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有所區別的,也就是命格越貴重的,死得越快,命格越低賤,反而還能多活幾日。倒不知,這四位命格低賤到連普通丫環都不如的姑娘,又能活多久?
而,親眼目睹了這四位年輕貌美的姑娘,以一種令人咋舌的方式死去的杜芙,又會變成什麼樣?又如何逃避應擔的責任?
想想,就覺得頗爲期待呢!
……
一天過去,沒有死。
兩天過去,依然沒有死。
三天過去,還是沒有死。
……
一晃,時間就過去了五天。
“世子妃,據安插在王妃院子裡的下人回報,王妃已欲令世子收了這四位姑娘爲侍妾。”翠芙微微垂眸,一臉恭敬地秉報道。
“侍妾?!”正暗自得意這四位姑娘,並沒有一人出現早亡預召的錢詩雅,聞聽此言,不由得柳眉倒豎,右手成拳,重重地擊打在矮桌上,那力道之大,只將矮桌上的茶杯也都震得晃了幾晃,滿滿的茶水從裡濺落到桌上。
“這個蠢貨,究竟知不知道這四位身上沾染了多少不祥之物?竟敢爲了與我賭這口氣,而令世子親近她們?真是嫌王府裡的日子太過平靜了!”
“杜芙這個賤人,往日裡與我明裡暗裡爭鬥時不擇手段,想方設法欲令我在世子面前出糗。如今,看着這四位嬌媚柔弱的姑娘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也沒生出摁死這四位的念頭,真是‘巧木不可雕’!”
越抱怨,錢詩雅就越發地憤怒,恨不能立刻就率領衆丫環婆子,親自將這四位姑娘給摁死。
幸而,關鍵時刻,王嬤嬤再次出聲了:“世子妃,老奴以爲,應該將王妃下達的命令,傳到杜側妃耳裡。”
“奶孃,你是說?那杜芙竟想做那‘漁滃’?”錢詩雅驚訝地瞪圓了眼,滿臉的驚詫和不可置信。
不怨錢詩雅會這般,誰讓這些年來,杜芙在候府裡不顯山不露水,即便奮力一搏,順利以世子側妃的身份嫁入武候王府,但,在錢詩雅看來,杜芙那所謂的“心機謀略”,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故,從最初,錢詩雅就沒拿杜芙當回事,唯一令她氣惱的卻是杜芙早早與武候王妃牽扯在一起,並仗着武候王妃明顯的偏寵和支持,而與她明裡暗裡作對的行爲。
“真是天真得可笑的想法!”錢詩雅冷笑一聲,滿臉不加掩飾的鄙夷和不屑,“既如此,就令杜芙來對付這四位吧。”
“是。”王嬤嬤應了聲,又提議道:“另外,老奴以爲,應該將這四位姑娘的消息放出去,以解衆人之惑。”
畢竟,這四位,可是在秦王府裡逛了一圈,並親自見到秦王,被秦王一通惡語威脅過的呢!
錢詩雅輕笑一聲,眼底眉梢滿是勝券在握的自信和驕傲之色:“奶孃,你覺得,以秦王那堂而皇之地遣人送來這四位的舉動,盛京那些世家貴族就沒有遣人盯着武候王府?”
“只怕,他們比我們還要清楚這四位的身體狀況。”說到這兒時,錢詩雅特意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若非如此,我又豈會放任這四位打着諸多借口,行那與世子巧遇之事呢?”
“一包毒藥下去,豈不是更方便?!”
“只是,倘若如此,那麼,又如何能令此事,給杜芷萱帶來更大的煩擾呢?!”
“一生一世一雙人。”錢詩雅喟然一嘆,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停,“這樣的愛情,只應該出現在話本里,又如何能出現在世俗中呢?”
前世,杜芷萱從小到大都生活在蜜罐子裡,被人肆意地嬌寵着,享受着“要月亮就絕對不給星星”,連皇室公主和郡主都不一定能擁有的待遇不說,更被太后賜婚給武候王世子,得到了武候王世子的傾世盛寵和“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成就了人人羨慕的“盛寵王妃”稱號。
今世,哪怕她已煞費苦心地算計杜芷萱,並令勇誠候府衆人“捧殺”了杜芷萱,令杜芷萱“囂張跋扈,任性妄爲”的惡名遠揚,更令武候王世子厭惡於杜芷萱,並頻繁與她聯手坑害杜芷萱,在將要把杜芷萱徹底碾壓在塵泥裡,再也無法翻身之時,杜芷萱卻又以一種令人乍不及防的姿勢,完成了一種令人驚歎的“逆襲”。
——培養出令人讚歎的墨菊和墨蘭,得到太后的青睬,被賜封爲三品實權的榮華縣主。
——被賜封與秦王后,近一年時間裡,憑藉那不可言說的“福星”命格,輕易就鎮壓住秦王身上的煞氣。
——秦王雖爲人冷漠,少言寡語,但,那屢屢遣人送稀罕之物到恨不能將整個王府搬空的節奏,和秦王特意上折請求皇帝批准短則半年,長達一年的“和未婚妻培養感情”的休假,以及秦王每天都前往將軍府或勇誠候府,與杜芷萱見面等等行爲,都表明了秦王待杜芷萱的情深意重,絕不遜於前世武候王世子待杜芷萱的情意。
眼見又一幕“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劇目,在自己面前上演,再對比被她設計搶奪到的武候王世子,在今世卻又娶了側妃,未來還可能出現更多的庶妃和侍妾,就令錢詩雅越想越惱恨,差點咬碎了滿口牙齒。
“這一切,究竟是憑什麼?!”錢詩雅衣袖一揮,就將矮桌上的茶杯給揮到了地上,聽着耳旁傳來的清脆聲響,再看着那四處飛濺的茶杯碎片和茶葉,目光在那發黃的茶漬上停留片刻,嘴角微勾,“都說‘人定能勝天’,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
事實上,走到這一步,錢詩雅也沒辦法再放棄了。
只因,重生前後,杜芷萱都是橫亙於她面前,令她不得不斬除的存在!
……
只可惜,很快,錢詩雅就意識到“希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萬分殘酷的”這句話的真諦。
“什麼?!”錢詩雅驚訝地瞪圓了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消息,“那杜芙,一直未出手?”
至於武候王世子已寵信過這四位姑娘,並未令這四位姑娘飲下避子湯的行爲?卻只在錢詩雅耳旁打了個轉,就被清風帶走了,並沒有在她的心裡留下絲毫不該有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