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盛集團暗地裡有一個灰色性質的組織,代號“H”。
曾經它還不叫這個名字,規模也遠沒有今天這麼大,最初它和許多集團背後的保鏢羣體沒有什麼區別,後來集團有一段艱難期,季父遣散了組織。直到多年後,組織才被季肖白瞞着父親憑一人之力重建,如今它也只聽令於季肖白一個人,以生命獻上忠誠。
據說,他們記得重組後第一次接到命令時,季肖白還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多年來,這位年輕老闆都是冷靜地下達一些牽扯到巨大經濟糾紛的命令,在法律邊緣遊走卻從未越界,也從未被外界察覺。
但是昨天,H內部所有人都知道季肖白動用了所有人力——去抓一個男人。
他們知道男人刺殺失敗,身份暴露,被向來不會手軟的老闆點名要抓活的。他們從心底裡同情男人,雖然有幸參與了圍攻的人都受了傷,但是隻要一聯想到男人可能遭受的折磨他們就無比慶幸自己是站在老闆這一方的。
趙栩確實在被短暫治療後接連不斷地被拷打,審訊者是□□裡破有這方面經驗的名人。24h不間斷地拷問,卻能讓他在僅剩一口氣的同時仍有清醒的意識去品味痛感。
然而,組織中除了李,沒有人知道當時意識昏迷的趙栩被帶走時,坐的是和季肖白同一輛車。也沒有人知道,24h以來,季肖白一直監視着趙栩的刑訊房間。
所以,季肖白纔會那麼巧合地及時出現,讓趙栩的第二次逃亡以失敗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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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栩的意識很模糊,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狀態。
他甩了甩頭,視線依舊模糊,如同被虛化一般。他這究竟是清醒了,還是沒有清醒?
就像是被人戴上了八百度的眼睛,他勉強打量自己的處境。
陰森的房間,找不到光源。
他被鐐銬吊在牆壁上,無法動彈。
從黑暗中走出一個人來,雖然看不清臉,但從身形判斷,那並不是季肖白。
不知爲何,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隨着男人的走近而莫名顫慄起來。
這句身體變得極度敏感,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緒也不復從前的冷靜,緊張、恐懼、暴怒……這些極其幼稚的情緒不可控地充滿了他的身體。
他想開口問他是誰,可是知道開口的剎那,他才發現嗓子幾乎灼燒一般的疼痛。
好像生生被人拿刀割裂開了一般,他下意識地嚥了一下喉頭,卻有腥甜涌了上來。
趙栩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嗽的瞬間他終於聽見了喉間發出的聲音——沙啞刺耳,如同被人打破了的風箱。
咳嗽的動作牽動了他的身體。思緒空白了一瞬,然後他的臉立時變得煞白。
他的身體上居然遍體鱗傷!
各種不同感覺的傷痛同時撕咬他的神經,從死亡邊緣摸爬滾打多年的趙栩很清楚這些傷痛的來源。
鞭子撕裂肌膚的痛感,生生被灼傷的難以忍耐,細針刺在周身各處尖銳到令人發狂的感覺,還有被銳物直接剜入血肉的劇痛……
忍受着非人的劇痛時,趙栩聽見了男人的低笑,在寂靜的房間裡聽來相當可怖。
然後,他看見男人模糊的面孔湊近了他,似乎在欣賞他虛弱落魄的模樣。
男人的呼吸變得急促,這絕不是什麼好的預兆,果然,一記鞭子落在他衣不蔽體的胸.口上,火辣辣的痛感躥進神經深處。
趙栩幾乎要把牙關咬碎。
男人一直在低笑,每一鞭子落下來,他的笑容就越來越難以剋制。同樣地,鞭子的力道也越來狠毒。
鞭笞的速率不斷加快,痛覺遍佈全身時偶爾會給他一感官麻.痹的錯覺。
男人靜默了片刻,忽然猝不及防地澆了一桶滾燙的鹽水過去。異樣的痛感剎那間遊遍四肢百骸,他猛地倒吸了一口氣,脖頸頃刻後仰,大力地撞在了冰冷的牆上。冰冷的鐐銬成爲了他忍耐疼痛的支點,被他狠狠拽着粗大的鎖鏈割破了他手腕的同時,磨擦着牆面發出尖銳短促的刺耳聲。
“Flex!”男人再也剋制不住眼底的興奮,他衝着趙栩大叫道。
什麼情況?
他纔不叫這個名字!
身體因爲疼痛而劇烈顫抖着,痛感驅逐了暴怒,趙栩咬破了下脣,根本沒有力氣發出多餘的聲音。
男人滿眼愉悅地欣賞着眼前這一幕,趙栩渾身溼透了,傷痕在沖刷後愈發刺目。
男人走近,挑起了他的下巴,專注地沉溺他的每一個痛苦的表情裡:“每一次見到你,都能看到你那既倔強又可憐的眼神,實在是令人快意至極。”
趙栩感覺到這句身體開始暴怒,晃動鎖鏈掙扎。
男人雙手扣住他的頭,微笑地看着他:“Flex……我要永遠留着你。”
但男人低估了趙栩的強悍。趙栩趁他不備,猛地甩開桎梏死命往他的頭上一撞。
男人被撞得後退一大步,連趙栩自己也被撞得發懵。
但是男人很快就調整了過來,眼中的興奮反而更盛了。
“你是我見過精力最旺盛的一個,從沒有任何一個人在這種狀態下還能傷到我。看看你這倔強不屈有憤懣的眼神,哦,我真是太喜歡你了!”
說罷,男人一把扯過趙栩的頭髮,硬生生地往牆上撞。
“一下,兩下,三下!”男人動作極其粗暴,邊撞邊數,趙栩被撞得發懵,呼吸也不受控制,嘔出一大口血來,“還你的,痛不痛啊?嗯?”
下一秒,男人把他緊緊壓在牆上,去舔舐他額頭上的冷汗。
趙栩立刻感到一陣皮包骨的噁心,渾身戰慄起來。
所有的掙扎化作男人的愉悅,趙栩竭力調整呼吸,費勁所有力氣終於發出了聲音,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瘋…子…”
這句話就像一個開關一樣,剛說出口,男人立即停止了動作,僵硬地擡頭。
面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
他強行壓制住臉上的情緒,語調陡然詭異:
“你這樣我就不開心了哦。”
他惡狠狠掐住趙栩的脖子,“你在鄙視我?你看不起我?你覺得我是變態?!Flex,我警告你,我討厭你這種眼神!你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趙栩依舊看不清男人的臉,只是隨着這句身體的本能冷冷看着男人,眼底的鄙夷和噁心越來越深。
本來,他就討厭他人的肢體接觸。
空氣驟然安靜。
“沒關係,你只是沒有被磨平棱角而已。”男人慢悠悠地道,語調玩味地高低起伏着,“你纔在這裡呆了四天,我有機會慢慢改變你。”
趙栩從沒有見過這麼噁心怪異的人。
季肖白把自己抓來後爲什麼要交給這樣一個變態?
他調整了呼吸,但說出的話卻在劇烈顫抖,似乎身體中的一切都不受控制:“季肖白呢?”
男人語氣不悅,把食指放在他的嘴上,“不不不,不要和我提別人的名字,我會不開心的。”
趙栩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身體卻重複問道:“季肖白呢?”
但是話剛一說出口,他就驚訝地留意到自己的語氣裡除了些微的恐懼之外,居然更多的是擔憂。
男人沒有理他。
在房間裡沉吟着踱步,像是在思索難題。
“啊,對了!我親愛的Flex,你不是gay對麼?”男人的語氣再度變得興奮,他重新湊上前來。
他在他耳邊輕聲喃喃:“來,既然你討厭gay,那我就讓你變成gay好了。”
男人看着他,瘋狂地拍起了手!
“對,就是這樣的眼神!我在思考什麼會讓你害怕呢?墮落啊!當你變成自己最討厭的人的話,你還有什麼理由重回光明?你還有什麼理由嫌棄我呢?哦!我的Flex,你做好準備了嗎?接下來,你會一點點地失去尊嚴,你將會無法逃離,此後你會日復一日地在忍耐、慾望和絕望中掙扎,直到你徹底地臣服!”
恐懼如潮水一般猛然涌上心頭,他聽見自己的喉間微弱地、微微絕望地發出了一個“不”字。
說罷,男人哼笑一聲,把手緩緩移向了他的腰際,緊緊貼着他滿身是傷的軀體。然後他從自己的身後摸出一把小刀來,一點一點割開了他跟隨雙腿顫抖的、本就已經殘破不堪的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