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高原的朝陽紅彤彤的,天空萬里無雲,看上去和落霞不同的是顯得更有“精、氣、神”,這種逢勃朝氣使人感到生活總是有昐頭的。

村子裡各家各戶的煙囪冒着裊裊炊煙,一直飄到天空融爲一處,再也看不見蹤跡。不時還有晚醒的公雞發出遲到的啼鳴,圈裡的棗紅馬也伸着長勃子發出陣陣歡快的嘶鳴。

英子一大早巳經忙碌在院壩中,她把昨晚沒分揀完的辣椒分別用揹簍都全部分選了出來。小妹因爲上學遠巳經一早拿着乾糧趕往學校去了.母親在竈房一邊燒着柴火一邊對她說:“你爸今天要去趕場,你選完了讓你爸先背一些去賣”“我知道”英子答道。她把選好的辣椒滿滿的裝好一揹簍,其它的端起來都放到堂屋一角。父親去圈裡給馬添了些草料,邊加草邊說道:“一會吃過早飯英子去溜溜馬,吃點青草”。英子父親個子高高的,勞動使他皮膚看上去有點黑黑的,嘴上留着較短的鬍鬚,眼神看上去有點平和,穿着一件洗得發白的灰白衣服。英子去幫母親把煮好冒着熱氣的稀飯端到堂屋的方桌上,母親從廚櫃裡端了一碗鹹菜往桌上一放喊到:“她爸,快來吃了去趕場,早去早回”。早飯是簡單的,就着鹹菜,喝着有點燙的稀飯,這就是英子家一天生活的開始。

村裡巳陸陸續續的有人扛着鋤頭,有人牽着哞哞叫的水牛往自己家的田土走去。土地是農民生命中最重要的,勞動是他們不可分離的!

英子去裡屋拿了些鞋樣,帶了些針線,她要給顏星做兩雙鞋墊。昨晚她一直迷迷糊糊的睡得不好,她不願去想多了,她覺得想得太多還不如珍惜和顏星在一起的日子!她想把所以對顏星的感情都繡在千針萬線裡,讓他走得再遠也不會忘了自己。

她去圈裡牽出棗紅馬往村口走去,路過小麗家時正好碰上小麗,小麗見她精神恍惚的便問道:“你怎麼了,跟霜打了似的?”英子一手牽着棗紅馬一手拿着鞋樣說:“沒事跟我一起去放馬吧,我有事想跟你聊”小麗見她急切的樣子便說道:“我去跟我媽說一聲,你等等”說完轉身進了院內。一會兒,小麗小跑着出來說道:“走吧,我跟我媽說了”。

小麗是她最好的朋友,個子和她差不多高,略比英子胖,一頭黑而亮的齊耳短髮顯得俊俏精神。她們可以無話不談,但顏星的事她還一直沒對小麗說過。她倆一邊說着話一邊牽着馬往部隊的方向走去,來到一處小山坡上英子把馬繮繩挽短了些任由棗紅馬自由自在的吃着青草。

英子和小麗坐在草坪上說道:“你認識那邊部隊當兵的嗎?"小麗詫異道:“知道幾個,但不熟,怎麼啦?”英子說道:“我認識一個,很熟”“很熟,有多熟?”小麗哈哈笑道,英子看她不相信的神情說道:“我喜歡他”小麗一下子張着大大的嘴,那表情不亞於猛然間看見怪物一樣問道:“誰呀?”“顏星”“不認識啊,我怎麼沒聽說過?”英子說道:“他平時很少出來玩,我也是偶然間認識他的”“哦,你說來聽聽,怎麼回事呀?你平時不是不喜歡和當兵的說話嗎,怎麼一下子會喜歡上呀?”小麗還保持着一副完全不相信的表情。英子拿出鞋樣和剪子一邊修剪一邊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和他在一起總覺得很開心”英子便把怎麼樣認識顏星,怎麼有過約會大概給小麗說了一遍。小麗聽完不自覺的嘴裡發出:“嘖、嘖、嘖”的聲音,滿臉驚愕的說道:“你不是從不和當兵的說話嗎?怎麼一下子便喜歡上了呀?真是看不出你!”小麗嘻嘻笑着看她,英子嘆口氣道:“有什麼好笑的嘛,現在我都苦死了,你還笑!”英子便把顏星的情況大致給小麗講了一下,小麗聽完也:“唉,嘖嘖”的嘆氣,“聽村裡姐妹說以前也有過這種村裡女孩子和當兵的談戀愛,但成功的卻沒有過,就是因爲很多原因,而且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有的感情還不深就退伍了,這就是現實啊!你怎麼陷進去了呢?”英子默默的修剪着鞋樣沒說話,小麗看了看她手裡的鞋樣說道:“你這是跟他做的?”“嗯”英子答道,小麗說道:“我也沒談過戀愛,也沒經驗,也不知該怎麼辦,你想好怎麼辦沒有啊?”“順其自然吧!聽天由命吧!他心裡有我,不忘了我就知足了!”“唉”小麗嘆氣道。

生命中往往愛情不一定能成就婚姻,婚姻往往不一定會擁有愛情,這就是生活!

這幾天顏星日子也不好過,退伍的日子越來越臨近,這種牽掛也越來越揪心,他把在部隊存下的一些物品部分的分給了幾個相交較好的戰友,又特別再次去場部給英子買了一個女孩子喜歡的小鏡子和一把小梳子,他知道英子愛美也愛乾淨,他要把自己力所能及的都做到,要讓英子在他走後也能開心生活!其實行嗎?他也知道那是自欺欺人,想到這些,他忍不住眼裡飽含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