和我出差一次。”王總提出條件。
“出差?”
“是,去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