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她苦笑着搖搖頭。怎麼又想到他了呢?
實屬不應該。
換了衣服,在廳裡坐了一會兒,接到雲釧的電話,她便鎖上門下樓去。
雲釧見到她,遠遠的就下來了,紳士的替她拉開副駕駛的門。
“謝謝。”她坐上車。
雲釧側身過來,要給她繫上安全帶。
“還是我來吧。”她自己接了過去。看着雲釧離自己這麼近的臉,腦海裡卻全是那日和夜梟在唐宋的私人車庫裡,她故意報復性的咬他的畫面……
說是咬,可到了後來……其實是無法剋制的擁吻……
想着想着,走了神,連車已經開動了都不知道。
“粟粟?”
在雲釧叫到第三聲的時候,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嗯?”
“想什麼?”雲釧邊開車,邊探尋的望着她,眼裡有幾分擔心,“有心事嗎?”
“不,沒有。”她搖搖頭,習慣性的將自己所有的心結都藏起來,淡淡一笑,“我在想,一會兒在錦城百貨廣場停一下,我想給叔叔阿姨買些東西。上次……抱歉。”
“上次你突然失蹤,把我們都嚇壞了。”
“我沒有失蹤。只是……”白粟葉沒有再說下去。那晚的事,如今再提起,都是痛……
那個男人,給自己所有的激情,記得有多刻骨銘心,如今心底的絕望就有多烈……
她不想再回想……
……
雲釧看得出來她心事重重,但是,她不想說,他也根本找不到詢問的突破口。他們之間,看起來像是在慢慢發展,可是,他卻很清楚,其實他們不過是在原地邁步,始終沒有往前踏過一步。
在她的心裡,有一扇屏障,從來沒有打開過。她自己走不出來,別人也走不進去。
雲釧總是在想,不知道那個真正能打破她那鐵壁一樣的屏障的男人,終究會是誰。又或者說,會不會是自己。
他,一點都不確定。
錦城百貨廣場前,雲釧將車停下。白粟葉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不隨便逛了。裡面有家是老太太常來逛的店,進去看看衣服,如果有覺得合適的,我們就買下來,行嗎?”
“你什麼都不用準備,人到了,我媽已經很開心。”
“就算是賠罪吧。”白粟葉邊抱歉的說着,邊和他肩並肩的往商場裡走。
這家店,是老太太頂喜歡的設計。時尚又不會很花俏,很適合他們這個年紀。
白粟葉看了一圈,挑了幾樣出來,問雲釧的意見。雲釧覺得她眼光很好,她挑什麼都點頭,反倒是讓她有些難以抉擇。畢竟,她不太懂雲母雲父的喜好,怕挑了他們不喜的款式。
就在正挑着的時候,只聽到一陣腳步聲倏然響起。而後,便是所有店員整整齊齊、恭恭敬敬的聲音,“老闆。”
白粟葉循聲看過去,才發現原是百貨公司老闆來視察。
可是……
待看清楚,老闆身邊立着的另外一個高大的男人時,整個人都僵了僵。拿着衣服的手,繃緊。她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兒也能遇上他……
“咦,這不是雲先生嗎?”
百貨公司老闆,發現了雲釧。
“蕭總,好久不見。”雲釧上前一步,和對方握手。而後,他自然也看到了夜梟,“夜梟先生!”
夜梟神色平淡,甚至都沒有擡眼看不遠處的白粟葉一眼,淡淡的伸手和雲釧握了握,“巧。”
“雲先生來買東西?”蕭總問。
“……嗯。”雲釧回頭看了裡面的白粟葉一眼,眼底裡多了幾分溫柔,“陪她來挑我爸媽的禮物。”
夜梟神色寒涼幾分。
“是白小姐。”蕭總立刻進去,恭恭敬敬的和白粟葉握手,而後,又轉而和夜梟道:“夜梟先生,這位是白小姐,上次在雲老先生的壽宴上不知您是否見過。是雲先生的女朋友。”
夜梟這才真正看向白粟葉,眼底,一點溫度都沒有,只淡聲道:“久仰大名。”
白粟葉扯了扯脣,連‘客氣’兩個字,都從脣間擠不出來。手伸出去,由夜梟的握着,他掌心很涼,涼到她指尖、心上都在發寒……
沒有片刻的停頓,就像是陌生人之間的問好,又或者,好像她手上沾着細菌那樣,兩個人的手碰上不到兩秒,他便已經冷酷的鬆開了她。
“二位一起來給長輩挑禮物,可是好事將近了?若真是這樣,可一定要記得通知蕭某啊!”蕭總樂呵呵的笑着,根本不曾發現她和夜梟之間的不對勁。只以爲是初見面的尷尬。
雲釧微微一笑,沒解釋。只是轉目看着身邊的白粟葉。
白粟葉突然單臂摟住了他的手臂,盈盈一笑,“蕭總客氣了,有好消息,我和雲釧一定親自上門給您送請柬。”
這話一落,雲釧一怔。
夜梟擡目,真正正眼看了她一眼。
蕭總哈哈笑着,“要真如此,蕭某可真是受寵若驚啊。二位可是才子佳人,絕配。”
“這是你挑的禮物?”就在這會兒,夜梟開了口。相比於蕭總爽朗的笑聲,他聲音清寒,一開口,整個空氣都像是被凍結了一樣。
白粟葉心裡沉得像壓着巨石一樣,卻是點頭,“嗯。”
夜梟長臂一探,把那幾件衣服順手抽過去,在衆人狐疑不解的視線下,徑自拋給一旁的服務員,“都包起來,結賬。”
“夜梟?”白粟葉跟上去,而後,壓低聲音,“你在幹什麼?”
外面,蕭總和雲釧兩個人面面相覷,也有些不明所以。
夜梟抽了張沒有限制的黑卡,直接刷了。服務員笑容滿面的將衣服遞過來,夜梟順手就接了,在白粟葉全然不解的情況下,他遞到她面前,面無表情,“算我送給二位的新婚禮物。”
她心臟抽搐着疼。
卻是伸手,緩緩的……緩緩的……將袋子接了過去。
“謝謝。”簡單的兩個字,她說出口,卻是那麼那麼的爲難。
“不必。舉手之勞。”夜梟連看都沒有再多看她,轉身重新邁開長腿。走了一步,又突然停住,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對了,忘了祝福二位。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