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越了！”
楚陽稽首一禮，十分正式。
他明白，眼前的沉穩如山，氣息深不可測的中年人，絕對是瀾叔無疑。
瀾叔，全名姜瀾，是神界的一個神王，也是姜立的叔叔。他之所以幫秦羽，是因爲秦羽得到了生命神王的生命之淚（也就是流星淚），而另一半在立兒身上，又因爲生命神王左秋梅是瀾叔的老婆，所以他很關心秦羽。
“這個小猴兒，就該打磨打磨！”瀾叔不以爲意，示意道，“請！”
“請！”
一行人走入了竹屋，來到了中間的庭院中，分賓主落座。
“你的那種力量很特別，由心而發，意志而成，靈魂爲源，卻又自成一體。虛實轉化，自由隨心，若是繼續增強，或許能夠演化世界，一言而成萬物，一念而創世界。”
瀾叔盯着楚陽，一言一語，便將心靈之道的本質給剖析了個七七八八。
“道有三千，皆可通天！”楚陽說着，看了秦羽一眼，念動之間，就已經形成了法印，將秦羽隔絕在外，道，“如小羽得到的傳承，演化星辰衍變，星雲、流星、星核、行星、渡劫、恆星，傳承至此，然而依然可以根據宇宙星空，星辰之道，繼續演化下去。”
“恆星也有壽命，最終走到盡頭，坍塌崩潰，而成爲暗星！”
“暗星之後，歸墟而去，化作黑洞。”
“黑洞爲通道，連接到何地？”
面對瀾叔這樣的超級強者，楚陽並沒有膽怯，以自身之法，轉移到了秦羽身上，侃侃而談。
可他暗中也做好了準備，稍微不對，就可離去。
若真到了那一步，下次歸來，非將這個姜瀾給宰了不可。
謀定而後動，立於不敗之地。
“秦羽傳承，我瞭解過，原爲雷衛觀宇宙衍變而成，直指宇宙本源，潛能無盡，只是後續衍變，太過艱難，而你……！”姜瀾凝眉道，“恆星壽終，坍塌凝縮，而成暗星，若是靈魂足夠強大，完全可以！暗星進一步演化，就會繼續坍塌，成爲黑洞。黑洞者，通道也，乃天體運行，自我修補之法。”
“只是連接何處？”
姜瀾搖頭。
“以我推測，或許是宇宙的本源核心，也或許是天外之天！”
“若是宇宙本源核心，可直達天道，成就至尊！”
“若是天外之天，又當如何？”
“天外之天爲混沌也！”
“混沌，萬物之起源，生命之終結！”
“若是黑洞連接到那裡，凝聚一個點，以此爲基礎，逐漸壯大！”
“成爲空間，演化世界，成就宇宙？”
“混沌之處，萬道之母，或許都可以！”
“以我推測，秦羽修煉之法，演化到最後，可直通天地之巔。”
“以爲然否？”
楚陽結合星辰變的特性，將後續演化之法徐徐道出。
姜瀾凝眉深思，眸中明滅不定，推演變化，一炷香時間後，他神情略微波動，“或許，還真有幾分可能！”
“道法三千，皆可成道，然而哪怕明確前路，要想最終有所成就，沒有大毅力，大悟性，大機緣，根本無法成道。”楚陽嘆道，“這其中，最爲關鍵的就是機緣。”
“你修煉之法十分駁雜，每一種，都有着深厚的底蘊，又不與現今修真界相同！”姜瀾盯着楚陽，認真道，“你似乎，也知道我的來歷？可你絕對不是神界之人。”
“我不過是世間的過客罷了，今天前來拜訪，只是讓道友知道，秦羽的未來，有着無限可能。神王之上，或許不是終點！”
楚陽沒有絲毫意外。
儘管不知道神王強者有什麼手段，但可以肯定一點，人間發生的事情，根本逃不脫對方的觀察。
“神王之上？嘿，我倒希望他能達到那一步！”
姜瀾臉上露出莫名之色。
有着後悔，有着憤恨，也有着希望。
“你來的目的！”
姜瀾神色一斂，楚陽就發現周圍空間完全凝固，讓他絲毫動彈不得。
“我來的目的很簡單，一是讓道友知道，秦羽有着無限的未來，二是求教傀儡之術！”
楚陽沒有絲毫擔心。
可他的心神，卻已經溝通青銅門，稍微不對，立馬就遁走。
“你這麼有自信？”
姜瀾面無表情。
“不是我自信，而是前輩不會和我這個螻蟻計較！”
楚陽換了稱呼。
“螻蟻？你倒也有自知之明！”
“螻蟻，未嘗不可逆天！”
“逆天？你懂得天嗎？”
這一問，楚陽沉默。
姜瀾雖強，但論對天的理解，楚陽自信，絕對超過對方，只是他還真不敢這樣回答。
“你有這個自信，我倒也看看，你們師徒能走到哪一步？”
姜瀾收斂了氣息。
楚陽發現，他形成的隔音禁制也怦然粉碎。
“師父，瀾叔，你們聊什麼呢？也不讓我們知道？”
秦羽好奇道。
他不是傻子，自然發現了剛纔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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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叔說，他看好你！”
楚陽笑眯眯道。
“真的？”
秦羽大喜。
姜瀾嘴角抽搐，揮了揮手，將秦羽和侯費打發出去，“傀儡之術，你應該也不差，要請教哪一步？”
“多謝前輩！”楚陽欣喜，站起身，施了一禮，他連忙取出了一件器傀儡，道，“我一直在研究，怎樣才能講這樣的傀儡賦予靈性，可以根據命令，能夠簡單的行動，而不是親自操控！”
“靈性？”姜瀾稍微沉思，就搖頭，“靈性，也堪稱生命了。賦予靈性，就是創造生命，除了參悟生命造化之道的強大存在有可能做到之外，其餘者，沒有成功的可能。”
楚陽失望，卻道：“科技的智能生命呢？”
“那算什麼生命？沒有三魂七魄，沒有造化根基，只是強大的模擬罷了！這也算是一條路，若只是運轉靈器，可以成功。但操控仙器級別的傀儡，就難了。”
姜瀾一語中的，可他心中一動，不確定道，“你的那種力量，涉及虛實轉化，心靈一念，或許有可能，你不妨多多參悟！”
“心靈？”
楚陽一震，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劈碎了迷障，低喃道：“或許，還真有可能！”
沒有了初始見面時的隔海，兩人聊的興起。
姜瀾是神王，他的年歲，以億年爲單位來衡量，見識可怕萬分。
然而楚陽穿梭諸天，甚至研究天道，對很多事情，都有着獨到的見解。
“你說復活？人死了，真能夠復活嗎？”
這是楚陽剛纔有意提出的一種設想，能不能將死去的人復活？讓姜瀾神情大震。
“我倒感覺可以，甚至有幾種設想！”
楚陽道。
“幾種設想？說說？”
姜瀾眸子微亮。
“其一，參悟時間之道，以此法籠罩乾坤世界，時間倒流，直至某個人死亡之前，如何？”
“此法……理論上或許可行，只是、唉！”
“其二，參悟輪迴奧秘，以精血之物，從宇宙本源之中，找到相應的印記。或者，以輪迴之法，強行聚集死亡之人的烙印！”
“這……很新奇，也不失爲一種方法！”
“其三，強大到一定程度，我爲天地，天地既我，若想復活一個人，豈不是很簡單！”
“嘿……！”
姜瀾苦笑，“三法雖多，卻也令人絕望，但不管這麼說，卻也是一線希望！”
“如秦羽，真如我推演的那樣一步步的走下去，未來開闢宇宙，你說行不行？”
楚陽目光灼灼。
姜瀾身軀大震。
“成了！”
看到對方的樣子，楚陽心中暗道。
姜瀾的弱點，就是對左秋梅之死的愧疚，如今轉移到了立兒身上，這也是他對秦羽另眼相看的原因。
如今進過楚陽一番述說復活之法，儘管依然虛無縹緲，卻也讓他心頭漣漪波動，又提到秦羽的修煉之道，這種可能卻猛然增強了幾分。
人吶，不怕失望，就怕絕望。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希望，都會拼命的去抓住。
這就是人性。
哪怕神王，也逃脫不了執念的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