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擡頭看了一眼鐘錶,“比我想象的時間要快。還要換鎖嗎?”
冷斯城不說話。
“那就是不換了。新的門鑰匙在鞋櫃旁邊。”
開鎖的師傅走了,關門的“吱呀”一聲後,房間裡又歸於平靜。冷斯城還站在門口,表情陰晴難辨,顧青青笑着說:“過來坐。我還開了你的一瓶紅酒。”
冷斯城原本沒動,聽到“紅酒”,腿立即往這邊邁了兩步。顧青青從醒酒器裡給他倒了一杯紅酒,他一口喝掉。再倒,還是一口。第三杯,他還要一口喝,顧青青攔住了他:“是你說的,紅酒要慢慢品。”
冷斯城這才放下杯子,顧青青也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醒過的紅酒單寧的澀已經逐漸消弭,滿口都是香甜帶酸的果味,還有歷經歲月沉澱之後濃郁的醇。
“這還是我們結婚的那年買的酒。”她又喝了一口,補充一句,“我們初次結婚的那一年。”
冷斯城愣了一下,看了看酒瓶。後來他們關係好了,他還笑着說過,葡萄酒看年份,好的年份和差的年份差距很大。不巧,初次結婚那年是個大渣年,葡萄酒品質極差,看來老天都不看好他們。再婚,果然風調雨順。
顧青青又抿了一口,眼神逐漸飄向遠方,“有時候想想,我人生也快三十年了,之前的歲月,在顧家的時候就不說了。剛結婚那時候,我什麼也不懂,又自卑,又膽小,還有可憐的自尊心,我只知道猜疑,只要你對我有一個眼神的不好,我就會想三四天。我那時候甚至覺得,日子過得太痛苦了,要不遠遠走開,要不從樓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冷斯城原本要喝酒的,聽到這一句,手頓了頓。反而是顧青青,把酒杯裡剩的喝掉,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邊喝一邊慢慢的說,“後來又復婚了。其實顧家,徐家,還有其他的人或者事,甚至是工作,都沒有影響我什麼。顧家是消耗了我太多的感情,徐家是我根本就沒感情,能當普通親戚偶爾走動就行了。至於工作,換這個或者那個都無所謂,賺錢多少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這個家,孩子,還有你。”
顧青青說着,眼睛看向冷斯城,他恰好也在看她。她雖然不像過去那樣,喝酒一杯倒,但是兩杯紅酒下去,臉色也紅潤一片,“我覺得我之前的壞運氣,過的不好的日子,都是爲了和你在一起才攢的。我這個人很笨,也有很多女人有的劣根性。被你寵壞了,就會任性。也許是好日子過的太久了吧,就會把一切當成心安理得。上次出差的事情是我的錯,我承認,我以後不會了。如果你還想跟我好好過下去的話,就跟我喝了這杯酒。如果想維持表面夫妻的關係,以後相敬如賓,也可以喝了這杯,如果你選擇離……”
“婚”字還沒說完,冷斯城一把奪過她的酒杯,臉色很沉:“我的紅酒不要錢買的啊。被你這麼糟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