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才6點多,外面天還是黑的,夏星辰便醒了。大白就還睡着。夏星辰給他拉了下被他踢得快到牀底下的被子才悄然從兒童房裡退出來。還好,這個屋子裡一直都是保持着20多°的恆溫,不冷不熱,否則他早就感冒了。
“夏小姐,總統先生讓您過去。”她纔出了兒童房,傭人過來叫她。
“有事?”夏星辰問。
“總統先生沒說。”
夏星辰頷首,便往他房間裡走過去。白夜擎正在扣襯衫釦子,見她進來,便停了手,只道:“過來。”
她依言走過去,他便再自然不過的把手給她伸過去。她也自然而然的替他扣上袖釦。白夜擎有些出神的看着她的手指在璀璨的鑽石鈕釦上舞動,她動作熟練、輕巧。垂首的時候,鬢邊的髮絲會滑落到臉頰上,他下意識幫她勾到耳後去。手指,擦過她的肌膚,指尖,全是細膩的觸覺。
淡淡的灼熱感從頰邊上掠過,夏星辰一愣,下意識擡起頭來,對上他深邃的視線,她略有些不自在。只佯裝平靜的道:“這麼早把我叫過來,不會是就爲了讓我給你扣扣子吧?”
傭人取了他的西服過來放在一旁,她伸手摸了一下,很薄。幾乎是下意識道:“換一件厚一點吧,聽說今天會下雨降溫,天越來越涼了。”
話說完,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關心得有些過度,窘了下,不敢多看他。他揚脣輕笑,覺得滿心溫暖。“會帶風衣。今天都在室內開會,不會有什麼事。”
“……嗯。那就好。”她聲音更輕了。找話題,“剛問你,你還沒答我。”
“李玲一的事,想怎麼處理?”白夜擎問她。其實,他纔是最沒有資格處置李玲一的人,所有的悲劇,他是原罪。
提到這件事,夏星辰眸色微微沉了些,苦澀一笑,“那我是不是得先處理了你?”
白夜擎深目望着她,“我一直以爲你很清楚我們的協議內容,並且是自願……很抱歉。”
最後道歉的三個字,鄭重且誠心。
夏星辰其實是怨他的,在遇上他之前心裡囤積的怨氣,與日俱增。可是,從什麼時候起,那份怨氣,便漸漸消散了?大概……從認識他,到真正瞭解他,而後……開始會擔心他,心疼他,崇拜他,依賴他。之後,也就真的再怨不起來了。
長吁口氣,拾撿了下心情,道:“李玲一那兒,我自己來處理就好了。今天上午,我去找她一趟。”
他沉默一瞬,開口:“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和我開口。”
她點頭,“我知道的。”
夏星辰本想問問他要怎麼處理和宋唯一的婚事,可是,那大概又是政治上的事,她問太多,萬一涉及到機密,就不好了,便沒有開口。
只想起另外一件事,道:“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什麼?”白夜擎已經整裝完畢,邊問邊道:“下樓陪我一起吃早餐。”
夏星辰把他落下的西裝拿了平整小心的抱在手上,纔跟上他。他回頭看她,那畫面,讓他微迷了眼。夏星辰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道:“一會兒傭人再上來取,挺耽誤時間。”
“嗯。”他認同,一手把衣服抽過去,掛在手臂上,一手牽住她的手,往樓下走。
他掌心溫暖有力,夏星辰垂目看着,沒有掙開。他在前面問:“有什麼事要問我?”
她回神,“前天晚上,你是不是碰過我手機了?”
“怎麼?”
“我是不是有一條信息,讓你給刪了?”
他這纔回頭看了她一眼,沒出聲。夏星辰又補問一句:“許巖的?”
“……你很在意他的信息?”白夜擎再開口,語氣沉了許多。腳下的步子也邁得有點大。夏星辰腳上穿着拖鞋,往下邁步子追得很辛苦,被他拉着得小跑纔跟得上,“你慢點,我要摔倒了。”
白夜擎突然轉過身來,她身子來不及收,直接撞到他身上。她輕呼一聲,差點栽下去,還好他手快,箍住她的腰,讓她險險站穩。
“你嚇死我了!”夏星辰驚魂未定,瞪他。
“你對許巖到底是什麼心思?”白夜擎根本接收不到她的怒意,只涼涼的盯着她,“你真就對他那麼念念不忘,都分開這麼多年了,還想着和他糾纏不清?一邊和我說崇拜我,傾慕我,對我有好感,一邊卻頻頻和他在一起。夏星辰,你會不會太花心了?”
白夜擎的話說完,夏星辰真是窘得想鑽個洞把自己埋了。樓上樓下,全是傭人,他這番話,全被人聽了去!
她說‘崇拜’,‘傾慕’,‘有好感’這些話,明明是當初用來和他撇清楚關係才說的,怎麼……到現在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全變成了表白的話了?!
“是啊,我本來就一直是這麼花心。再說,都說了只是一點點好感了,允許我對你有,就不能對別人有了?”夏星辰故意這般說,一聽也不是什麼真話,又佯裝惱怒的瞪他,“倒是你,幹嘛亂刪我信息,斬我桃花?”
白夜擎臉沉得不行,箍住她腰的手收緊一寸,哼笑,“真就一點點好感麼?那你告訴我,前天晚上,明明打電話到‘未來出租’叫車的,怎麼就把電話打到我那去了?”
“……”夏星辰也覺得自己當時挺笨的,“我喝醉了,字看不清楚,又不是故意要麻煩你的……”
“那麼……你手機上,未來老公,是什麼?”
對上他興味的眼神,夏星辰臉‘嗡’的一下就紅了。她知道,他絕對是知道了!但是……
“你一定是誤會了!真的……這真的是個天大的誤會!”夏星辰解釋。白夜擎看到時,肯定以爲自己是個意淫狂,做夢還在yy嫁給他吧?
“你要有那樣的想法,可以直接和我說,不必這麼含蓄的表達。”
“……我真沒有那樣的想法!”夏星辰覺得自己很冤枉,解釋道:“是夏大白那調皮鬼,拿我手機設置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程序。我已經想改了不下百次,求也求了,賄賂也賄賂了,甚至都威脅要揍他,可是,都不湊效。他根本不給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