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古洛反問。
陸鈞堯不說話,手中的力道逐漸收緊。
“那我來替你說吧。”古洛笑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父親去世,你便沒有了要挾我留下的把柄,這些天費盡心思的討好我,不過就是爲了讓我留下,爲你的程希接着做替身。現在又搬出一個洛子鎮,和市長對陣,恐怕要費陸先生很大的精力吧,這個犧牲,做的可真夠大的。”
陸鈞堯不說話,示意她接着說下去。
“如果我說這些年其實我是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你會相信嗎?”
“如果我說今後還願留在你身邊,你信嗎?”
“別說話。”古洛伸手捂住陸鈞堯的嘴,“我都不信,太假了。”
“我不是聖人,誰傷害了我我都能原諒,其實我很小氣的,你也不要仗着我喜歡你就能肆無忌憚。要我留下,可以,不過我也要提條件。”
“第一,你剛剛說的,保我活命,除了洛子鎮。”
“第二,我要你答應我,就算有一天我們離婚,你也不許娶程希。”古洛說這句話的時候,異常堅定,憑什麼要讓她一個人痛苦,她也要攪得他們不得安寧。
陸鈞堯看着古洛,將她的手緩緩地拉了下來,嘴角不自覺竟上揚起了一個弧度,“古洛,長本事了?現在敢跟我談條件了?你以爲你是誰?”
“呵,不用你總來提醒我,跟你說,自從我學會了破罐子破摔,我覺得世界上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你不是離了我照樣還可以嗎?那就讓我走啊,我出去就跟別人說陸先生真正愛的人根本不是我,以後尋仇啊報復啊千萬別來找我了,直接去醫院找那位程小姐,到時候看誰死得快!”
話音未落,陸鈞堯已經用力擰上了她的脖子,古洛一口氣沒喘上來,整張臉被憋的通紅,卻還是不怕死的扯開嗓子喊道:“來啊,掐,掐死我吧,反正我賤命一條,什麼也不怕!”
此話一出,古洛只感覺脖子上的那股力道很快就撤去了,陸鈞堯很快別過了臉,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許久之後,一道聲音響起。
“我答應你。”
對於這個答案古洛是意外的,她本想着借酒瘋耍一回,這麼奇葩的理由陸鈞堯怎麼可能會答應,但是當這句話輕輕楚楚從陸鈞堯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古洛卻一時慶幸不起來了。
陸鈞堯也沒有給她慶幸的機會,他扣住她的下巴,精準無誤的吻就那樣霸道的襲來。
這個吻很綿長,一路旖旎到臥室,脣舌交融間又讓古洛的防線瞬間崩塌。
房間內迅速升溫,到處皆是此起彼伏的低喘,整個歡愉的過程中,古洛一直緊緊抓着陸鈞堯,彷彿這天地之間,她只剩下了他,又如同蚍蜉撼樹,永遠不知死活。
這一次,陸鈞堯以往的溫柔不復存在,好似只是在純粹的發泄着慾望,懲罰性的在古洛身上落下一個又一個痕跡。
他們一連在小鎮待了幾天,白天出去逛逛,晚上回家做飯看電視睡覺,活脫脫像一對老夫老妻。最後還是陸鈞堯有急事要趕回南城,剩古洛一個人,在這裡待着也沒意思,便跟他一起回去了。
只不過他們返程坐的是飛機,古洛看着鄰座帶着眼罩養神的男人,心中一萬頭草泥馬狂奔,這果然就是用心與不用心的區別啊。
回了南城,彷彿一切又回到了正軌,古洛重新接手工作上的事,分分心,總歸也是好的,偶爾還是能接到某些不知名的恐嚇電話,古洛窮白話的本事也見長,每次都能跟人家聊上好半天。
林杏一直把古洛當做女神以及學習的對象,什麼事也都很上心,工作也做的很出色了。
這天,古洛和林杏下班正好約在一起吃飯,並且非常“不湊巧”地碰到了傅亦澤先生。
傅亦澤倒也不客氣,直接就坐在了古洛對面,還一個勁打着招呼,“真是好巧,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好久不見,古小姐。”
林杏看出來傅亦澤醉翁之意不在酒,非常知趣的說出了那句燈泡專用經典臺詞:“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不然我就先走了。”
說着林杏拿起手包就要走,傅亦澤卻一把攔住她。
“林小姐是吧,沒關係,反正你們餐已經點了,現在走多浪費,你繼續從這裡吃就可以,我還欠古小姐一頓飯,正好我在這裡定了包間,不好意思,我能否請古小姐去我那裡呢?”
林杏陪着笑,多少有些尷尬,看着這個傅亦澤人模人樣,沒想到也是一個僞君子,虧她上次還誇他帥,真是瞎了眼了,但無奈人家是土豪,自己又惹不起,只得裝着大無畏的樣子說。
“沒關係沒關係,你們有事先聊,我自己吃也好。”
古洛看着這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把她當空氣,終於碰上個空擋,咳嗽了兩聲,“不好意思,我今天是來陪林杏吃飯的,你上次可欠我一頓大餐,這麼草率把我拉走我可不認賬。還是等下次吧。”
“真的不跟我走?”傅亦澤發問。
“不走。”古洛伸直了腿,那樣子似乎就是在說你能奈我何?
“你會跟我走的。”
傅亦澤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只不過走開兩步之後又回頭給了古洛一個迷之笑容,那笑容真的很欠抽,彷彿真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似的。
果然,這笑容成功的迷惑了古洛。
古洛推開包廂門的時候,傅亦澤並不意外,還很紳士的起身爲古洛拉開了椅子。
古洛落座,上來就直奔主題,“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是啊,許久未見,我想對你說的話多着呢。”
“我是說能引起我興趣的。”
“哦?那什麼能引起你的興趣呢?”
“你少裝蒜!”
傅亦澤手撫摸着下巴,靠進了椅子中,“先吃飯,吃完我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
看着古洛起身欲走,傅亦澤又加了一句,“關於你父親,陳楠。”
古洛的身形很自然的停住,轉過頭的瞬間眸子中已經帶上了審視,但她沒有詢問,只是坐下,安安靜靜的開始吃飯。
期間傅亦澤不斷的跟她說話,她也不過是草草應付,一頓飯,顯然是食不知味。
“我吃好了,現在能說了嗎?”
“我覺得陸鈞堯並不適合你。我希望你能離開他,你本有許多更好的選擇,有更自由的人生。”
“弄了半天你就是來跟我談人生的嗎?我的人生還不需要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你以爲你活的就有多成功嗎?成功怎麼到現在還是光棍一個,整天來騷擾已婚人士。”說着古洛翻了個白眼,對傅亦澤的話簡直氣到吐血。
“真沒想到古小姐如此伶牙俐齒,也沒想到你竟如此不惜命,你知道跟在陸鈞堯身邊有多危險嗎?”
“我當然知道,不過順道也能練練功夫,還不錯。”
“但是你可知道還有另外一個人也想要你的命?”傅亦澤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酒杯,發出的清脆的聲響讓人的心思也跟着紛亂起來。
“你是說洛子鎮?我早就知道,我還知道他猖狂不了多久了。”
古洛說的隨意,彷彿就是在說一件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傅亦澤也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好歹那也是她親生父親,還是想要她命的人,她竟這般不在意。
最後,他終於拿出了殺手鐗。
“你父親去世前一晚,有人進過你父親的病房,除了醫生。”
古洛聽到這句話,神情立馬緊張了起來,她的手逐漸用力的握緊了拳頭,指甲嵌進了皮肉裡。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父親的死可能是有人故意而爲之?”
“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便告訴你那人是誰。”
緊張過後,古洛逐漸冷靜下來,“你以爲我傻嗎?不會查監控,幹嘛非要問你。”
傅亦澤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笑出了聲,“你以爲那人也傻嗎?會留下證據教你看,監控都是被處理過的了,原件在我這裡。”
“我憑什麼相信你?”
這倒是問的傅亦澤啞口無言,他攤開手掌,“信不信隨你。”
古洛開始自然是不信的,她趕回醫院重新調取了監控,的確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她又想不出傅亦澤騙自己的理由,只得重新找到他。
“你的要求是什麼?怎樣才能告訴我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