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自首(上)

歐陽長風調整自己情緒,並且思考很久,花費了大約一分鐘時間,才問:“你們說馬局被通緝?”

蘇誠看了眼左羅,左羅道:“馬局讓我問一名嫌疑犯一個問題,紅箭,藍鷹還是黑魄,是什麼意思?”

“問哪位嫌疑犯?”歐陽長風追問。

左羅沒有回答,抽出一根香菸,點燃,而後將香菸推給歐陽長風,歐陽長風看着左羅,手抽出一根香菸,左羅起身彎腰,給歐陽長風點上,期間兩人目光始終對視。

蘇誠道:“歐陽長風,情況是這樣,吊死鬼內部出現一個黑手。但是我不清楚這黑手是誰,馬局似乎也想弄清楚黑手是誰。我的角度來看,馬局是黑手的可能也不小。現在請你自己想一想,願意不願意和警方進行一定程度的配合。我相信你還有正義的一面。”

歐陽長風問:“什麼時候的事?”

“馬局已經潛逃超過48小時,暫時我們還沒有啓動全城通緝。”

“48小時?”歐陽長風再次露出震驚的神情。

左羅還想說什麼,蘇誠腳碰了他一下,阻止左羅繼續發問。

而後是長達五分鐘的尷尬沉默,接着歐陽長風似乎想清楚了,道:“我累了,兩位警官還有什麼要問的?”

“看來你有想法了?”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歐陽長風后躺閉目,道:“如果兩位還要再審,我希望我的律師在場給我提供法律方面的意見。”

左羅看歐陽長風,拿起手機撥打,很快獄警進來將歐陽長風帶走。左羅收了錄像設備,看蘇誠:“你輸了。”

“確實歐陽長風沒有我想的那樣,會給我們提供一些信息來理清案件。但是說我輸了我是不服的。”蘇誠道:“檢查48小時之內,有誰探視了歐陽長風。”

“理由。”

“第一個理由,歐陽長風是被單獨關押的,檢察官派遣證人保護小組專門看護他,小組內形成互相監視。排除了通風報信的可能。第二個理由,歐陽長風第二次驚訝,並不是驚訝馬局潛逃了48小時,而是驚訝自己爲什麼沒有收到消息。再聯繫第一次驚訝,我認爲第一次驚訝歐陽長風只是驚訝馬局被我們挖出來。第三個理由,歐陽長風絕對是老狐狸,兩次驚訝沒有掩飾住,說明他內心對消息是非常震驚。”

左羅明白了:“歐陽長風難以相信馬局被我們挖出來,同時難以相信自己沒有收到消息。48小時之內,有歐陽長風親信去探望過他。也許是律師,也許是其他人。但是這人沒有告訴他這件事。”

“這就是我們的收穫。我認爲歐陽長風懷疑親信有問題,否則他不可能不收到消息。”蘇誠道:“我們接下去的工作就是挖出這名親信。同時,我相信歐陽長風會想辦法和另外一名親信聯繫,以求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所以我碰了你的腳,就是不想提供給歐陽長風足夠的信息。”

……

48小時之內去探望歐陽長風的一共有三個人,一起去的,全部是歐陽長風辯護律師團的律師。在蘇誠他們離開一個小時後,歐陽長風要求見律師,也是這三位律師一起到達看守所。

律師有單獨會見嫌疑人的權利嗎?以歐陽長風這案件來說,分兩種,一種是可以會見,但是會被監視而不監聽。第二種是必須兩名律師共同會面,起到互相監視的作用。

三名律師都是壞人可能不大,蘇誠和左羅都認爲壞律師只有一名,他能在會談中獨特的方式向歐陽長風傳達信息。同時蘇誠認爲這追查壞律師的工作需要大量信息,於是交給一組去做吧。

之所以這樣是因爲局領導給了七組24的最後期限,如果在24小時之內不能密捕馬局,那隻能發佈馬局的通緝令。

馬局一旦上通緝榜,對A市來說絕對是大地震。馬局擁有輝煌的歷史,偉岸的人格,不僅在警界,在民間也有很多崇拜者。馬局離職是因爲救護小孩,這也給馬局增添了悲壯色彩。這樣的警界標杆一旦被髮布通緝令,輿論的關注度可想而知。目前還沒有馬局直接犯罪的證據,即使抓捕馬局到發佈逮捕令也需要一定時間,局領導認爲考慮到種種因素,始終沒有批准通緝令,但是時間已經過去數天,七組沒有明顯的進展情況下,局領導給了七組最後24小時抓捕馬局時間。

下午三點三十分,七組正在舉行會議,開始分析馬局可能躲藏的地點。他們都相信馬局還未離開A市。

這時候,一名便衣警察敲門進來,是蘇誠的老熟人,刑警隊的張亮,張亮道:“不好意思打擾大家,經過我們初步瞭解和調查,未發現張醫有犯罪事實。張醫律師逼的很緊……”

蘇誠疑惑問:“張醫?”

方凌解釋道:“抓捕戴芸時候,戴芸和張醫在西餐廳喝咖啡,我們一起將兩人帶回警局。對戴芸的前幾次審問中,戴芸說明和張醫只是朋友關係,兩人在國外認識,普通朋友。”蘇誠因爲近日繁忙,沒注意到審訊記錄中有張醫這人。

蘇誠道:“張隊,我和你過去見見他。張醫這人對心理學有獨特的看法,他如果和戴芸能單獨一起吃飯,說明戴芸和他關係不錯,說不準他能發現一些問題。”

左羅問:“張醫會有問題嗎?”

“應該不會,戴芸被捕存在一起疑問,戴芸很可能是主動被捕,拉上張醫吃飯,就反證了張醫沒有問題。我去看看。”蘇誠站起來,道:“左羅,那誰如果打電話問你紅藍黑,你要怎麼回答?”

左羅問:“有建議嗎?”

蘇誠道:“告訴他是一個顏色,他得到錯誤的信息,對我們來說未必是壞事。這你自己把握吧,我先去刑警隊。”

……

張醫和蘇誠在刑警隊筆錄室喝上了咖啡,不是做筆錄,就是純粹喝咖啡。刑警隊的咖啡要多難喝有多難喝。速溶的就算了,還是三四毛錢一包的,除了苦味和黑色,根本認不出來這是咖啡。

“戴芸?”張醫道:“我是在美國唸的心理學,畢業論文寫的是歐洲東西南北中區域國家的人,三觀上差距的調查,如同平時說的法國的浪漫,德國的嚴謹等。加上我念的大學和法國某大學爲友好學校,我經常去歐洲。在意大利認識了戴芸。她當時是A大財經分校大一學生,我很少和小孩子能聊的來。”

“你不是兩所高中的心理醫生嗎?”

“不是這意思,我是在酒吧認識的戴芸。聊天中比較多成人的話題,你懂得。戴芸給我的印象是知道的東西很多,缺少她這個年齡所應該有的純真。原本要去賓館,但是聽說她是大一學生,我自然就放棄了。戴芸當時在意大利一所專業計算機培訓機構學習,爲期一個月,這一個月我們經常聯繫,一起去吃美食,還去了法國等地,成了很好的朋友。”

蘇誠問:“戴芸有沒有向你諮詢過一些心理問題?”

“好像沒有。”

“那你有什麼比較在意的之類的。”

張醫想了好一會,道:“戴芸三觀和我們當代的年輕人有些區別,戴芸有一顆感恩的心。我們古代傳統所說的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這種。目前我們這個社會過於功利,感恩的內涵培養還不到位。孝順可以說是唯一保留下來的傳統美德,而且根據我的調查,很多人的對於孝順的看法是正面的,但是這個正面不來源於其內心真正的孝順,而是認爲孝順是一條高壓線,贊就是美,不讚就是醜,表面化的應付……”

“張醫生,跑題了。”蘇誠道:“戴芸感恩的情緒強烈嗎?”

“恩,相當強烈。而且我們交往可以看出,戴芸本人法律意識是比較淡薄的。”張醫猶豫許久道:“被捕的一週時間內,戴芸出現了一個反常的行爲。”

“什麼行爲?”

“我們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但是也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我們平時就是週末會聯繫,兩條單身狗一起看個電影,吃個飯之類。如果有一方比較忙,一個月難得見一次面。這一週她頻頻聯繫我,甚至還到高中等我下課。雖然我不能肯定,但是作爲一個學心理學的,我認爲戴芸向我求歡。”

“求歡。”

“對,我記得被你們抓的前一天晚上,我送她回學校,分別時候她靠我肩膀,對我說,她想爲自己做一件事。我問什麼事,她說她今天不想回去。我當然推辭了,她畢竟還是一名學生,我已經是一名教師。雖然法律上沒規定,但是我和她始終保持了界限。學心理學的人都很理智,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委婉拒絕,告訴她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明天下午請她喝咖啡。”

“然後呢?”

張醫道:“她點點頭,問我,還記得那部影片嗎……是一部寫無翼鳥的動畫,奧斯卡最佳動畫短片。說的是一隻天生不會飛的小鳥,爲了能飛翔一次,他用樹枝在懸崖製造出樹林,而後從懸崖跳下。動畫上看去,小鳥如同在樹林上空飛翔一般。”

“知道,Kiwi。”雖然不贊同小鳥的活法,但是蘇誠看過後還是表示感動,很有印象,同時他不願意再看第二遍。

張醫點頭:“她說,她好想自己飛一次,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我很奇怪,問她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我們是朋友,可以告訴我。她說沒有,突然親吻了我的臉頰就轉身走了。蘇誠,我能打聽下她的案情嗎?”

“對不起,這恐怕不行。”蘇誠道:“你說的這些對我們幫助很大,非常感謝你。”

“不客氣。”

蘇誠還想問,電話震動,蘇誠接電話,左羅打來的電話:“馬局打來電話,我告訴了他實情。他讓你和我去某個地方見他,他有些話要和我們說,說完會向我們自首。”

“好,我在刑警隊,過來接我。”蘇誠輕嘆氣,左羅不願意騙馬局。

“恩。”

蘇誠站起來和張醫握手:“謝謝你的幫助,我還有公務,你稍坐,刑警隊這邊手續辦好籤個字就可以了。”

“好。”張醫目送蘇誠走了兩步,而後道:“蘇誠,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見一見戴芸。”

蘇誠道:“我儘可能安排,再見。”

“再見。”

……

和馬局會面的地點在A大的圖書館,這確實是七組一個下午研究中都沒有想到的地方。

馬局安靜的在二樓圖書館看書,警察進入圖書館,開始疏散圖書館內的學生,而後佈置了警戒線,特警佔據高點。對於這一切,馬局都很淡然,自己看自己的書,甚至制服警察在他身邊請其他學生離開,他也沒有擡一下頭。

疏散師生之後,二樓全部清空,連一樓內也沒有警察,蘇誠和左羅坐到了馬局面前。馬局道:“圖書館就得這樣辦,好喝的咖啡,好喝的茶全部免費,吸引大家來讀書。很多人認爲,一個人不讀書只是他自己的損失,實際上一個人不讀書,對社會的影響微乎其微。但如果能吸引一萬個人,十萬個人每天多讀半本數,那社會就會出現細微的進步。並且是持續發展的進步。”

蘇誠拿起面前的書本看了一眼,道:“可是書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單本定價四十八、再看這圖書館,能容納多少人呢?”

馬局把書本合上,看蘇誠,問:“蘇誠,你想問題,做事情是不是都這麼功利、悲觀和短視?”

蘇誠回答:“我自認爲沒能力影響這個世界,那我只能讓自己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中變得好一些。”

“我的想法和你相反,我認爲你很有影響力。”馬局看左羅問:“記得歐陽長風是爲什麼被捕的嗎?”

左羅回答:“吊死鬼和恐怖鬼廝殺,恐怖鬼抄了吊死鬼的國外賬戶,將資料發給了警方,警方逮捕歐陽長風。”

“很準,命中紅心。我們被這一手打懵了。”馬局道:“蘇誠,不得不佩服你,你好厲害。竟然能準確定位出歐陽長風是吊死鬼團隊的骨幹。而且讓全世界的人都以爲只是一個意外。”

馬局此話一出,左羅極爲震驚看蘇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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