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藍,你恨我嗎?”
鮑若蘭的問題,林藍忽然沒有辦法回答,要是以前。她可以不假思索地給出答案,她恨透了這個女人,可是現在,她真的一點恨意都沒有。
反而,她要感謝鮑若蘭,如果沒有她,她或許就遇不到月神。
林藍搖了搖頭:“若蘭,我不恨你了!”
“你知道嗎?我每當看到你和男人在一起,我就出奇的妒忌。我想不通,男人有什麼好的,他們那麼髒。他們就像動物一樣。爬上你的牀,他的身體多麼醜陋,醜陋的嘴臉,醜陋的喘息,然後又像一團泥巴,躺在牀上一動不動。每次和他們上牀之後,我都要把自己洗好久好久。林藍,他們根本就不瞭解我們,只有女人才能瞭解女人。”
林藍張了張嘴,半天沒有緩過神來,鮑若蘭頻繁地遊走在各種男人之間,她根本就不會想到,她竟然會是……
怪不得她破壞了她和宋一銘,又來破壞她和月神,她總不可能每次都和她喜歡一樣的男人。何況月神還是她的哥哥,原來真相竟是這樣的。
“男人多麼愚蠢,有點小錢,就以爲我是衝着他們的錢去的,他們以爲有錢就可以買到我的身體。可是,我比他們大部分人都有錢,我只不過是想看看他們有多可笑。我喜歡看着他們像一條狗似的跟在我的身後,給我買各種奢侈品,然後又像一條狗似的爬到我的身上。我裝出幾聲高潮的呻吟,他們就興奮的像一條狗似的,好像自己多麼神勇似的。我將他們耍的團團轉,我陪着他們演戲,各種戲碼,我可以扮不諳世事的女大學生,也可以扮寂寞深閨的人妻。他們要離開我的時候,或者我要離開他們的時候。我也要表現出依依不捨,傷心欲絕。各種情緒。我將他們給我的錢捐了兩座希望小學和一座老人福利院,他們就是一羣傻缺,他們以爲他們玩弄了我,心裡還美着呢!”
林藍的三觀就如改革開放之後的新氣象,翻天覆地,鮑若蘭幾乎欺騙了所有人,她就像《紅樓夢》裡的多姑娘,不是男人淫了她,而是她淫了男人。
鮑若蘭這麼一說,男人還真是愚蠢透頂的動物,愚蠢的甚至有些可憐,他們在女人身上獲取愉悅的同時,殊不知也給女人送去歡樂,兩性本來就是相互的事,女人也有生理需求,但是男人耗費的體力似乎更多,也更辛苦,他們竟然還會以爲自己佔了便宜,給了大筆的物質作爲補償。
也不知道他們的腦袋怎麼長的。
看《紅樓夢》的時候,每當多姑娘出場的時候,林藍就會拍手稱快,雖然多姑娘出場的次數,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但是林藍每次都會熱血沸騰。
但是聽着鮑若蘭訴說這些事的時候,林藍的血液卻是靜止的,甚至冰冷的。
鮑若蘭和多姑娘不同,她的社會地位要比多姑娘高的多,根本不必爲了物質發愁,何況,她根本就不喜歡男人,她只是樂衷於將一羣男人玩弄在股掌中,看着他們的種種醜態,就連宋一銘這般精明的男人,也被她耍的團團轉。
“可是,有的時候,我真的寂寞啊,寂寞的想要發瘋!”鮑若蘭隱着淚光,喟然一嘆。
林藍有些憐憫地看着病牀上面蒼白的臉孔:“若蘭,對不起,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鮑若蘭自嘲似的輕輕一笑:“你不必向我道歉,你沒有對不起我,你不用陪着我了,我哥還等着你呢!”
“可是,你……”
“你是真心愛我哥的吧?”鮑若蘭似乎還很懷疑她對月神的感情,確實,直到現在,她似乎也沒爲月神做過什麼事情,愛也是需要表現形式的。
就像趙雨桐一樣,轟轟烈烈,可以爲他放棄生命,她或許真的沒有這麼勇敢。
我們總是以爲彼此相愛,但在生死麪前,有多少人可以經得起考驗?
然而,人性就是這麼古怪,趙雨桐可以經得起生死的考驗,卻經不起一次寂寞的誘惑。
否則,林藍哪裡會有機會?
愛情,有時真的需要一些運氣,也就是常說的天意。
可是,也是天意讓她懷了宋一銘的孩子,她想爲月神做一些事,而現階段唯一能夠爲他做的就是給他生一個孩子,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讓他喜當爹了!
或許,上天也氣憤不過,像她這般坐享其成地擁有一段美麗的愛情,一直以來,她都在向月神索取而已。
鮑若蘭不見林藍回答,神色忽然顯出些許激動,喜憂參半,心情卻是萬分矛盾,望向林藍:“你如果對我哥不是真心的,請你離開他,我不想他的臉上永遠沒有笑容。”
“不,我愛他,若蘭!”
鮑若蘭心裡微微一陣失落,又有一些欣喜,說道:“我好久好久沒有看到他笑了,林藍,答應我,你要讓他笑,我喜歡微笑的哥哥。”
“我會的!”
鮑若蘭欣慰地笑了一笑,又黯然地垂下眼睫毛:“林藍,我在京城做過很多不好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告訴我哥?我想,我不想他爲我傷心和難過,我要乾乾淨淨地在他心裡。”
林藍點了點頭,鮑若蘭或許不算什麼好人,但她絕對是一個好妹妹。
她可以將世上所有的男人當成玩物,當成一條狗,唯獨對於她的哥哥,是從內心深處的愛,或許離異的家庭,對於親情總是有着常人無法理解的執著。
林藍似乎可以理解,每當和鮑若蘭有了衝突的時候,月神總會站在鮑若蘭這一邊,因爲對他而言,鮑若蘭是他唯一的親人。
他不屬於月家,也不屬於何家,他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怪物,只有鮑若蘭,是他的親人,是他心裡承認的親人。
林藍打了一個電話給花緒,叫他代爲照顧一下鮑若蘭,推了劇組的編劇工作,反正劇組不止她一個編劇,少了她,電影還能繼續往下拍。
買了機票,當晚趕到北市,連夜去了月神的醫院,但是護工不認識她,何況已經過了探望時間,月神正在休息,因此拒絕了她。狀團莊技。
林藍只有打了電話,前去沈書眠家裡借宿,沈書眠看起來氣色並不好,因爲她剛剛從小仲馬口中得知,月倫出事的時候,月神和小仲馬都在日本。
當然,這並不排除月神買兇殺人,就算如此,但是月倫是在攀巖的時候出了意外,也就是說,一定有人在他攀巖工具做了手腳,而能夠做這些的必是他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