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的話我就立刻着手開始畫。”
顧子辰想了想,也沒什麼不能答應的,鳳舞商號只是他開始奪回家中主權的開始而已,若是安玉做得好,正好還省了他的事。
於是他便點頭應道:“跟徐師傅商量了嗎?”
“商量了,他說等我練好基本功,他的手可以活動了就行。”
“那你們看着辦就行了。”
安玉點頭,後又想起自己是不出面的,讓徐長青去搶這個風頭:“對了,到時候推出新款的話,對外就說是徐師傅設計的吧。”
“爲何?”
“我嫌麻煩,況且我只負責畫草圖,剩下的還得麻煩他。”
正說着話,香噴噴冒着熱氣的牛肉麪就來了,安玉聞着那股香味兒,禁不住口水都要出來了,她以前就特別喜歡喝方便麪的湯,而此刻她發現,這家小麪館的面,這湯熬得很夠味兒,聞起來和方便麪的還有那麼幾分相似。
這下可算是把她的饞蟲給勾引了,等兩碗麪和小菜上來了,她就開始大吃特吃了,顧子辰看着她的動作,目光變得柔和,直到安玉喝了好幾口湯,擡起頭來夾菜的時候,他才低頭自己吃自己的。
兩人這頓面吃下來,安玉對顧子辰的好感度又上升了幾分,回到顧府,顧子辰被顧世興叫去問了幾句話,這纔回到房間,他依舊沒有回他自己的房間,下意識地就朝客房這邊走來,發現安玉和胡隸正在長廊的椅子上坐着聊天,顧子辰也就走了過去。
胡隸也看見了他,兩人彼此對對方點點頭,心照不宣的模樣,看得安玉有些憂傷!和她相處了那麼久的狐狸啊,竟然跟顧子辰那麼默契。和自己睡過一夜的顧子辰啊,也對胡隸“又愛又恨”,這兩人要是放在現代那些腐女狼面前,估計早就大喊在一起了。
兩個男人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安玉在心裡遐想了,顧子辰只是走到他們面前,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十一,這才緩緩說道:“我有事跟你說。”
胡隸挑眉,對顧子辰的話不以爲意,不過三人都明白,他這話是對胡隸說的,並不是安玉。
安玉起身回到房間,胡隸緊跟其後,顧子辰最後才邁步,房門依舊敞開着,沒有關,不過安玉卻好似輕鬆一般,靠在門邊,假意和他們說着話,其實是防止外面有人偷聽。
“何事?”
胡隸看起來好像蠻高興的,他看着安玉不用他提醒,就知道替他們兩個把風,三人之間儼然已經生出了不少默契,他相信不久後,就算他不在陪伴在她的身邊,她也能對以後的事情應對自如。
而讓顧子辰沒想到的是,安玉會站在門口把風,他本是想和胡隸談談自己另一個身份的事情,但是還沒想好要怎麼告訴安玉,結果現在她直接守在了門口,這要他怎麼開口?
“中間人的事怎麼樣了?”
“明天就會有消息。”
“對於我的事,你知道多少?”顧子辰問完中間人的話,立刻小聲地追加了一句,胡隸聞言,立刻明白他此舉的用意,當即扭頭對安玉說道:“安玉,你先出去一下。”
安玉愣了愣,看着他們兩個男人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她突然有種自己是電燈泡打擾了別人花前月下的囧感,她扁扁嘴:“你們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還得揹着我說悄悄話。”
心頭不爽歸不爽,安玉還是皺眉頭着回房將桌上的糕點盤子拿着,這纔出了房門,把糕點朝木椅上一放,便趴在了護欄上,保證了他們對話的安全,也讓自己不變成“第三者”。
對於安玉的理解,顧子辰又有些小小的嫉妒了,似乎不管狐狸說什麼,她都會全然相信和照做,亦或者……這就是她口中所說的,信任。
“你想跟我談什麼?”
沒有給顧子辰太多的時間,胡隸見安玉一出去,他便開門見山地問道,顧子辰也正如他和白睿所說,懶得跟繞圈子,他看向胡隸,“我不想跟你兜圈子,你對我的事知道了多少?”
“你這是要跟我攤牌的意思?”
“你明白就好。”
方纔胡隸將安玉支開的舉動,正好也告訴了顧子辰,他介意,他不想安玉知道他的身份,雖然他的身份說出來也沒有什麼,但是那種被別人揭穿和自己坦白的概念又完全不一樣了,他會緊張也說明他在意着和安玉之間的感情。
“全部。”
“那就是說,夾子山……”
“你就是秦冥,這個在我來昌都的第二天就知道了。”
顧子辰微微蹙眉,他料想的果然沒錯,可是這胡隸的手段是不是有些太厲害了點兒?他僞裝了那麼長時間的身份,花了那麼多的精力纔沒有露出一絲破綻,他就花了一天的時間?
“你在昌都有安插自己人?”
胡隸笑了笑,一副你管不着的模樣看向顧子辰:“無可奉告。”
此刻,顧子辰也沒什麼再繞彎子的必要了,他率先坐下,“既然如此,我希望有件事你能跟我合作。”
“關於上夾子山的事?”
顧子辰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可是狡猾如胡隸,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內心的波瀾?“我還以爲你能忍住不來找我,想得到辦法呢!”
胡隸似笑非笑的樣子讓顧子辰覺得有些扎眼,這傢伙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看得人很想撕破他臉上那曾假笑。可是顧子辰轉念一想,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樣?隨時隨地用冷漠掩蓋情緒,把自己僞裝得好像一個廢人。其實他比誰都清楚,這種隨時隨地要保持警惕,將自己最虛僞的一面展現出來是多麼厭惡的感覺。
“說吧,想我如何配合你?”
“呵……別說得好像是你在助我一般,說白了,胡隸,我們也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
胡隸聞言,面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看着顧子辰的目光有些閃爍,最後他終是問擼,“你知道多少?”
“不多不少,正好是你不想讓安玉知道的那部分。”
顧子辰那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不得不讓胡隸有些心悸,要嚴格說來,其實他並沒有什麼不能讓安玉知道的,可是……他不希望他的身份對他和安玉之間造成任何的影響,而安玉那麼一個人,她定會在意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
況且,他爲難顧子辰並沒有什麼好處,反而會更加麻煩,安玉鬧個脾氣要回去老虎寨,那自己這麼長時間豈不是白忙活了?
胡隸思慮片刻,最終揚起脣角:“那我是不得不幫了,想我怎麼做?”
兩人就這麼達成協議,彼此給對方保守秘密,等對方自己去向安玉和盤托出,顧子辰對胡隸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安玉那邊希望他能拖住,結果胡隸來了句,“你直接讓她去鳳舞商號不就行了?”
沒等顧子辰有反應,他接着說道:“明天我先出門,你跟她一起去鳳舞商號,然後你再過來龍門客棧跟我們會合,我帶你去見中間人。”
“你不是答應她,要將中間人帶到她面前,讓她問清楚當初的情況?”
“把那批貨拿回來了再把中間人帶給她審問是一樣嗎?更何況,你那批貨又沒有藏在山上,怕什麼?”
“……你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一開始本來不知道,但是發現你是秦冥之後,我就知道,那批後肯定在昌都。”
顧子辰沒有表現出太過驚訝的神色,反正胡隸對他的事情基本上應該沒什麼不清楚的了,這運送到阿斯拉的貨物,他自己確實是將計就計利用自己的人將東西劫走,然後抓住中間人指證顧子俊想要陷害自己的事實,偏生殺出了一個安玉。
不過好在事情沒有發展到無法收拾,甚至還照着他原本設定的那樣在發展,他將東西放在昌都,也是有目的的。
“這也證明了你想奪回家業的決心,只是顧子辰,你想我配合你確實沒什麼問題,但是,你自己答應過我什麼,你得記着。”
“不用你提醒。”
“明天就等着看一場好戲吧!”
顧子辰還是有些憂慮,“那中間人若是不肯指證顧子俊,這事情就不好辦。”
“放心,他一定會站出來。”
“爲何?”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中間人既然會幫顧子俊聯繫劫匪劫貨,就定是收了錢,求財嘛,給他便是。”
顧子辰倒是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不過現在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他跟胡隸說好次日午時初,在龍門客棧會合。兩人便沒有再過多詳談下去,因爲指不定什麼時候安玉就躲在門外偷聽了。
顧子辰離開後,安玉和胡隸又閒聊了一會兒,她也向胡隸八卦過,只是胡隸死活就是那麼一笑,然後就只說兩個字,“你猜”。安玉被他氣得不行,悶悶地將他趕出自己房間,睡悶頭覺了。
而顧子辰並沒有回房,他跟胡隸商談好以後,又去了一趟白府,白睿好一會兒才從出來,同他商議了片刻之後,白睿皺了皺眉頭,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定一般對他說道:“中間人的事,我會想辦法,明天你們是午時初去龍門客棧?到時候我會過來,你先回去吧,一會兒讓小妹發現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