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6章

我迷迷糊糊起牀,刷牙,把早飯吃了,上班路上,一直被那個糟心的夢煩着。

如果有一天,丁小紅真像夢裡那樣,我該怎麼弄?我真要像夢裡那麼罵他嗎?那我也太他媽不是人了!

不行,我要跟張明把錢要回來,喜歡歸喜歡,把錢給丁小紅纔是正事兒。

在辦公室呆了一整天,沒看到張明的影兒,快下班了,忍不住問Lily,張明今天沒來嗎?

請假了,說女朋友住院了,誰知真的假的,反正我覺得,女朋友都是幌子。

Lily還繼續用瞧不起的語氣說張明,也是,正常男人哪有喜歡男人的,她這個態度也沒什麼錯。

我出辦公室,到走廊給張明打電話,想問問他有什麼要幫忙的。

電話接起來,語氣特別不耐煩,有事說事兒,老子煩着呢。

他對我這種態度,我早都習慣了,根本不當一回事,你說人是不是特他媽的犯賤?

看你沒來上班,就問問,有什麼能幫得上的。

你能幫上什麼呀?你能來把我女朋友的孩子打掉嗎?*媽的,*心眼兒太多了。

我在電話裡聽得稀裡糊塗的,具體什麼事兒先不說,反正張明現在很煩,我喜歡他,就捨不得讓他煩。

我一會兒找你去吧,請你吃飯,你要實在特不爽,就揍我一頓,消消火。

張明在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行吧,我也想找個人聊聊。

海鮮燒烤城,看起來挺高檔,反正我自己肯定不會花錢來這種地方消費。

我先到了,坐在那兒看穿制服的服務員走來走去,感覺挺不自在,好像這地方兒不是我這種身份的人該來的。

過了一會兒,張明纔到,穿了條格子短褲,腰帶上的扣子特別閃。

東北男的都喜歡這麼穿,顯得自己特別有派。

我以爲,他會繼續對我冷言冷語,沒想到,一坐下來,先是嘆了口氣,然後把我當哥們一樣,說心裡話。

*媽的,老子讓那娘們給騙了,每次玩都帶套,怎麼就能懷孕你說?非逼着我娶她,不答應就要死要活。

她要真能死了也行,落個清靜。

這種女的,還活個什麼勁兒。

這回我搞明白了,張明把一個姑娘弄懷孕了,姑娘要逼他結婚,他煩的是這個事兒。

雖然,知道他跟女人上牀,我心裡頭還是不怎麼舒服,但現在也沒空不舒服,能幫他解決麻煩纔是關鍵。

要不,你告訴我她住哪兒吧,我去她家樓下堵她,她一出來,我就朝她肚子上踹,狂踹一通,把她孩子給踹沒了,這樣兒問題不就解決了?

聽我說完,張明用詫異的眼神看着我,看了一會兒,竟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翔子,你他媽是不是腦子裡頭進蛆了?你這一天到晚的想事兒辦事兒怎麼一點都不正常呢?

你去踹人家,不犯法嗎?

我踹完就跑啊,不讓人抓着不就完了嗎?

張明又一次被我逗樂了,我看着他臉上終於露出笑容,心裡也跟着開心了。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吧,看到他煩,會比他還煩,看到他高興,會比他還高興。至於讓他還錢的事兒,早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轉眼,一個月又過去了。

這一個月,除了那次跟張明一起,鄧總後來又找過我一次,不是單獨一個人,而是又找了個男孩,之前沒見過的。

我懷疑鄧總現在已經不滿足只跟一個人玩了,必須同時跟兩個人才過癮。

那一次,鄧總讓那個男孩插他,他跪在牀上,讓我跪在他面前,這樣方便他一邊被插,一邊吃我的*。

我感覺那男孩也不怎麼像同性戀,估計也是爲了錢,隨便玩玩那種。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男的,願意爲了錢幹自己不喜歡乾的事兒呢?

我感覺如果一個男的心裡喜歡女的,讓他摸一下別人的*,他都會想吐,怎麼可能還幹這麼親密的事兒?

整個過程,我都盯着操鄧總那個男孩,他身材不錯,*也很大,一邊兒操還一邊說髒話,兒子,爹操你操得爽嗎?

鄧總竟然利用吃我*換氣的空檔大聲說:爽!爹操得真爽!

操,以鄧總的年紀,都可以當那個男孩的爹了,可他卻管那個男孩叫爹,人在面對自己慾望的時候,真是什麼自尊都忘了。

玩過那次以後,我有一種預感,鄧總也許不會再找我了,他貪新鮮,愛換新人,而對他來說,我已經不新鮮了。

想到這裡,竟然還他媽的有點兒難受。

至於丁小紅,一直跟我過着特別規律的生活。

他一次都沒有跟我提過房租的事兒,他不提,我心裡卻一直惦記着。

這個月發工資,一定把錢全部交給他,讓他趕緊把錢還給王君。

說到王君,我總覺得這個人有問題,問題就從那次來我家吃飯開始。

後來,他給我發過好多短信,還約我一起打檯球。

我不怎麼會玩檯球,上學那會兒,班裡很多男生都不上課,泡在臺球室裡,我反而是挺愛學習的那種人,可惜的是,我腦子笨,愛學習也沒學出什麼水平來,這都是命吧。

我說,我把小紅叫上吧,一塊兒玩。

王君特神秘,說,你還是別跟小紅說咱倆見面兒,他從受了那次傷以後,整個人都病了,你要是跟他說,我和你在一塊兒,他保準兒吃醋,大發脾氣。

我不知道王君爲啥這麼說,反正我感覺丁小紅不是這種人。

再說,王君是丁小紅的好姐妹,這有什麼不放心的?

先頭兒拒絕了幾次,有一次沒辦法,還是出來了,騙丁小紅說,跟同事約了一塊兒吃飯。

兩個人在臺球室捅了幾桿,我技術不行,他技術也不好,就是瞎玩,也沒什麼樂趣。

從檯球室出來,王君讓我陪他走走。

快進入九月,傍晚已經沒那麼熱了,走着走着,來一陣風,還覺得腿上有點兒涼。

翔子,你老家哪的?

小地方,破農村,不說了。

農村有啥不能說的,我也是農村出來的,沒覺得有啥丟人的。

那起碼也沒什麼可驕傲的吧?

我苦笑了一下,突然感覺王君這個人挺彆扭的,說話什麼的,也不像個正常人。

我還很小那會兒,就感覺自己跟別人不一樣,我愛漂亮,比村裡別的男孩都好看,那時候我就想,我要到大城市來,有一天我會變成鳳凰!

可一轉眼兒,都來大連好幾年了,有錢人也認識了幾個,都是玩兩天兒就算了,要說騙錢,其實我也沒啥手段,到最後還讓他們反咬一口,說我這種窮逼,就是出來賣的,眼睛裡頭只有錢。

*媽的!*媽的整個地球!

我想過的好一點兒,想有人心疼我,想有人把我當成老婆一樣抱抱我,怎麼就那麼難呢?

你說老天爺怎麼就不把我生成女的呢?好歹有個逼,能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