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兒如此,大女兒我看也未必。爹,您真的要幫樑大小姐爭取選秀的名額嗎?別到時候人家‘不懂事’鬧出什麼麻煩來平白連累了侯府啊!到時可上哪兒喊冤去!”
不等謝雲姝說完,樑夫人、樑雪卉、樑雪蓉無不臉色大變!
“謝大小姐可不要造謠!我家卉兒知書達理、德才兼備,規矩禮數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謝雲姝很乾脆懟回去:“你愛怎麼說怎麼說,究竟如何我們家的人哪裡知道?只是,樑二小姐所想所爲卻清清楚楚,都是女兒,沒道理樑夫人只教導一個、不教另一個吧?”
“你——”樑夫人看到謝侯爺明顯遲疑的眼神和若有所思的神情更是快急得吐血。一着急眼淚差點掉下來了,“侯爺,您相信我,我和夫君怎麼可能會害侯爺?卉兒小時候侯爺也見過的,她是怎樣的性子侯爺如何不知?戚妹妹,你也知道的啊,對不對?你說句話啊!”
戚氏心裡將謝雲姝恨得恨不能大卸八塊,她是侯府夫人,要她怎麼幫樑夫人說話?那謝雲姝和蘇氏還不得攻擊她胳膊肘往外拐?
況且,對她來說,也的確是侯府更加重要。謝雲姝的話,說是挑撥也好、提點忠告也好.她不得不憋屈的承認,她竟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真是見了鬼了!
但戚氏不得不開口,“樑姐姐彆着急,有話慢慢說.”
樑夫人心裡一陣冰涼,感覺到了一種被背叛的氣憤——她是爲了誰才處心積慮的找謝雲姝的茬?結果呢就這!!
謝雲姝心裡冷笑,這樑夫人也是個蠢的,不但蠢,還急功近利。想要拿她當投名狀,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在平北侯府中住着,想要害自己這個侯府大小姐,她又不是什麼在戚氏手底下討飯吃的小可憐!
連戚氏都奈何她不得,樑夫人究竟哪裡來的自信覺得她一個外人能做到?
謝雲姝又柔聲道:“爹,我看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不如就此散了吧。”
樑夫人母女三人都沒敢說話。
先前氣勢洶洶、義正嚴詞、喊打喊殺、委屈巴巴要嚴懲謝雲姝院子裡的一衆下人的事兒彷彿完全不存在了似的。
都這種時候了,她們母女三個要是還提這一茬,那纔是蠢到家了!
謝侯爺也有些煩躁疲憊,就坡下驢正要點點頭,把這一茬先含糊過去,過後他再好好想想。
不必女兒再提點他也明白,雖然從前大家是兄弟,但畢竟這麼多年沒見了,人都是會變的啊。
再者,姝兒說的好像也沒有錯,樑家那小丫頭也不算小了,過了年便十三歲了,哪裡還小?怎麼能不聽說的非要往人屋子裡闖呢?還打壞了人家東西。
姝兒的丫頭們便是說她幾句、不小心推搡了兩下子似乎也沒什麼不對啊。
偏偏謝雲倩不肯放過謝雲姝。
差一點謝雲姝院子裡一衆奴才就要被拿住狠狠地打一頓,憑什麼就這麼算了? 謝雲倩便大聲道:“姐姐休想矇混過去,你院子的奴才傷了雪蓉妹妹的事兒還沒說清呢!再怎麼說雪蓉妹妹也是客人,姐姐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所有人一滯,謝侯爺皺眉,戚氏一臉的什麼都不想說.
謝雲姝笑道:“妹妹也知道雪蓉妹妹是客人啊?既然是客人,那麼是不是得到主人的邀請才能上主人家做客呢?主人都不在,客人做的哪門子客?我的丫鬟們算是客氣了,就該強行拒絕不放行。管嬤嬤、絮煙伺候我這麼久,是什麼性子我更清楚,絕不會罵人推人,除非樑二小姐拿出證據來,而不是紅口白牙!難不成公堂之上,憑紅口白牙便能作證?手上的傷可不算什麼,誰知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這樣的事情,我也會做啊!不如這會兒我便上你們屋裡去拿刀子割道傷口?”
樑夫人母女心頭狠狠一跳,樑夫人總算明白了,爲什麼戚氏半點拿謝雲姝沒辦法。這、這野丫頭根本就是個瘋子!
謝雲倩氣得冒煙:“你又在胡說八道狡辯!爹、娘!”
“好了倩兒!”戚氏見謝侯爺臉色越來越難看,不得不呵斥謝雲倩:“你不在場,不要亂說話.”
她這樣當着侯爺的面完全沒有姐妹情,侯爺心裡會怎麼想?
戚氏不擔心侯爺會因此不疼自己的女兒了,侯爺一向來是很疼倩兒的。她擔心的是,侯爺因此會對謝雲姝心生憐惜疼愛,這纔是她更不願意看到的。
謝雲倩接收到母親含怒示意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好不委屈。
委屈歸委屈,親孃不會害自己,這一點她還是懂的,咬咬脣也不言語了。
就是覺得很丟臉.不言語便表示她又輸給謝雲姝了。
雖然總是在輸但並不表示她喜歡輸啊。
樑夫人母女的心更加一片冰涼.
樑雪蓉原本仗着自己“年紀小”可以裝傻賣癡、立懵懂天真無知的人設狡辯一二,可被謝雲姝那樣一說,她哪裡還敢裝年紀小?
那不成了坐實謝雲姝那番話了?
樑雪蓉立刻便道:“今日我是真的想要上門道歉,我生怕雲姝姐姐埋怨,便沒有想別的。雲姝姐姐屋裡的花瓶是我不小心碰掉的,當時更害怕了,這、這才摔倒.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雲姝姐姐屋裡的丫鬟們,我害怕雲姝姐姐會更生氣,我娘一問我,我越發不敢解釋,誰知她也誤會了,這才、這才.”
“雲姝姐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這件事與我娘、我姐姐沒有半點關係,是我自己的問題,請雲姝姐姐要怪便怪我吧。”
這話等於打謝雲倩的臉,氣得謝雲倩險些又要忍不住憤怒指責。
但顯而易見,樑雪蓉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輕重緩急的道理,她比她娘她姐要更明白,所以也更加當機立斷。
更大的原因是,她覺得謝雲倩更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