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華吃下最後一口桂花糕,用手擦了擦嘴角才說道:“什麼人都不是,我娘在我四歲的時候就過世了,她是我爹去年娶回家照顧我的。”
聞言,胡隸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宋華的口氣,着實很氣人,說得就好像宋妻是他們宋家的一個丫鬟一般。
“你討厭她?”
“一開始並不討厭,畢竟她照顧我還算周到,可是她不該偷男人。”
“那你怎麼不告訴你爹?”
宋華一聽到胡隸問起老宋,那厭惡的小臉上頓時出現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表情,他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我爹在外面掙錢養家已經很辛苦了,我不想他因爲這個女人傷心。”
密室裡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奇怪,胡隸摸了摸宋華的頭,這才擡眼看向宋妻:“接下來,我們來談談我們的交易吧。”
宋妻大概也沒想到,在小宋華的心裡,自己一開始並沒有讓他覺得討厭……她抿了抿脣,看看身旁的男人,又想到老宋每次回來對自己的噓寒問暖和關切,心裡頓時有些五味雜陳。
此刻胡隸的話一出,她立刻收起了之前的態度,有些小心地問道:“什麼交易?”
“其實呢,昨天老宋也是在這密室度過的,不過我想,他肯定不會告訴你他有這樣的經歷,他回家是不是都跟你們報喜不報憂?”
宋妻原本是聚精會神地聽胡隸所謂的交易,結果胡隸開口竟是在替老宋說話,她有些不解,心裡卻不得不承認,老宋就是這樣一個顧家的男人,被胡隸這麼一說,她心裡竟升起了一絲歉疚感。
“老宋對你如何,我相信你自己能感受,現在有個機會讓你回報他,你可願意?”
“你到底什麼意思?”
“顧家大少爺顧子俊認識吧?”
宋妻點頭:“認得,但是沒有任何接觸。”
“老實說,你們之所以會被抓到這裡來,是因爲顧子俊。”
“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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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顧子俊和老宋合作,讓老宋聯繫一幫劫匪,去劫他們顧家自己的一批貨……”
胡隸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一直到昨天老宋被帶到這裡來,顧子辰沒有爲難他,並放他走的事情都一一說了個清楚,宋妻聽完後,覺得有些不對勁:“那你們又把我們抓來幹什麼?”
“其實,我們並不是要爲難你們,只是想讓你們配合我們,演一場戲。”
“演戲?”
“讓老宋相信,你們是被顧子俊劫走的。”
宋妻臉上有些猶豫,而宋華則是炯炯有神地看着胡隸,似是在思考這件事一般,而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言的那個男人,也就是宋妻的姘頭,卻在這時候開了口:“我們憑什麼幫你去陷害顧大少爺?到時候顧大少爺知道了,我們就會吃不了兜着走!”
“呵……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何路。”
“何兄弟倒是會替自己打算,可是你想過沒有?你們現在有得選嗎?你們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你現在只擔心顧子俊以後會找你的麻煩,那你想過沒,你們現在拒絕我,你現在就會兜着走。”
胡隸笑眯眯地說出這番威脅的話,那淡淡的語氣,那仿若在說一件稀鬆平常之事的樣子,讓何路倒吸一口涼氣,不寒而慄。
“當然,我們是很公道的,對於肯幫助我們的人,我們也會有相應的好處給你們。”
“什麼好處?”
“這個嘛……”胡隸那小眼神兒轉悠着,在宋妻和何路身上瞟了幾下,兩人對視一眼之後,宋妻立刻轉過頭不再看自己的姘頭,心裡突然有種作嘔的感覺,她也不知道爲什麼,之前還爲了這個男人冒着被老宋捉住的危險,現在卻又覺得身旁這個男人,實在是噁心,連老宋的一半都不如。
所以女人這種生物,還真是很難懂,或許她們會爲了寂寞而找尋排解的方法,可是在困難面前的時候,她們會下意識地選擇幫助自己心頭在意的男人。
胡隸對此,當然是樂見其成的,他聳聳肩說道:“老宋應該還不知道你們兩人的關係吧?”
宋妻面上一窘,何路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惶恐,反倒是小宋華笑出了聲:“他們怎麼可能敢讓我爹知道?我爹要是知道了,他倆絕對活不成。”
這話倒是真的,也不是宋華爲了嚇唬這兩人故意誇大其辭,這老宋說什麼也是專門聯繫劫匪和商人之間的勾當,這黑白兩道都吃得開,倘若真被他知道自己妻子偷人,這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那不就是了,只要你們幫我這個忙,我便不會告訴老宋,你們之間的關係。但是你們也得答應我,從此以後兩斷,你……”胡隸指了指宋妻,驚得她慌忙擡頭:“我?”
“老宋是個好男人,他不過是希望你能全心全意照顧宋華,跟他過日子而已,你以後還是好好待他吧!若是真的被他休了,這女人被休了之後,這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沒等宋妻有所反應,胡隸又指了指何路:“至於你,到時候我會託人給你安排一份差事,你有手有腳的自己掙口飯吃也不難,攢點錢後娶個媳婦安生過你自己的小日子。”
何路也覺得很詫異,他向來懶散慣了,總想着好吃懶做,否則也不會跟宋妻勾搭上了,此刻胡隸的意思,無非是要他跟宋妻斷個乾淨,好跟老宋過日子,他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你把我們綁來,就是爲了幫老宋?”
“我哪有那麼好心?我的真正目的可是在顧子俊的身上,他率先陷害自己的親弟弟,這是他不仁在先,而顧子辰很不巧的,是我的朋友,那他就不能怪我不義。不就是玩兒陰的嗎?我又不是不會……這盤棋,我勢必會比他下得更好更妙。”
胡隸依舊掛着那般讓人分不出真假的笑意,讓宋妻和何路有些迷茫,心裡也暗自做着自己的打算。而胡隸……自然還有後半句的話沒有說出來,至於他幫老宋家裡破鏡重圓,還真不是他一時好心,想當什麼聖男,他胡隸做事,什麼時候沒有自己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