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之內,房舍衆多,高大的建築物同樣不少。一般而言,這些建築物都是宗門內的核心之處,每一個建築物之前,都是人羣最多的地方。
然而,在峽谷中心偏西處的一個高大樓房之外,卻是人跡罕至。
所有經過此地的人都是匆匆而行,甚至於不敢向着這裡多看一眼。那是因爲這座建築物乃是器道宗的執法堂所在之地。
執法堂,在任何門派之中都是一個堪稱恐怖的堂口。而器道宗的執法堂之主段瑞信更是一位素來鐵面無私的狠人。其輩分之高,武力之強,縱然是放眼整個宗門亦是數一數二,所以人人見到執法堂之時,都會心生敬畏之心,不敢在此逗留。
嬴乘風拜別了封況太上長老,帶着三曰間鍛造出來的暗器,孤身一人來到了執法堂。
執法堂的大門永遠都是敞開的,只是有膽量進入的人卻並不多。
畢竟,誰也不會沒事找事,到這裡來尋樂子。
當嬴乘風進入其中的時候,偌大的廳堂中竟然只有區區三人閒坐着。
見到一個年輕的少年進入執法堂,他們三人對望一眼,其中一人站了起來,道:“小傢伙,你來此作甚,不是走錯路了吧。”
另兩人嘴角含笑,似乎是在看一出好戲。
嬴乘風心中隱隱有些不悅,沉聲道:“三位,在下想要求見執法堂陸默長老。”
在執法堂中,嬴乘風只認得兩個人,一個是陸默長老,另一個就是在入門儀式之中負責第二關考覈的程新長老。
封況讓他來執法堂,雖然沒有說明有什麼安排,但嬴乘風當然明白,這是讓他尋陸默長老了。
先前說話那人冷哼一聲,道:“陸默長老剛剛外出,你有何事就對我說罷。”
他的語氣頗有些不耐煩,如果對方不是一口叫出陸默長老的名字,他還懶得與嬴乘風多嘴呢。
執法堂,在宗門內地位崇高,僅次於宗門核心鑄造內堂。
所以執法堂弟子在面對外人之時大都有些倨傲,而在整個宗門之內,也唯有鑄造內堂中的靈師們才能夠穩壓他們一頭。嬴乘風如此年少,又沒有自報家門,自然無法獲得他們的尊重了。
眉頭略皺,嬴乘風雖然也曾經聽說過執法堂的威名,但他在宗門內的時間畢竟太短,對於這個聲名顯赫的堂口所知不多。但是僅僅通過剛纔的那番談話,便知道這裡的人並不好相處。
輕咳一聲,嬴乘風緩聲道:“在下確有要事,而且不便泄露,請三位見諒。”
那人嘿然一笑,這種傢伙他見得多了。
這個少年十有八九是受了委屈,所以想要告狀而來。也不知道他從哪裡聽到了陸默長老的名頭,知道他是堂口中最好說話的長老,所以才以這種方式求見。對於這種人,萬萬不可姑息和縱容,否則執法堂中的長老就算再多,亦是分身無術。
輕輕的擺了一下手,那人道:“既然你不想說,那就先回去,等想要說了的時候再來吧。”
嬴乘風的臉色沉了下來,這段曰子他在張明雲和封況處都受到了禮遇和優待,哪怕是封府中的那些真氣九層的守衛們在他的面前都是畢恭畢敬,一口一個嬴少爺的恭維着。所以在見到此人如此怠慢,心中自然不滿了。
可他好歹也是二世爲人,知道在執法堂中撒野不得。
深吸了一口氣,嬴乘風道:“既然陸默長老不在,那麼在下求見程新長老。”
面前那人微怔,笑道:“你這小傢伙倒也有趣,竟然知道兩位長老的名字,你還知道其他長老麼?”
嬴乘風搖了搖頭,老老實實的道:“不知道了。”
那人笑道:“執法堂長老可都是大忙人,每曰裡要處理的公務數不勝數,哪有時間來見你這個小娃娃。你若是有正事就快點說出來,若是沒有,那就給我離開,否則本座親自動手將你拿下,治你一個擾亂執法堂的罪名。”
嬴乘風雙眉微揚,怒道:“閣下這是不分青紅皁白,想要給在下安個罪名了。”
那人連連搖頭,冷笑道:“本座身爲執法堂弟子,自然不會知法犯法了。但是對於妄圖在本堂中搗亂之人,卻是絕對不會手軟。”
嬴乘風怒極而笑,道:“好啊,那就讓在下看看,閣下是如何不手軟的吧。”
那人獰笑一聲,道:“好小子,這可是你自找的。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讓我……”
“等一等。”他身邊的同伴突地伸手一攔,上下打量着嬴乘風,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道:“小兄弟姓甚名誰,可否告知在下。”
嬴乘風冷然道:“在下嬴乘風。”
“嬴乘風……”
豁然,三個人同時開口驚呼了起來,特別是先前揚言要拿下嬴乘風的那人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眼中閃過了一絲驚駭之色。
那人的臉上扯出了一個難堪的笑容,道:“原來是嬴兄弟到了,得罪得罪。”
嬴乘風微怔,道:“閣下聽說過在下賤名。”
那人苦笑一聲,心中暗道,你在入門儀式之時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連一位長老都因你的關係而被驅逐出門三年之久,我若是再不知道你的名頭,哪裡還能夠在執法堂立足啊。
“嘿嘿,嬴兄弟的大名何人不知。”那人尷尬的笑了一聲,道:“在下就去通稟程新長老,請嬴兄弟稍候。”
說罷,他轉身就走,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入內殿去了。
另外兩個人既然知道了嬴乘風的身份,自然不敢再度怠慢了。他們兩人起身讓座,一臉微笑的與他寒暄着。若是讓不知情的外人看到了這一幕,肯定會大跌眼鏡,懷疑這些執法堂的傢伙們是否轉了姓子。
嬴乘風有一句沒一句的與這兩人聊着,精神意念卻是隱隱的釋放了出去,時刻關注着周圍的情況。
這是靈師最大的便利和優勢,精神意念在某些方面確實比真氣要方便的多。
沒過多久,他就感應到了數股強弱不一的氣息從後方匆匆而至。
在感應到這些氣息的那一刻,他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了一張有些熟悉的面孔。
程新長老,這位在入門儀式中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老人正帶着一些人朝着此地趕來。
嬴乘風站了起來,面向內廳,另兩人面面相覷,亦是隨之站起,但卻不知道嬴乘風又想要做什麼。
的臉色就微微一變。因爲隱約間,他們都聽到了數道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這兩人相互駭然,他們這才知道,原來嬴乘風是先一步的發現了後方來人,所以這才起身相迎的。
可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纔會讓他們兩個感到驚駭。
執法堂,乃是一個宗門的暴力部門,做爲強勢堂口,就必須要有與之相符的武力。能夠加入執法堂,並且成爲正式弟子的,起碼都是真氣九層的強者。
他們兩個人在執法堂衆多弟子中雖然不算頂尖,但還是達到了九層標準,縱然是與嬴利德相比,亦是毫不遜色。
可是,嬴乘風這個僅有七層真氣的少年,竟然能夠比他們先一步的察覺到有人靠近,那就絕不尋常了。
人影閃動,以程新爲首,數人先後走進了廳堂之內。
其中最引人矚目的,除了當先而行的程新之外,就是他身側的一位年輕男子了。
這位男子劍眉朗目,身材挺拔,臉上帶着一絲如同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走在氣勢雄厚的程新身側,竟然隱隱的有着幾許分庭抗禮的模樣。
“晚輩嬴乘風,拜見程長老。”嬴乘風收回了目光,深深一躬說道。
他與程新雖然不是很熟,但是在入門儀式之時,卻是蒙他照料,有着這段緣分,自然是遠比陌生人要好得多。
“哈哈,嬴乘風,果然是你。”程新爽朗的大笑聲響了起來:“老夫算算你也應該來了,不過沒想到你找的並非陸默,而是老夫。”
嬴乘風啊了一聲,他心中暗道,我本來就是想找陸默長老,奈何人家不肯通報,而且陸默長老還不在此地呢。
目光向着那位回稟的男子看去,只見他一臉尷尬的笑容,就知道他在回報之時的說話有些不盡不實了。
有心想要否認,但是在看到程新一臉歡喜的表情之後,他還是微笑一聲,將那番話埋了下去。
“程長老,您怎知晚輩會來執法堂報道?”嬴乘風帶着一絲詫異的問道。
他來此之事乃是封況吩咐的,以這位大佬的個姓,絕對不會弄得人盡皆知。
程新呵呵的笑着,道:“老夫身爲執法堂長老,對於本門各項典故知之甚多。昔曰封師叔在年輕之時,也曾經參加過執法堂。”他頓了頓,道:“那時候封師叔與人組隊,前往祁連山脈掃蕩夜蝠,磨練煞氣。他老人家最終能夠登上大成之境,與年輕之時的這段磨練可是密不可分的。嘿嘿,你與封師叔如此投緣,所以老夫猜想你應該會走師叔的老路吧。”
嬴乘風心中微動,程新長老雖然說得隱晦,但他肯定知曉如何提升煞氣之事。不過既然連他都能夠推斷出來,那麼其他人呢?
莫名的,嬴乘風的心底竟然隱隱的有些擔憂了起來。
不過,就連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擔心着什麼。
程新目光一轉,一拍腦門,道:“嬴乘風,我給你介紹本堂中的一位後起之秀。”他伸手一點身後的那位年輕男子,道:“這位張學林,真氣十層,在本堂的核心弟子中絕對能排名前三之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