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羅:“丁子在美國結婚,但是我國不承認同性婚姻,他的妻子是沒有繼承權的。丁女沒男朋友,沒丈夫,沒孩子。惠子,父母已經死亡,沒有兄弟姐妹。他們三人現在都屬於第二順位繼承人。”
左羅道:“按照利益分配,我們認爲,這可能是丁海死後一次策劃多日的,獨吞王丁兩家財產的一個案件。接下來我們分析他們買兇可能性,首先是丁子,丁子的妻子是美國人,不是好鳥,他是一名整容醫生,涉嫌爲南美超過十名通緝犯整容,協助他們出逃,雖然最終沒有定罪,但是美國方面私下和蘇誠說,這人罪名是事實存在,只是缺乏證據。丁子的妻子肯定認識國際犯罪團伙成員。丁子是有僱傭塘鵝的條件。”
左羅道:“其次是丁女,丁女的舅舅是一名皮條客,他的主業務是以旅遊名義,帶女性前往韓國和日本做皮肉生意。他不在我們城市,不歸我們管,而且他娶了一個日本女人,他現在是日本公民。他對日本黑色世界我認爲是相當瞭解。丁女很聽舅舅的話。通過接觸,蘇誠和我都認爲丁女沒有僱兇,但是很有可能其舅舅幫助僱兇。舅舅和她母親從小關係就非常好,兩人是吃苦長大的,細節我就不說了。母親自殺時候,舅舅提刀上門,捅了丁海一刀,最後因爲丁海拒絕出庭作證,否認被傷,不了了之。”
左羅:“最後是惠子,這位繼承人我們目前是最難以下結論的一位。這麼說吧,表面顯示證據和我們得到線索來看,惠子是最不可能僱兇的繼承者,但是我們必須考慮到血腥傑克的狡猾,所以目前沒有看法。”
大家慢慢整理這些信息,張副問:“就你們七組看來,刺殺還會繼續嗎?”
“假設血腥傑克說的是實話,那刺殺必然繼續,目標爲惠子和另外兩名繼承人中一位。假設血腥傑克撒謊,那刺殺也必然繼續,目標爲另外兩名繼承人。無論怎樣,丁子和丁女最少有一人面臨生命威脅。”左羅道:“另外要強調一點,丁子繼承鑽石王遺產,丁女繼承後母遺產,惠子繼承遺囑遺產,技術科幫我們計算了一下,按百分比來說,丁子目前擁有45%的資產,丁女擁有25%的資產,惠子擁有30%的資產,這是因爲鑽石王的公司沒有上市,資產方面遠不如丁海留下的遺產,但是也是相當大的一筆錢。”
張副道:“按照現在看,鑽石王死了,丁子受益,丁子和自己這位舅舅是有仇的。後母死了,丁女受益,她們之間關係怎麼樣?”
“據我們瞭解,她們是老死不相往來那種,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每週家庭吃飯,禮貌上都有,生日也有禮物,所以他們形成實際母女關係。”
張副道:“現在三個人都有保護嗎?”
“有,都由證人保護小組負責。”左羅道:“但是我們不知道要保護多久,因爲是上市公司,遺囑雖然已經分配,但是執行上還需要很多手續。鑽石王這邊剛剛派人和丁子接觸。目前看,丁子是最可能立遺囑,將自己遺產交給自己妻子的人,但是這可能性還是非常低,再者,丁子和其妻子關係似乎並不好,就海關記錄來看,丁子已經有兩個多月沒和其妻子見面,電話也非常少。”
張副問:“對這三人,我們警方要保護多久?”
左羅道:“我諮詢過丁海的叔叔丁山,還有丁海律師,還有鑽石王那邊的律師。就他們估算,完成繼承最少要一個月時間。但是這沒有意義,就算完成繼承,除非他們立遺囑或者是把錢處理掉,否則只要他們一死,遺產就歸另外兩人。警察不可能一直提供保護,丁山提議給他們七天時間,丁山自己出錢,給三個人都僱上專業保鏢。但是丁山也不太老實,他正在和自己侄兒,侄女商議,準備低價收購他們手中的丁氏股權。”
蘇誠提了一個白癡問題:“丁山有繼承權嗎?”每個國家法律不一樣。
左羅回答:“丁山是丁海的第二順位繼承人,因爲丁海有第一順位繼承人,所以和丁山無關。在法律上,只有第一順位和第二順位繼承人,沒有第三順位。第一順位是,父母,子女,配偶,他們可以平分遺產。第二順位是祖父母,兄弟姐妹,外祖父母。舅舅,叔叔,都沒繼承權。丁山不可能買兇,殺死所有人,這錢也到不了他手上,全部得交給市政府。”
方凌順口道:“那丁氏兄弟集團就變成國有控股企業……”
宋凱回答:“市政府會把股權賣掉的。”
張副咳嗽一聲,跑題了知道不?張副道:“以我們專業角度看,保鏢估計是防不住塘鵝,但是警方資源不可能一直這麼使用,我們還是要按照規矩辦,七天後撤人,同時,小組跟上,抓人破案,儘可能保護潛在受害者,目前只能這樣。這工作交給周斷你負責,七組你們,把響尾蛇,銀翼什麼鬼,都給我挖出來,挖掉他們,繼承人就安全。”
蘇誠道:“張副,我說句實話,這個案件我目前一點把握都沒有,你最好做好出現兩個葬禮的心理準備。”
“這可不是你蘇誠。”
“銀翼法師我看低他一點,我能接受。血腥傑克我看高他一點,我能接受。但是你要說響尾蛇,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高,估都估不出來。所以我想到一個偏門的辦案方法。”
“什麼方法?”
“既然我估不出響尾蛇,我就劍走偏鋒,我當血腥傑克是壞人,響尾蛇不存在,按照這樣牌來打。”
左羅道:“我不同意,我們是警察,不可能這麼玩的。”
張副道:“我也不同意,三個繼承人現在都是守法市民。蘇誠,你希望響尾蛇是真的還是假的?”
蘇誠想了一會:“很矛盾,希望是假的,因爲這個對手太難對付。又希望是真的,一輩子我可能都無法遇見這級別的對手。”
“哈哈,聽左羅的吧,戰略上左羅拿意見,你戰術上給建議。”張副道:“許璇,請說下丁妻和其父母死亡的案件。”
許璇道:“氰化物中毒,當場死亡,從這點我們認爲兇手對他們有一定了解。按照他們點的食物分析,無法確定在十幾秒內大家會一起吃一樣食物。唯獨是茶,他們三個人都喜歡喝正山小種,原因是他們的胃都不適合喝綠茶。三人落座,夥計把有毒的茶上了上來,邊看單子邊喝茶,都死了。這家餐廳供應了鐵觀音,菊花,普洱三種茶,普洱生茶是綠茶,熟茶是黑茶,按照夥計說,他們三人是常客,週末早上都會一起在這裡喝早茶,他們自己買了正山小種放在店裡,屬於他們專用茶葉。”
許璇道:“茶葉是小包裝,但是夥計說茶葉撕開時候是真空的。茶盒裡面一共還有八包正山小種,這八包全部是真空包裝,全部有毒。”
張副道:“兇手很瞭解他們的習慣,週末早上一定會在這家茶餐廳吃早茶,一定會泡自己放在店裡的專用茶葉,一個可能是丁女或者丁子,他們肯定知道。還有一個可能就是踩點。血腥傑克是十五天前到a市,就兩次早茶時間,監控看了嗎?看前兩次他們喝早茶是否有可疑人在附近。”
許璇苦笑:“張副,餐廳沒有監控,我詢問過夥計們,他們說沒人向他們打聽過三位死者。不排除社交軟件被監視,電話被竊聽的可能。”
張副問:“有沒有什麼進展?”
許璇無奈道:“沒有。”
蘇誠出主意道:“真空包裝需要包裝機,我不認爲他們會去買一臺,買一臺需要置放空間,還需要匿名購買,這種機器平時銷量不高,實體店一般也只有樣品機,需要的話臨時調貨。這又涉及了快遞運輸,購物地址等問題。我偏向他們偷用別人機器,很簡單的,入侵一家茶葉店,開個鎖對他們來說沒難度。帶毒作業的話,有可能清洗機器嗎?如果沒有,少許的氰化物會不會殘留,導致顧客生病?”
氰化物要保證弄死人,需要三分之一的膠囊大小的體積,最低致死量米粒大小。再低的話,會出現中毒反應,但是一般來說不會死人,除非是抵抗力比較弱的兒童和老年人。蘇誠的意思,查下昨天和今天醫院情況。雖然算是大海撈針,但是也是一個方向。
許璇點頭:“好,會後我馬上佈置。另外從茶葉放置位置,員工上班情況,我們認爲應該是晚上十點之後,有人入侵換走茶葉。正常上班很難有人換茶葉,而不引起員工注意,畢竟茶餐廳的僱員是相對比較多的,又是週末時間。我們正在走訪周邊最近幾天夜間出現在附近的人,還有附近的店鋪。”
繁瑣的走訪,蘇誠是最討厭這種辦案方式,但是又不能不承認,是相對有效的一種辦案手段。
張副看大家不再發言,道:“按部就班,開始工作。七組,你們有辦案自由,但是有個底線別忘了,三個繼承人現在都是守法好人,他們安全是最重要的,抓捕兇手是次要的,不要搞錯了主次。”
左羅點頭:“明白。”
……
深夜,開車回家,左羅問:“有沒有突破口?”
蘇誠道:“目前只想到一個,丁子的母親在醫院突發心臟病死亡,這點我感覺好巧。假設丁子母親活着,那局面就相對清晰,因爲丁子母親是丁子的第一順位唯一繼承人。丁子因爲和鑽石王的仇怨,並沒有去醫院看最後一眼。從這幾點看,我個人偏向丁子不是幕後兇手。要證明這點,最好辦法是屍檢,如果能證明其母親非正常死亡,那丁子的嫌疑就可以排除。”
左羅免提用汽車電話:“指揮中心,我是z7左羅,我需要你們調查一件事……丁氏兄弟集團,丁海的兒子叫丁子,丁子的母親在昨天晚上或者今天凌晨去世,她的遺體是在殯儀館還是在太平間?”
指揮中心查詢相關電腦登記,回答:“左隊,現在已經超過凌晨0點,準確說是昨天凌晨一點死亡,暫時送到太平間,昨天早上八點,丁子辦理手續,已經送到殯儀館。按照殯儀館登記,今天早上八點三十分安排火化。”
“謝謝。”左羅收線,打電話:“方凌,你去拜訪下趙檢察官,我們要一張搜查令,丁子母親遺體……在殯儀館……我知道已經入棺,所以要搜查令……是,再過幾個小時就火化,你先過去找趙檢察官,我送蘇誠回家後就過去,晚上別睡了,記得叫上法醫。”
蘇誠等左羅掛電話:“厲害了老大,你不休息,可以拉一票人陪葬。”
“那怎麼辦?這火化是不是着急了點?按照正常來說,今天早上,臥槽……昨天早上八點纔到殯儀館,同學,好友,親戚需要時間悼念,正常會放48小時以上,然後才安排火化。”左羅問:“有沒有這個可能,虎毒食母?鑽石王挖了丁子的牆角,丁子遭受重大打擊,乃至於改變了自己的性取向,顯然這個傷害對他來說非常深。丁子的母親卻不這麼認爲,鑽石王是他們家唯一的男丁嘛。還有,丁子母親肯定反對丁子和一個男人在美國結婚。有這麼多原因,即使丁子母親非正常死亡,也不能排除丁子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