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清現在只要一聽曹棠的名字,頭都大了......
她不是沒有嘗試過,好言好語的和自家表妹溝通,但是人家曹棠根本不接她這茬。
你要說別的,曹棠是怎麼都好,半個不字都不會說,就是一位眉開眼笑的俏麗小姑娘,怎麼看,怎麼都是乖巧可愛。
但是隻要你把話題往江南之行上帶,她不是累了,就是渴了,要不就是和那位姐姐有約,再不去姐姐就要惱了。
那是能岔的開話題,就岔,岔不開話題,乾脆就跑,整個一個死不合作。
現在更絕,人家直接住在崔老夫人身邊,你連單獨說話的機會,可都不好找了喂。
崔婉清簡直是要被這死妮子給愁死了,崔長健這個話題,簡直就是直接打開了她的埋怨嘮叨之門!
她是不無感慨的說道:“三哥,您說說,江南有什麼不好?那裡的景色秀麗,人文鼎盛,有那麼多好吃的,好玩的,多有意思啊?”
“而咱們京城又有什麼好吸引人的?就是四四方方一座城,除了賣的東西比較全,四條大街比較熱鬧,還有什麼好的?”
“妹妹我就想不明白了,這棠兒,年紀輕輕的,不趁着這大好時機,走出家門,好好的欣賞一番大好河山,爲什麼就非要窩在這四方城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呢?”
崔婉清越說越覺得不能理解,現在的小孩子,她們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真正是想不到一起去啊!她嘟着嘴巴,哀怨不已的說道:“要是三哥您想帶妹妹我出門遠遊,甭管去那。我都雙手贊成,巴不得能跟着您出門開開眼界呢。”
“對了,三哥,您將來是想要做京官,還是想外放啊?您要是外放的話,能帶着妹妹一起去麼?妹妹保證乖乖聽話,絕對不惹是生非。”
崔長健聽着崔婉清的這一通數落。心裡樂的都要開朵大紅花。可面上極爲鎮定的端起茶盞,輕輕的吹吹。
這才擡起頭,用深邃的眼神瞧着崔婉清。淡淡的說了句,“這些事情,咱們那裡說的準?得主子說話纔算數。”
“哦,合着你想做京官。那你就定能是位京官?你想外放,明兒個就能收拾包袱走人了?”
“你當你哥我是良郡王。還是睿郡王?連科舉都還沒參加呢,就想做官了?美的你了。”
崔婉清聽完更是喪氣,算一算,還要兩年崔長健才能應考。可是兩年後她離及笄就不遠了,別說家裡的長輩能不能答應,單想想齊玄輝。這位就死都不可能放她出京的!
唉,真是一步慢。步步慢啊,想到要是沒有崔氏的喪事,自家三哥都高中了,這個時節,可不正是要赴任得的時候?
崔婉清覺得全身都沒力氣,簡直都要趴在案几上了,好在她還知道,這裡不是她的書房,而是崔長健的,要不然,她早就直接趴到案几上了!
崔長健看着被失望打擊到,坐都坐不住的崔婉清,大覺可樂,他以前美麼就沒發現?這個小九妹,還有這麼好玩的時候?
這樣的崔婉清,激得崔長健只覺得全身都充滿了幹勁,不爲了旁的,只爲了蔡可黛的病體,還有崔婉清驚喜的笑容,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兄妹二人一直說到快到晚飯,這才一起往鬆翠院而去,崔長健這幾天在家呆的很少,明兒起,又要開始辦差了,今個晚上,不管怎麼說,也得陪祖母用頓晚餐。
這頓飯有了崔永忠,崔長健兄弟的加入,越發比往時熱鬧來了,崔長浩因着自己即將升遷的消息,很是熱情的頻頻勸酒,沒一會,崔長健的臉上,就飄起了紅霞。
還是崔老夫人出言勸住,說是你們兄弟倆,明日都要當差,不要飲酒誤事纔好。
崔長浩這纔算是罷了手,改爲給自家弟弟夾菜了......
崔家東府,崔永信外書房
崔永信陪着前來見自家女兒的曹沐,坐在東次間飲茶,兩個人的臉上都是春風拂面,笑的淡然。
崔永信和曹沐閒談了幾句,便說道曹棠的事情上,“三弟,做哥哥的是過來人,這兒女的事情上,你還是要想開點,沒得氣壞了自己不是?”
曹沐含笑點頭,“崔大哥放心,小弟這次來,也不過是看看她罷了,一會棠兒來了,定會好言好語的問話,您就放心吧。”
話說曹沐會來崔家,全是因爲曹棠,她這次是死了心的賴在崔家,曹老侯夫人已經打發曹雲和曹修來了三回了。
可曹棠從來都是見都不見的,這不,越來越臨近年根,曹老侯夫人又支使了親兒子,過來帶孫女兒回家。
曹棠一聽自家老子親至,整個人都嚇傻了,拉着崔婉清死活不願意出去相見。
只可惜,這老子和兄長存在着根本的區別,她是想見也得見,不相見還得見!
結果,崔婉清是好不容易的,纔將曹棠推進了東次間,自己乖乖的在廳裡候着。
她的心裡也是忐忑不安的,豎起耳朵聽裡面的動靜,唯恐三舅父發火,那表妹就要遭殃了。
但是,奇事發生了,曹棠哭的稀里嘩啦的進了崔永信的書房,卻是眉開眼笑的出來。
出來就拉着客廳裡侯她的崔婉清,“清表姐,父親讓你進去說話,你快點進去,妹妹我就在這裡等你。”
崔婉清心中驚訝,她剛都已經做好準備了,要是自家三舅父發威,死活都要捆着曹棠回去。
那她就厚着臉皮,進去求上一求,不要大過年的弄得大家都置氣,何必呢?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可眼下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的曹棠,和崔婉清想像中的出入太大,她一時也不好細問,揣着滿腹的懷疑,進了東面的書房。
進屋一看,自家大伯父並沒有坐在主位,而是和曹三老爺對坐在那對紅木圈椅上,崔婉清恭敬的分別請了安,便老老實實的站着,等自家長輩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