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點滴等所有醫療器具都未檢驗出氰化物的情況下,蘇誠認爲,柳燕服毒必須有柳燕來配合,加之柳燕裝死的原因等推斷,蘇誠認定柳燕是自動服毒。柳燕裝死就是爲了服毒……至於爲什麼,蘇誠先撇開。在柳燕被控制情況下,她還能拿到氰化物,那麼肯定是有第二個人介入,只要把這人挖出來,一切真相大白。
張亮一愣:“那還有誰?難道是女醫生?或者我下屬?”
“我們先想一個問題,這個案件有幾個壞人?”蘇誠道:“兇手要做兩件事,第一件事將毒藥給柳燕。第二件事,掉包急救藥品。之前解釋過有預謀,藥品估計準備好了,毒藥也準備好了。問,兇手有幾個人。”
“……”張亮和左羅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
蘇誠道:“這問題太爲難你們,那問個簡單問題,法醫沒從手或者其他地方找到氰化物,很可能氰化物是膠囊。那麼柳燕將氰化物藏在哪了呢?最接近柳燕發病的探訪人員是值班醫生,六點整。六點十分柳燕發病。排除了值班醫生後,送毒藥的時間就變得很有趣,因爲藏毒的位置更有趣。”
膠囊氰化物藏哪了呢?張亮眼睛一亮:“難道是肛……”
蘇誠忙道:“喂,喂……我們這書很正經的。”
左羅沉思,柳燕去醫院前穿的是拘留所制服,沒有口袋。上了急救病牀後,胸口撕開,手打開,幾乎全身都可能被碰,藏在身上不合適。難道是以前發生的毛小蘭案件翻版?藏在病牀上?不對,這次不一樣,上次是人家放在病牀內。這次柳燕的病房臨時鋪牀單,有上次經驗。柳燕被戴了手銬,身邊有監視人,藏的太好,柳燕也拿不到。
左羅想到這裡道:“頭髮。”柳燕被捕後,頭髮被放下來檢查過,重新綁好,扎的是馬尾辮,多條皮筋,非常結實。柳燕在進入醫院後,始終一動不動,初認爲是裝死,實際上是爲了保存頭髮內的氰化物。
左羅突然又道:“我知道了,兇手只有一個人,他不僅給了柳燕毒藥,而且還可以名正言順的換藥。”
“不錯啊,厲害,繼續。”
左羅懶得理他,道:“是警察,確切的是說,是送柳燕去醫院的值班警長。”值班警長負責夜間的事情,比如臨時拘留所人員情況,還有接聽指揮中心轉過來的電話。調派法醫、物證組等。屬於處理夜間各種事務的綜合負責人。
左羅道:“不急,等視頻、如果警長是壞人,他必然以檢查藥品安全爲由,對急救藥進行過初步檢查。實際上,這也是警察的責任。他有能力將氰化物藏在柳燕頭髮中,也有機會掉包藥品。不過,如果假設是對的,我有個問題,可能是入院前後給的氰化物,爲什麼到了六點十分柳燕才服藥?”
蘇誠道:“左羅有進步,問到了重點中的重點,柳燕認爲兇手給她的藥是什麼藥?”
左羅不理會蘇誠態度,沉浸案件中邊思考邊回答:“可以暫時不接受審訊,或者轉移關押地點的藥……我想柳燕的目的是爲了就住院。這藥品會導致其出現各種暫時姓的問題,柳燕級別不夠住特護病房,只會住普通病房。柳燕認爲自己的幫手會趁看守自己警方人手不足情況下拯救自己。或者柳燕在幫手幫助下,可以自己脫逃。”柳燕罪名不重,講道理警方重視度本應不高,只不過出了個葉娜,葉娜和左羅,左羅拉上蘇誠,等同直接幹上z7。
蘇誠點頭:“我認爲從柳燕臥底到最後柳燕遇害,這一系列應該都是計劃好,互相配合才能出現的結果。做這份計劃書的人非常厲害。”蘇誠潛臺詞是,從這些細節來看,應該是馬局寫的行動計劃。
左羅看張亮:“值班警長在昨晚必然當班嗎?”
“是,整月他都是夜間警長,實際上喜歡夜間警長工作的人不多,不僅因爲要熬夜,還因爲乾的多是雜務。值班警長很年輕,三十左右,還沒結婚,他就主動承擔了夜間警長的工作。他說的原因是他是夜貓子,另外他喜歡看小說,晚上比較清靜。本來十天前要換,他說要換他班的警長孩子剛出生沒多久,上級同意他再幹一個月的夜班警長。”
說完,張亮問:“確定是他?”
“不確定,等視頻。”
“可是,動機呢?”
左羅想了很久:“現在什麼都不好說,張隊,如果要抓他,就純粹按照嫌疑犯來控制。意思就是我們在技術上認爲他有嫌疑,而不是因爲各種推測,邏輯理論認爲他有嫌疑。”
蘇誠見張亮不理解,道:“就是別說那麼多,認爲他有重大作案嫌疑就可以……視頻還沒過來嗎?”
左羅看手機猶豫道:“已經到郵箱……用手機看嗎?流量會死的很快。”
蘇誠正色道:“左羅,人命關天。”又不是自己手機,死個流量算什麼。
左羅哪不懂蘇誠這一套,一旦蘇誠嚴肅,正色的時候,其實他在偷笑,幸災樂禍的偷笑。
……
視頻中,值班警長給柳燕戴上手銬後,從住院病房出來,到急救區在護士臺後面配藥室。左羅再和當時在配藥室的護士做筆錄,護士表示,警長看了一會急救藥,問藥品是不是齊全。護士很自信回答是,警長表示滿意,離開。前面做筆錄她沒提到這情況。
值班警長在家中被抓捕,正是中午,他還在睡覺,他頗有好感的一位女刑警打電話給他,說剛巧看見車釐子打折,記得他提起過喜歡吃,就是太貴了沒捨得買。人在附近就順便買了送到樓下。警長就讓她上來,女刑警說自己還有事,讓他快點。警長下樓,看見了女刑警小組的另外兩名男刑警,上前打招呼,接過車釐子,準備聊幾句時候,他就被控制了。
值班警長很驚訝,女刑警告訴他,她什麼都不知道,是上級佈置的抓捕任務。人送上車送往z部門,同時方凌和白雪到達,封鎖了值班警長的家,等待搜查令。
……
值班警長名叫方奇,從被捕一直到坐在審訊室位置上的三個小時,他見到人就問,爲什麼抓自己,自己幹了什麼?
左羅、蘇誠和張亮坐到他面前,他反而不問了,靜靜的看着三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亮先開口:“方奇,我們刑警隊真的太低估你的才能,能做出一份這麼優秀的犯罪計劃書,我看過後佩服的五體投地……就是你放到電腦回收站,然後清空回收站裡面的那份計劃書。不過你電腦知識似乎貧乏了,不說技術科的人,我蝦搜一下都知道怎麼恢復回收站被刪除的近期文件。”
方奇灑然一笑:“呵呵,真是日了x了。怎麼這麼快就找到我?”狡辯沒意義,自己是按照計劃書上去做的。
蘇誠道:“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
“說。”
蘇誠道:“計劃書只有一半,你的行動那部分,當給你電話後,激活cx計劃。cx計劃就是有人送一顆膠囊和一瓶藥給你,按照刑警隊門口視頻,你應該是下午五點三十分拿到的。等待柳燕出現情況,去拘留室查看,將膠囊塞到柳燕的頭髮扎的皮筋位置。計劃書上還有塞的位置的詳細解釋,還說明了目標人會捆綁什麼樣的頭髮。還有你怎麼換藥,當時會有什麼場景,提出了多種建議。讓我奇怪的是……計劃書上面沒說殺人。”
方奇回答道:“法醫也不能破案,法醫完成了很重要的一個步驟,盡職的完成自己的工作,至於是不是刑警能不能依靠法醫報告破案,就不是法醫要管的事。”潛臺詞是,我只管做事。
蘇誠道:“你的老闆是誰?”
“我是警察,我懂法律。利用職務殺人,就算我供出其他人,我也是死罪。公信力建設嘛……我不供出其他人,還爹孃還可能會受到照顧。”
這話回答的蘇誠看不懂,計劃書非常專業,做的非常好,各種突發情況都考慮在內。但是沒告訴方奇什麼藥,目的是什麼,原因是什麼。猜測起來應該是馬局寫的計劃書。但是方奇竟然提到爹孃會受到照顧,似乎是爲了利益而當壞人。態度非常坦然,更值得奇怪。假設是爲了社會正義這種精神,那不會先提利益。假設是爲了利益,這時候不應該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