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人陸陸續續的都走完了，陳天晴還在自己的位置上做計劃的文案，之前確定的事情她得重新整理一遍，然後重新把兩份計劃覈對一下，免得楊昊回來發現自己的進度比他預想的慢又得罵人。
韓嘉的話，叫陳天晴的思緒也難免回到今年的秋天，那天在兵馬俑他攔住她的腰的那一剎那、深夜一起加班的瞬間、自己懷着孩子和他討價還價的對話，陳天晴出神的看着楊昊空蕩蕩的座位，久久沒辦法回過神來。
文馨的葬禮安排在了元旦，文馨的母親現在還是臥牀不起，白髮送黑髮人的悲劇叫她長時間不能振作起來。警方那邊的調查也沒有了下文，雖然說是懷疑謀殺，可是卻一直都沒有證據，遲遲也破不了案，不論是當做交通事故處理還是當做謀殺處理，都無法蓋棺定論。
原本文馨是沒辦法這麼早火化的，最後也是文馨的父親動用了一些關係，才能在頭七的時候辦葬禮，基本上這些事情都是楊昊跑前跑後打理的，到現在他也還沒有回過家。
陳天晴向研究所申請了宿舍，雖然沒有正式從楊昊的家裡搬出來，但是也很少再去，如果沒有必要幾乎是不會出現的，元旦一過完就是研究生入學考試，她必須要在元旦的三天把計劃結束了，元旦之後預計楊昊就可以上班了。
元旦前一天陳天晴約了王教授說項目的事情，談完事情陳天晴準備起身離開，王教授卻忽然叫住了她，“小陳啊，不急的話和我一起吃個飯？”
“好啊！”陳天晴點了點頭，大致也猜得出王教授要給自己說些什麼，有些事情過來人的意見總是很有幫助。吃飯的地方定在了學校門口一家很家常的餐館，王教授隨意的點了幾個特色菜，看着坐在對面的陳天晴問道，“項目的事情還順吧？”
“恩，還算順利。”陳天晴點點頭，開頭反正是沒有遇見什麼問題。
“我聽楊昊說，你的基本功很紮實，又肯努力，這年代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不多了。”王教授的話主要是想要拉到楊昊的身上，不是爲了表揚陳天晴的。
陳天晴只是淺淺的笑着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怎麼樣？最近和楊昊聯繫了嗎？”王教授問道。
“恩，我們分手了。”陳天晴用盡量平淡的口吻對王教授說道，話說出來王教授卻絲毫沒有覺得意外，輕輕的點點頭，“我想到了，小陳啊，從研究生到現在，我是看着楊昊一路走過來的，算是他半個父親，他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女人緣不錯，之前也談過幾場戀愛，但是你知道都是怎麼分手的嗎？”
陳天晴搖了搖頭，但是猜得出，應該每一個都和文馨提出分手時的狀態差不多。
“每一個都是女孩子等不了，放棄了。楊昊是你不放手，我絕不放手的人。”王教授的這番話倒是叫陳天晴慌了一下，趕緊說道，“是他提的，不是我想放棄！”
王教授點點頭給陳天晴做了STOP的手勢，“我知道，這次是他提出來的，爲什麼？”
陳天晴看着王教授不說話，爲什麼？這個問題她也有想過，想過很多次，他不可能一輩子不談戀愛不結婚就是爲了守在文馨父母的身邊，此刻他的決絕無非是不知道這個時限有多長，陳天晴是女人，等不起，說白了，楊昊在分開的時候還是在替陳天晴着想。
這話她醞釀了三次，卻開不了口。
“其實在感情上，楊昊算是個比較遲鈍木訥的人，你們的事情我多少聽他轉述過，說真的，小陳，你愛楊昊嗎？”王教授忽然問道，他從故事裡的判斷一如當初陳天晴對自己的判斷——這不是愛，是因爲感激。
“愛！”陳天晴點了點頭，這個問題若是早一些拋出來她或許不會回答，可是直到失去的那一刻，她忽然覺得好慌張，這種手足無措的感覺直到今日都沒有淡下來，唯有通過不停的工作才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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