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辰重新開始打蛋,機械的重複着攪拌的動作,勉強扯了扯脣,道:“我總不能厚臉皮住到等宋唯一進門,趕我時,我才走。是不是?”
“當然不行,那樣顯得多不識趣。只不過,星辰……”池未央試探的看着她,“你確定自己這次要搬出來,不是因爲吃醋麼?”
吃醋?
夏星辰心下漏掉一拍,側目望着她。
“你自己想想,你到底是不是因爲總統和宋唯一的事,纔不開心的。”池未央提醒:“如果真是因爲這個,你纔想要搬出來,那麼……你要抽離的,恐怕還不止是家的氛圍。”
夏星辰沒出聲,視線落在金黃色的蛋上。
池未央嘆口氣,“星辰,如果你不是我朋友,我肯定會慫恿你。和總統談戀愛,多酷啊,我們s國每個女人做夢都在想這個事兒吧?可是,你是我好朋友,我只能理智的勸你……別傻乎乎的飛蛾撲火。到時候,痛的是你自己。”
夏星辰依舊是沉默不語,池未央瞧不出她在想什麼,但是身爲朋友,該說的也是到此爲止。
這會兒,正好水開了,池未央抽了麪條放進鍋裡去。夏星辰也默默的點了煎鍋煎蛋。兩個人,久久都無話。
………
另一邊。
白夜擎今夜沒有心思回總統府,直接在辦公廳的休息室住下了。凌晨兩點,還在看由下面呈遞上來的作風整頓文件。
看着看着,有些走神。如果不是今天有份文件指明瞭要許巖來翻譯,他竟然不知道連續兩天,他都請了假!
他們倆,真的需要纏綿到這個程度?!
心下難寧,關了燈,扔了文件,躁鬱的起身。站在窗口,點了支菸重重的吸了兩口。他將自己陷入深深的黑暗裡,可是,心頭那份陰鷙也沒有散去分毫。
沉目望着浩瀚的夜空,俯視整個屬於他的國家,心下,卻是一片落寞的空茫。那個女人,今晚到底有沒有安分的呆在總統府裡?
手機,就在這會兒響起。是他的私人號碼。
他回頭,沒有立刻去接。深沉的黑暗裡,那片亮光有些刺眼。他的號碼,知道的人就那麼幾個,還包括她。
響到第五聲的時候,他熄滅菸頭,將手機拿起來。可是,看到屏幕上閃爍的號碼時,眼底明顯劃過一抹沉鬱。
來電話的不是她,是白粟葉。
“夜梟已經入境了。”白粟葉彙報。
…………
這一晚上,白夜擎睡得並不好。第二天,一早,站在白羽宮殿上看着國旗冉冉升起,呼吸着新鮮空氣,胸口堵着的那股鬱氣,卻始終沒有散開。
他拿了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摩挲了片刻,才終於撥通了號碼。
“喂。”管家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是我。”
“閣下。”
“小少爺起了麼?”
“已經起了,在吃早餐。”
白夜擎沉吟了一下,像是不着邊際的問:“夏星辰有沒有陪他一起用餐?”
“沒有。夏小姐昨晚並沒有回來。而且……”管家聽到電話那端的呼吸一下子沉重了許多,下意識噤了聲,不知道接下來的話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而且什麼?”白夜擎問。
“而且……她昨天走的時候說,最近這段時間都不會再回來。”
白夜擎握着手機站在那,清晨的陽光打在他身上,變成一片涼薄的霧氣。許久,他調整好呼吸,僵冷的從脣間擠出三個字:“由着她!”
…………
白夜擎離開了整整一週的時間。再回國,夏星辰依舊沒有回總統府。
而另一邊。
許巖恢復得還算不錯,夏星辰偶爾會去看看他。這天,他在醫院裡熬不住,能下地走後,便出了院。
許家父母陪着他一起回公寓,晚上又給星辰打了電話,讓她過去吃晚飯。他能出院,夏星辰心裡一顆大石頭總算放下,沒有拒絕他們的邀請,下班後,又轉去超市買了些菜帶了過去。
吃過晚飯,夜,已經暗了下來。
許巖拄着柺杖,非要送她到小區門口。出了電梯口,夏星辰便把他攔住,“你不要再送了,你現在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多走兩步,萬一又拉傷了傷口。”
許巖靠在牆上,目光貪戀的看着她,眼有濃濃的不捨。
他知道,這一走,也許,很長一段時間,她又不會再在他面前出現了……
這一段時間,是他爲她受傷換來的。
“好了,什麼都別想了,趕緊進去吧。”夏星辰只當全然感受不到他眼底的情緒,幫他把電梯按下。
許巖突然伸手,將她拽了過去。她驚訝之餘,已經被男人徑自摟進了懷裡。男人的氣息侵襲過來,她腦海裡不自覺劃過一張冷酷的臉,心尖抽緊了下,下意識想要推開他。
“許巖,你……”
“我身上有傷,你不能推我。”許巖低語,提醒。
夏星辰嘆口氣,沒有動手,任他抱着,只是低低的道:“許巖,我們之間,對我來說,已經是過去了。”
他苦笑,“星辰,你可真殘忍。”
兩個人,靠在牆上,低聲說着話。牆壁上,有一盞昏暗的燈光,灑下來的光線籠罩着彼此,卻照不出他們此刻的神情。
唯有……相擁的身體,看起來那麼親密,甜蜜。兩個人就好似情侶一樣。
兩人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的地方,一輛車,低調的隱匿在黑夜的角落裡。車上的男人,沉沉的盯着不遠處的這一幕,眸色更添冷鷙。
………
夏星辰從許巖家出來,上了公交車。兩天前,她找了房子,從池未央家裡搬了出來。
她一個人住在那兒,很不適應。似乎已經習慣了以前熱鬧的房子,如今一個人躺在黑沉沉的空間裡,在靜謐的夜裡,總覺得滿心荒蕪。可是,這些也總要習慣的。
她暗自想着,目光怔忡的看着窗外,腦子裡有些亂,不知道在想什麼。夜裡,公交車很安靜,幾番顛簸下來,她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恍惚間,就那麼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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