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見狀,連忙給森術搬動椅子,搬完椅子後又自動站到一旁,森術不留痕跡地看了小蘭一眼,自顧地坐在椅子上,執起齊宇的手,拇指緊扣脈搏。
片刻之後,森術放下齊宇的手,面色平靜,看不出波瀾起伏。
這樣的沉默無疑是代表什麼,齊海神色緊張,手也不自覺地握着。
齊海期待着森術接下來的話,隱隱約約心存不安,難道說這位藥王傳人也沒有辦法了嗎,宇兒註定要癡傻一生嗎,念及此,齊海悲從中來,心痛得難以自拔。
就在大家等待着森術開口之時,誰知道他竟然淡淡說道:“齊城主,我看天色漸晚,不如明日再談何如?”
就連琉璃也忍不住白了森術一眼,有他這麼吊胃口的嗎。
齊海聽森術這麼一說,更加心慌神亂,悲哀地看着兒子。
齊宇縮回自己的手,雙腿晃盪,眼神到處瞟,無所謂的神態和齊海哀傷的心情形成反差。
“森術公子說得是,這麼晚了還勞煩你們實在是過意不去,我吩咐下人準備幾間客房,幾位此次留宿如何,讓齊某好好招待各位,儘儘地主之誼。”齊海調整情緒,宇兒的病也不是一朝一夕事。
最主要的是好好招待南宮宸等人,他們來薊州的目的怕不止是爲了醫治宇兒的病症這麼簡單。
一切緣由,日後自會見分曉。
南宮宸遠道而來,怕也是有求於他,只是不知,這所求何事。
齊海的心裡一時波浪洶涌,但面上除了擔憂兒子的病症之外沒有多餘的情緒,教人看不出端倪。
南宮宸和炎燁對視一眼,心中自有定數,聞南宮宸言,“既然如此,在下等人就恭敬不如從命,勞煩齊城主了。”
既然是要和齊海談條件,那麼住在城主府就是極佳的選擇。
齊海擺擺手道:“哪裡的話,南宮公子是貴客,招待你們是寒舍的榮幸,豈有勞煩之說。”
待衆人退出房間,齊海對小蘭冷聲道:“好好
照顧少爺,今日之事,如若再犯,我必定不饒你。”
小蘭唯唯諾諾地低頭應承。
又拐了幾個走廊,齊海招呼下人出來,吩咐爲南宮宸等人準備客房,又親自帶他們去客房休息,主人之禮,盡顯之中。
夜幕已經落下,夜空漆黑一片無半顆星辰,但城主府燈火通明,把府內事物映照得如同白日一般。
琉璃發現,齊府和李府真有很大的不同,薊州靠近南邊,風雨季節尤多,空氣潮溼,所以房屋建築窗戶較多,估計是利於通氣透風吧。
在幾人行至途間,齊海忍不住,問森術道:“森術公子,犬子的病症如何,是否能治癒?”
森術停下腳步,與齊海道:“齊城主,令郎的病症,如果是先天,那麼根本無法治癒,若是後天,在下可盡力一試。”
衆人見兩人停下來交談,也跟着佇立在一旁,聽森術作答。
齊海不明所以,問道:“森術公子,這先天和後天有什麼區別?”
森術道: “齊城主有所不知,我師父的《藥王千金方》上曾有記載,近親結合,對下一代會造成潛在的影響,影響各異,因父母體質而定,像是令郎的症狀就是其中一種,但也有一些例外,並不是每個子女都會受影響。”
齊海聽森術這麼一解釋,才恍然大悟,道:“ 我大約明白森術公子的意思了,實不相瞞,犬兒長到四歲之前和一般孩童無異,能語會道,言行正常,可隨着犬子漸漸長大後,我和內子才發現,犬子的思維還停留在四歲以前,相異於同齡兒童,衣食不能自理,口語不清,我們請了很多大夫來看,都說犬子患上癡傻瘋癲之狀,無藥可救。
我不甘心,到處尋訪名醫爲犬子看病,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轍,最終,我不忍見內子一次次希望破滅,悲慟欲絕,只有不再求醫。”
說起往事,齊海眉宇間籠罩着濃厚的愁緒。
衆人嘆了一口氣。
炎燁突然道:“按齊城主這麼說來,令郎的病症
並不是一出胎娘就帶有的病症,豈不是後天所致?”
琉璃眼睛一亮,對啊,這麼說齊宇的病不是就能治癒嗎?
森術接受衆人探尋的目光,繼而把視線對向齊海道:“剛纔我在爲令郎把脈的過程中,感覺到令郎體內有一股氣流橫竄,不同於人體正常的脈流,齊城主,你好好想想,四歲之時,令郎有何異樣表現,或者是發生什麼事?”
齊海蹙眉思考,這十多年前的事情,他一時半刻也想不起來,況且當時他剛準備接任薊州城主一職,事務繁多,關於宇兒的事都是傾兒和宇兒的保姆打理,所以在宇兒出事後他才萬分自責,如果當時他多用心在宇兒身上,或許就不會發生今日的悲劇了吧。
“森術公子,你的意思是?”
“齊城主,令郎的病症是後天所致,如果能找出病源,或許能根治令郎的病,令郎四歲前後就是他犯病的界限,所以我們首先要搞清楚當時發生了何事。”
森術有條不紊地分析說道。
齊海一聽說兒子的病有救,激動得不能言語,昔日重金聘請多名大夫爲宇兒看病,都說無能爲力,想不到森術公子只是爲宇兒把脈片刻,就能看出這其中的究竟,果然是藥王傳人,不同凡響。
齊海還是想不起來兒子在四歲時發生了什麼事,最終把南宮宸等人引進客房後說道:“內子今日去五香山爲犬子祈福去了,明日便可歸來,到時我仔細向內子詢問,再也告知森術公子,今日幾位也乏了,不如好好休息,我們明日再談。”
最終齊海又和南宮宸四人一一道別,才轉身融入夜色中。
四人坐在房中,並沒有回到各自的客房裡去。
琉璃把在門框處,左右巡視,確定沒人後再把門合上,坐回位置上,等待南宮宸的開口。
“森術,你得到什麼訊息。”南宮宸開門見山地說道,憑他對森術的瞭解,他剛纔與齊海的對話中定是隱瞞了些什麼。
“我懷疑齊宇的病是被人下毒所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