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們準時出現在丸子男的面前,外加一個看上去和村委會幹部一樣的老頭。
當然,丸子男很有政治頭腦,他連問也沒問,直接就騰出了自己的車給老李坐,而他自己跟侍女們擠在了一輛車了。
不過就我個人感覺,這件事絕對是丸子男預謀已久但是礙於身份一直不好意思直接提出來的,畢竟那些侍女都是十五六歲如花似玉,皮膚白嫩細膩有光澤。以現代審美來看她們一個個都屬於女子高中生,一個成年男性,坐在一堆女子高中生中間旅行長達半個月的時間,這中間究竟會發生多少柔情多少恨,那就不是我們能知道的了。
我們酒吧元老五人組都被強行拉到老李的車廂裡,用老李的話說,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看着我們在身邊心裡踏實。雖然我沒有到達那種能明白他這個年齡段的老人的內心活動的年紀,但是我直接看也能看的出這個能把一次性筷子當打神鞭使喚的老頭現在到底有多高興。
雖然糖醋魚對我不陪她稍有微辭,不過同樣是接受社會主義傳統教育的她,還是明白我們和老李之間微妙的感情,所以只能嘟着嘴裝着可愛灰溜溜的跟金花一塊帶孩子去了,並且手上抓着那條長得像蟒蛇的自稱是水蛇的小蛇蛇。
“你們肯定得問我,這個時代的天守去哪了。好長時間沒抽菸了。”老李抽着老狗孝敬給他的高檔三五,眯着眼睛一臉享受的說着。
小李子樂呵呵的說道:“師父,你不說我們哪敢問啊。”
畢方一聽就樂了,用手指頭捅着小李子的腰說道:“有你這麼拍馬屁的麼?李叔,你說唄。”
老李哈哈一笑,擰了擰畢方的臉:“你現在長大了,比小時候好看多了。”
畢方一愣,不知道想到了誰,然後拍了拍自己胸口:“李叔,你怎麼老揭短?”
而小月則說道:“你這麼問的話,潛臺詞是不是就是這個時代根本沒天守?”小月一般不用名字說人,這是一個習慣。因爲她有言靈,也就是傳說中的烏鴉嘴,叫誰誰倒黴,惹誰誰遭殃,所以一般偶爾叫叫我們幾個之外,她一般只用你、我、他、她、它、哥代替名字。
老李聽完,眼睛翻了翻,咳嗽了一下:“月丫頭,你這冷冰冰的性格什麼時候能變變?”
小月搖搖頭:“我可熱情了。”聲音平緩不急不慢,讓人一聽就感覺如同寒冬臘月的冰激凌一樣拒人千里之外。
“沒錯,天守只有兩個,世代只有兩個。”老李喝了口用礦泉水瓶子裝的酒,繼續說道:“天守可以穿越岐山大陣,任意穿梭在各個時代之間,但是隻能有一個人去,另外一個人必須維持岐山大陣。”
我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老李,很疑惑的說道:“那王老二來這邊,他能厲害到什麼程度?”
小李子嘿嘿一笑:“能騙個王爺噹噹,他都能當世界上所有詐騙犯的總教練了。”
老李聽完,一個腦瓜崩彈在小李子頭上:“你個不學無術的,等回去之後我關你三年緊閉,把師門典籍給我背熟咯才能出來。”
畢方一聽完,立刻眼淚汪汪的說道:“那我不是要守活寡?”
老狗裝着一副老成的樣子,深沉的說道:“小鬼,年紀輕輕的,不要慾求不滿。”
老李回手也給了老狗一下:“你也一樣!”
接着老李又喝了口酒:“老二過來的話,能讓山無陵,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我一聽就蒙了,合轍王老二過來就只能談戀愛啊?這不是詩經裡那句特有名的被爾康紫薇深情詠唱過無數次的明明是很經典很浪漫但是最終變成臭了整個華語地區的極具瓊瑤式傷情主義的古詩詞。
小月這時候朝我投來一個很奇怪的眼神,然後默默的搖搖頭,接着對老李說道:“回去的條件是什麼?”
老李嘿嘿一笑,摸了摸小月的腦袋,然後衝我們說:“你們這羣混吃等死的,沒有一個有月丫頭有眼力勁兒。”接着他朝小月點了點頭:“你問到點子上了,據我所知麼,這個時代有一個修羅。”
我聽到修羅,頓時想到了麒麟哥哥,麒麟哥哥曾經跟我說過的,於是我可能眼睛一亮,然後舉手發言道:“我記得麒麟說過的,要什麼什麼血,什麼什麼魂,什麼什麼骨的。”
老李眉頭一皺,嘆了口氣:“你也就這文化水平了,天道之骨、人道之氣、修羅之血、畜生之魂、餓鬼之魄、地獄之心。”
我嘿嘿一笑,轉念一想:“我一直想不明白啊,同個世界,怎麼就非得來這個點兒,在我們那邊找不是一樣麼?我好幾期魯豫有約都沒看到了。”
小李子這時好像找到了顯擺自己的方式了,於是用看盲流的眼神看了我一樣道:“六道的精華,都是不入輪迴的。”
衆人:“?”
李子得意一笑:“就是不入輪迴!”
我們:“……”
老李狠狠盯了小李子一眼,然後灌了一大口酒:“簡單說就是,這六種東西,有強有弱,有轉世的有不轉世的,轉世的也是不確定因素,可能會投胎在侏羅紀也可能會在一九三零年入黨,更有的一直不轉世。”說完之後,他又嘿嘿一樂:“不轉世的都在岐山,你們知道的,所謂的飛昇其實就是被我們抓緊了看守所。”
衆人聽完之後都沒有說話,只剩下馬車的車軸咕嚕咕嚕的聲音。我仔細思考了一下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果斷髮現,我們其實一直都被王老二和老李一手掌握。他們倆扮演的就是國際刑警的角色,看誰販毒賣軍火超過一定的量,就把誰給逮走。而我們則是他們的下屬警員。
小月看了我們一圈,然後皺起秀氣的小眉毛看着老李:“看來那個送我們過來的指南針也是你們兩個安排的。”
老李點了點頭:“餓鬼道,其實就是輪迴的通道,那個指南針……呸,天守鑰裡面的東西其實就是餓鬼道的精氣所在,不過因爲被上代天守給弄丟了,所以失去了控制,有了器靈。”說着,他從口袋裡掏出那個讓我們深惡痛絕的指南針,朝我們揚了揚。
一直沒怎麼敢說話的老狗,忐忑的說道:“那……師父,上代天守是誰?”
老李咳嗽了一聲,面色略帶尷尬:“嘲風,麒麟。”
我:“……靠啊。”
……
“以後見面兒得叫師爺,知道麼?”我一隻手拍着小李子的肩膀,另外一隻手拍着老狗。
老狗和小李子滿臉怒色:“滾一邊兒去。”接着小李子指着我怒氣衝衝的問老李:“這種人也能當天守?”
老李點點頭:“你以後也是,你以爲你能比小云兒好到哪去?”
我哈哈大笑,樂不可支。
不過老李馬上又給我潑了盆冷水:“你也別得意,你以爲你是真嘲風?真嘲風死了,你是轉世。”
畢方把故事聽到這,實在忍不住張嘴問道:“李叔李叔,轉世怎麼就不是真的了呢?”
老李搖搖頭:“除了桃桃是個異類之外,沒有人能帶着記憶轉世。沒有記憶的嘲風怎麼能算嘲風?頂多算有了嘲風能力的人而已。”
我一聽完,馬上拍着胸脯,得意的衝老狗和小李子說道:“看着沒看着沒?我是人,是人!”
老狗嘴一撇:“你也有臉說你是人?你讓前面趕車那聾子飛飛看。”
我:“咳……”
小月眼睛直直盯着老李,嘴角微翹,輕描淡寫的問道:“桃桃是誰。”
老李一聽,頓時被嘴裡的酒給嗆了半死,老狗和小李子爭相捶背撫胸,待到老李平復了一點之後,他歪着眼睛看了看小月:“這個我是不能說的。”
我看着小月:“讀他讀他。”
老李一聽哈哈大笑:“天守是讀不出來的,這是天賜異能,我們身上全是秘密。老二是故意放出一點兒給你們的。”
而這時畢方壞笑着扯過小月,在她耳邊說起了悄悄話,沒說兩句,就見老李臉色大變。然後剛準備制止,就見旁邊一輛車上,糖醋魚伸出腦袋大聲笑道:“我就知道是姥姥,我就知道,桃桃……這名字太可愛了。姥姥萬歲!”
我們:“……”
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