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往後靠了靠,命令道:“翻譯!”
夏星辰愣一瞬,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翻譯?翻譯什麼?旁邊都沒有人在和他說話,不是麼?
白夜擎用下頷比了下前方偌大的屏幕。那屏幕上是臺上y國明星唱歌的歌詞。夏星辰明白過來,立刻逐字翻譯。白夜擎只道:“你說什麼?”
場內,音響效果很好,她的聲音很輕,被音響效果蓋得細細碎碎的。
夏星辰只得靠近他耳邊一些,又從頭開始翻譯。
白夜擎微微側目,就能看到她認真且專注的側顏。她的視線始終落在前方的大屏幕上,紅脣微微翕動着。隱晦昏暗的燈光下,她小臉更顯白皙……
離得如此近,能聞到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
太熟悉。
熟悉得,讓他胸口忽然就隱隱作痛,那痛意一直蔓延到心尖上去。很想問問這女人,爲什麼突然就不要他了!自己又哪裡比不上餘澤南?爲何她次次能如此堅決又灑脫的抽身?晚上輾轉反則,難以入睡的,又是不是隻有他一個人?!
那天晚上她那樣理智的說出他們‘不見得一定能有未來’的話,到底是不是因爲真的絲毫不在乎?
還是說……
在她的想法裡,其實……真的從未勾勒過屬於他們倆的未來?
在他幻想着和她牽手走進白羽宮殿接受全民祝福,在他幻想着帶她去見父母的時候,他卻和餘澤南……
“好了,全篇就是這樣。”她說了結束語,輕緩的聲音,讓他的思緒戛然而止。
說罷,她的視線,緩緩從大幕上抽了回來,落向他。他凝視着她的目光絲毫沒有想要抽回的意思,就那樣堪堪和她的眼神對上。
那雙眼裡流露出來的複雜深邃的情愫,讓夏星辰心一緊,心下有片刻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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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的錯覺麼?總覺得……
他看着自己的目光,竟有些荒涼,有些……痛楚……
“總統先生?”夏星辰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有些亂,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讓自己冷靜一些,才狀似平靜的輕喚他一聲。
他似這纔回過神來,什麼都沒說,將視線移開。目光,落在舞臺中央,又回到了最初那冷漠和疏離的樣子。
看着這樣的他,夏星辰心底不由得有些訕訕。
看樣子……
剛剛,大約真的是自己的錯覺吧!
之後,白夜擎似乎完全把夏星辰給忘了一般。徑自把她晾在了一邊,不管是誰同他說話,他都用不上她這個翻譯。夏星辰捏着紙和筆站在身邊,覺得自己今晚來這兒似乎完全多餘。也不知道冷啡怎麼就還安排了自己過來。
文化交流活動後,一如既往的是晚宴。夏星辰當個配相的也還是得在他身邊跟着。今晚的他,喝了不少酒。連候在場外的冷啡都注意到了,在耳機裡和她說話,“夏小姐,閣下喝太多酒了,以防失態,麻煩你稍作提醒。”
“好。”夏星辰應了一聲,看着白夜擎又來者不拒,將一位官員敬的酒喝下一半。這樣下去,真該要醉了。
夏星辰心有擔心,上前一步,“總統先生。”
白夜擎瞥她一眼,而後,沒有理她。夏星辰跟上一步,趁身邊沒有其他人時,悄然扯了下他的袖口。白夜擎一愣,低下頭,就見她白皙的手指捏着他的襯衫……
胸口,微微一蕩。像是回到了前陣子……
似是感覺到他的視線,又察覺自己有些失態,夏星辰忙把手抽了回去。
那一下,白夜擎臉色沉了沉,薄脣掀起,問:“做什麼?”
“……你不能再喝了,再喝要醉了。”
白夜擎目光深了些,盯緊了她,“夏小姐是翻譯官,不是我秘書,還管我這些?”
他這是在諷刺她沒有資格說這種話吧!
夏星辰只得道:“……是冷啡讓我提醒你的。”
“……”白夜擎呼吸一重,再看她的眼神,也重了幾分,冷了幾分,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吞了似的。酒杯,也讓他重重的放回到經過的waiter的托盤上。
她被盯得渾身發涼,只能低下頭去。
所以說……這種事,大概由冷啡親自來提醒要好得多吧!她一說,他就這麼的不高興。
……
酒會一半的時候,白夜擎便抽身走了。夏星辰鬆口氣,總算可以走了。
一行人,前後出了會場。外面的風直撲過來,夏星辰冷得哆嗦了下,直想往裡面躲。這種天,真是越來越冷了!
白夜擎遠遠的走在前面,都聽到了她因爲冷的抽氣聲,還是下意識就把西服脫了下來。夏星辰低着頭邊呵氣暖手,邊跟着人往前面走,忽然,肩上一重。一件暖暖的衣服扔了過來,把她眼睛都罩住了。
她愣了一瞬。即使沒有把衣服拽下來,光聞那氣息,都知道這衣服是來自於誰的。
隔了一會兒,她才把衣服從頭頂上拿下。再一看,他們已經到了車邊上,白夜擎彎身進了車內。
夏星辰忙跟上去,“總統先生,您的衣服。”
那語氣,讓坐在車裡的男人,面色僵冷。瞥她一眼,“上車!”
“我……自己坐出租車就好。”
“你不怕凍死,我也不想看到明天的新聞上說我的翻譯官跟我出來,被凍死在外交部外!”他語氣很重。
冷啡見她凍得鼻子都紅了,也勸道:“夏小姐,上車吧。”
確實是冷。這裡還不見得馬上能叫到車。夏星辰便也沒有再堅持,只和冷啡點點頭,便下意識退到後面打算坐她來時坐的那輛車。可是,才走出一步,便又聽到某人的聲音,“夏小姐,知道什麼叫貼身翻譯麼?”
夏星辰不解,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神色冷沉,抿着脣,明顯是沒有要多解釋的意思。冷啡自然是明白的,趕緊將車門拉開,比了個‘請’的手勢。
“夏小姐,您坐這輛車。”
“……可是,工作不是都已經結束了麼?”貼身翻譯,確實是要貼身呆着,可是,現在不都結束了麼?
“說不定……一會使館大人要和閣下通電話呢?”冷啡真是佩服自己的瞎扯胡掰能力。
夏星辰只得坐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