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藍一直以爲,她和宋一銘離婚之後,鮑若蘭就會順理成章地取代她的位置,成爲新一任的宋太太。
但是顯然不是這麼回事。鮑若蘭會在北市工作,就已說明一切,否則她應該在京城享受豪宅名車。
鮑若蘭在和她同一棟寫字樓的另外一家廣告公司,客戶經理,很受老闆的器重,不管多難的項目,只要對方是個男人,總能一舉拿下。
“林藍,咱們能不能談一談?”鮑若蘭追着林藍到了大堂。
“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談的。”
“或許,我們可以談談我哥。”
林藍不由停下腳步:“月神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妹妹。真是給他抹黑!”
鮑若蘭不以爲然地笑了笑:“這是血緣關係,我們誰也改變不了。”
“你想說什麼?”
“我勸你離開我哥,做女人,就要學會自愛,不要一天到晚只想着張開大腿不勞而獲,你以爲豪門那麼好嫁嗎?”
林藍詫異半晌,這話不是應該由她對鮑若蘭說的嗎?
“鮑若蘭,你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鮑若蘭輕蔑一笑:“林藍,你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你覺得,你配得上我哥嗎?”
“我就算離過婚,也比你乾淨,鮑若蘭,你是我見過最髒的女人!”
鮑若蘭臉上就有一些掛不住,畢竟大堂人來人往。她又笑了一笑:“也不知道誰髒,和管家偷情,竟然上了新聞,人盡皆知。身爲姐妹,我都替你感到丟臉,你的慾望這麼強烈,一個晚上需要多少男人伺候你呢!”
“鮑若蘭,請你說話注意一點!”
鮑若蘭冷笑一聲,從她身旁高傲地走過,冷不丁又說了一句:“妹子!”
林藍出離憤怒,衝出大門,扯住鮑若蘭:“鮑若蘭,你給我說清楚,誰是妹子?!”
“誰搭腔,誰就是!”
林藍一個耳光扇了過去,鮑若蘭躲了過去。反手一個耳光扇在她的面頰,冷笑:“別以爲只有你會扇耳光!”她被林藍扇耳光的時候,不是宋一銘在場,就是月神在場,她自然是要裝柔軟,博取同情。
可是,現在只有她和林藍兩個人。
林藍愣了一下,朝着鮑若蘭撲了過去,鳳凰山民風彪悍。女人和男人一樣,也是好鬥的。遇到鮑若蘭這麼挑釁,林藍又怎麼能忍得住?
兩個女人撕扯一起,行人駐足觀望,指指點點,林藍忽然覺得自己很不淑女,素來,她都是愛惜羽毛,注重自己身爲一個女人的形象。
可是,今天她是怎麼了?夾盡序扛。
是鮑若蘭的某一句話刺痛了她,她配得上或者配不上月神,哪裡需要別人的警告?
這是她自己的事情!
鮑若蘭看似文文弱弱,她的身板是裝小鳥依人最好的類型,但是她的力氣着實不小,林藍一把就被推倒在地。
林藍首先顧及的就是腹中的孩子,撫着自己並不明顯的小腹。
他有沒有受傷?
“小藍,怎麼了?”柳黛眉忽然出現。
“眉姐,你怎麼來了?”
“我剛剛和一個客戶在對面吃飯。”柳黛眉扶起林藍。
忽的又是一指鮑若蘭:“是她欺負你嗎?”
“眉姐,我沒事的。”
柳黛眉不由分說,走上前去,啪的一聲,一記耳光砸在鮑若蘭的面頰。
鮑若蘭愣了一下:“你誰呀!”
柳黛眉又啪的一聲,給她一記耳光。
鮑若蘭徹底懵了,看到一個人上來,啪啪就是兩個耳光,任誰也是會懵的。
“幹你老母,你神經病啊!”鮑若蘭張牙舞爪地就朝柳黛眉撲去。
柳黛眉任由她撕她衣服,扯她頭髮,各種拳打腳踢,只是騰出雙手,啪啪啪啪,左右開弓,打得鮑若蘭暈頭轉向,兩邊面頰微微隆起,彷彿一片杜鵑盛開,燦爛鮮紅。
“你誰呀,我要告你!”
柳黛眉甩了一張名片過去:“你要告我?恰巧我就是一個律師,你要打官司,我的事務所給你八折。”
“你——”鮑若蘭氣的說不出話。
“小藍,走!”
柳黛眉扶着林藍走出人羣,上了一輛白色帕薩特。
柳黛眉剛纔甩了一下頭髮,剛纔她的頭髮完全就被鮑若蘭抓亂,拿手捋順,重新拿着鮮豔條紋的鎖釦絲帶綁了起來,一條蓬鬆的馬尾。
“姐,你剛纔太帥了!”林藍不由讚歎柳黛眉的英姿颯爽。
“小意思,比起讀書的時候,這都算是輕的。”柳黛眉一邊開車,一邊得意洋洋。
林藍回想柳黛眉大學時代的豐功偉績,笑道:“當時就連學校的男生都很怕你。”
柳黛眉笑了一笑,又問:“剛纔那個女的誰呀?”
“宋一銘劈腿的對象,老是口口聲聲說是我的姐妹,太噁心了!”
“哼,早知道是她,剛纔就該多給她兩巴掌。”
“眉姐,你不認識她嗎?”林藍覺得奇怪,鮑若蘭是月神的妹妹,柳黛眉怎麼會不認識?
“我爲什麼要認識她,又不是什麼好鳥。”
“她是月先生的妹妹呀!”
柳黛眉一個急剎車,震驚地望着林藍:“你說真的呀!”
林藍看到柳黛眉的整張臉都變了,惶惶地點了下頭。
柳黛眉懊惱地捶了一下腦門,月神的家庭結構比較複雜,十七歲的時候,私生子的身份曝光,因爲難容月家,就被大仲馬收養,柳黛眉也聽說他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妹妹,但是從來沒有見過。
“小藍,阿神要是知道我打了他的妹妹,他會不會生我的氣?”柳黛眉有些擔憂地望着林藍。
林藍知道,月神對誰都是一副冷漠的態度,唯獨對他這個妹妹,他會出現少見的溫柔,鮑若蘭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但是林藍還是安慰柳黛眉:“不會的,月先生也是講理的人。”
柳黛眉暫時也只能接受林藍的安慰,繼續開車,又聽林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眉姐,你和月先生……發展到了哪一步了?”
柳黛眉彷彿雲霞暈染,露出小女人的嬌羞之色,彷彿剛纔暴打鮑若蘭的不是她似的,只聽她輕輕地說:“小藍,以前我從不知道,愛情是這麼美好的事情。”
愛情。
他們真的到了談情說愛的地步了嗎?
一灣心事,沒有波瀾,只是慢慢,慢慢地沉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