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顧府,晚飯並沒有去飯廳吃,安玉簡單地吃了點胡隸從外面給她帶回來的麪食,就拉着他打聽消息,胡隸只能告訴她,還沒有找到中間人的下落,不過,他保證不出三天,就能帶她到中間人的面前。
安玉雖然不知道胡隸究竟是哪裡來的這些自信,卻又無條件地選擇百分百相信他,她嘆了口氣,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眼珠子還轉啊轉的,明顯就是一副困擾的模樣。
他伸出手指在她的額前彈了彈:“怎麼了?今天出去玩兒得不開心?”
“別提了,顧子辰那個奸詐小人,算計我!”
“哦?”胡隸狐疑地看着她,將安玉從頭到腳打量了幾個圈兒,笑得一臉欠抽:“他應該沒那本事佔你的便宜吧?你佔他的便宜才差不多。”
安玉動都懶得動,被他彈了額頭都懶得去揉,依舊有氣無力軟趴趴地說道:“別鬧,誰要佔他便宜了,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圖什麼!”
“平日裡不管吞吞他們怎麼氣你,都只會把你氣得更加生龍活虎,追着他們滿寨子打,能把你逼得要死不活的,這顧子辰當真是有點兒本事的,我倒是好奇你們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安玉看着胡隸那一副八卦男的模樣,哪裡還有心情跟他訴苦?沒把他拍出去就不錯了,胡隸見她確實是傷着了,便憋住笑很認真地問道:“受了什麼委屈,快點告訴哥,哥幫你做主!大不了咱們不幫他抓中間人了,帶着老虎寨的人,哥養你們。”
安玉白了他一眼,很不客氣地鄙視道:“你自己都靠老虎寨養呢,你拿什麼養我們?”
雖然暗夜一直都覺得胡隸不是普通人,但是她也沒挫到要他來養自己,更何況還帶着老虎寨這麼大的包袱讓他擔着,自然也就只能用這樣玩笑彼此都不傷和氣的方式來拒絕他的好意。胡隸也不在意,只是笑着聳聳肩:“既然如此,你還不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怎麼幫你想辦法?”
“這事兒沒辦法解決。”
“不就是看上他喜歡上他了,又不想當籠中鳥,沒水的魚兒嗎?看把你給急的。”
“喂……”安玉當即就坐直了身子,她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爲什麼胡隸這傢伙這麼一針見血:“就算你知道了,也別這麼明目張膽的說出來啊……隔牆有耳不知道啊!”
“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麼罪過的事,幹什麼藏着掖着?比如我喜歡你,我就會讓顧子辰知道,咱們倆好!”
說完,還捏了捏安玉的臉,被她一巴掌拍開,不過因爲白天徐長青的事情,安玉倒是一點兒力氣都沒用,胡隸笑着說道:“顧子辰也喜歡你。”
“你怎麼知道?”
“我是男人,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裡帶着慾望,我怎麼會看不出來?”
“去你的,你就不能想點兒正經的?”
胡隸覺得自己可冤枉了,他委屈地吧嗒下嘴,眉頭都皺成麻花了,脣邊卻是帶着很欠扁的笑意:“我說的慾望是指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的時候,那種想要追求的慾望,你自己想歪了還怪我?”
安玉知道他是故意的,纔不給自己找不痛快,她又不自虐,知道口才沒有胡隸好,她犯不着跟他死磕,只將自己被顧子辰算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給他:“你說吧,這事兒要怎麼辦!三個月啊……這傢伙設計把我留在他身邊三個月,究竟圖什麼啊!”
“不是說了嗎?他也喜歡你!喜歡你自然想把你留在身邊。”
“可是三個月他又能幹什麼呢?”
“呆子!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他幹他想幹的事兒了。”
好吧……安玉不得不承認,自己又想歪了,這隻死狐狸總是有辦法把她的思想帶到某個少兒不宜的畫面,她丟給他一記死魚眼:“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跟他有瓜葛的。”
“爲何?”
“我討厭他們家裡的這種氣氛,要我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得把我憋死。”
“你安玉也會怕那幫老孃們兒?”
胡隸搖搖頭,一臉惋惜地看着安玉:“我認識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安玉去哪兒了?不過是幾個頭髮長見識短,最多夾帶心狠手辣的女人而已,你在面對青冥幫的人都從不膽怯,面對別人來找老虎寨麻煩的時候,也絲毫不退縮的氣勢去哪裡了?既然迴避她們,忍讓會讓你憋死,那就別忍別讓,我相信你有那個本事,讓她們被你氣死。”
“……”
安玉無限囧,這胡隸究竟是誇自己呢還是貶自己呢?不過……胡隸說的這些話,對安玉來說並不是一點用都沒有的,她身體裡本來就有不服輸的血液,接手老虎寨以來,更是將她霸氣不服輸,從不讓人佔自己一分便宜,欺負自己一分一毫的勁兒發揮得淋漓盡致,胡隸說她並沒有說錯,她安玉怎麼在這個時候,對這幫老孃們兒膽怯了?
想到這裡,她不禁對自己表示鄙視,隨後看向胡隸說道:“你當真支持我和顧子辰把他家攪得天翻地覆?”
胡隸聳聳肩,有些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顧子辰都不介意了,我能有什麼意見?”
安玉很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起身去拿之前被自己氣急之後,隨手掛在屏風上的布包,走到桌邊笑着打開:“你看,這是他送我的。”
“他怎麼知道你喜歡這種幼稚的東西?”
“幼稚你個頭!今天和白睿見面後,他帶我在昌都轉了轉,看到泥人鋪,我去選了一個,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去把這些買回來的。”
想到顧子辰暗地裡爲自己做的一切,她的脣角也禁不住勾起,胡隸見狀“嘖嘖嘖”了幾聲,隨後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剛剛還說不跟人好呢,這會兒又拿着泥人跟我炫耀了,你呀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這口不對心的毛病。”
拍掉戳在自己額前的手指,安玉很不爽地瞪了他一眼,隨後將胡隸的披風遞給他,一邊說道:“不是你說我平時待人待事過於大大咧咧嗎?我現在聽你的話,不外露了你又有意見?”
“呆子!”
“你傻子!”
“你在我面前再刁蠻再任性都沒用,說白了你簡直就沒有身爲女人的覺悟!”
見過損人的,沒見過像這丫這樣損人的!還能不能繼續愉快的玩耍了!?安玉咬牙切齒地收起小泥人,那摸樣就好像把那些小夥伴們當作胡隸在收拾,某隻賊狐狸見狀,依舊笑得一臉欠抽,指了指泥人說道:“再這麼用力,得壞了。”
一句漫不經心的話,又惹得安玉小心起來,當動作變得輕柔後,猛然察覺到自己似乎又上當了?她用餘光瞥向胡隸,見他還是那副德行,也就不再跟他計較,把小泥人跟自己買的那一隻放回之前的那個小盒子裡。
“安玉,如果你真的喜歡顧子辰,那就要做好改變自己的準備。”
“你剛不是說我只需要維持現在這樣,把那幾個老孃們兒幹倒就行了嗎?”
胡隸聞言,一向可以坦然面對安玉的他,也禁不住抖了抖眉毛,伸手在她腦袋上就是一記:“你個姑娘家的,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粗魯?”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說話向來是這樣。”
“能不能時刻記着你是女人……”
“我不是難道你是?”
說罷,安玉挺了挺胸,她向來在胡隸面前沒有任何的忌諱,只要不光着身子在他面前晃盪,她越是粗俗豪放的動作,越是能讓胡隸有短暫的挫敗感,這個時候她就會非常有成就感,比如現在,她見胡隸皺眉的樣子,當下暗爽起來:“你看我哪裡不像女人了?”
“不說話的時候倒是很像。”
“我就知道,你們動不動就嫌棄我不夠溫柔不夠氣質,沒有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的婉約,可是你們認識我的那一天我就是這個樣子,難道你們要我裝得柔柔弱弱,然後每天扭着腰捏着嗓子說話,把你們噁心死嗎?”
胡隸無語,他認識了安玉這麼久,也還是有些麼不順她的思考路線,當下無奈地說:“你先坐下,我現在針對的是你若是真想和顧子辰在一起,你需要做的一些改變,當然……如果你只是玩玩的,並沒有打算真的和他過日子,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安玉見胡隸面色正經起來,她立刻知道這貨是要跟自己說正經的了,既然已經喜歡上了顧子辰,她也沒辦法再逃避自己的感情,今天只是遇見了一個白雨靈,被她摸了自己男人一爪子,她就被激得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把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姑娘給噴得淚流滿面,還是當着顧子辰的面,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沒風度?
想到這裡,安玉立刻驚覺,這顧子辰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對自己影響這麼深了?她對付了情敵還得去照顧他搞不高興?臥槽!安玉在心裡給自己提了好幾個醒,就算再喜歡一個人,咱也不能活的沒有自我,要讓這個男人爲自己而活,絕對不能爲了這個男人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