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
三位血族大公一陣恍惚之後恢復了清醒,隨後三人眼中流露出恐懼的神色。
她們的記憶之中最後留下的印象便是那扇精緻卻恐怖的門坊,以及在那大門緩緩打開的瞬間,她們各自從門後所見到的自己的死相。
“所以,我們已經死了?”
喬凡妮意識到了這一點,她轉頭看向了身邊的兩位姐妹。
而令她驚喜的是原本早就被磨損殆盡,完全陷入瘋狂的兩位姐妹此時眼神意外的清醒。
“勒森,諾蘭,你們兩恢復了?”
喬凡妮很是驚喜的問道。
要知道磨損這東西可不是什麼病,並不會一死就能恢復,要不然的話,她們早就自殺治療了,畢竟對於血族魔女而言,復活並不是什麼難事。
而對此,勒森與諾蘭兩位大公卻是身體一抖。
她們兩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咋恢復的,大概是被嚇醒的吧。
嘩啦啦.
有流水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三人順着那水聲看去也就見到了一條蜿蜒無盡的長河。
這條河的地點不知道在哪裡,這條河的終點同樣不知道在哪裡,但是隻要看着這條河,三位血族大公就有一種想要跪地叩首的衝動。
雖然她們三個已經死了,現在存在於此都只是靈魂,可依舊並不妨礙她們對這條長河產生敬畏之心。
冥河
不需要任何來介紹,三人心中自然而然的浮現出這條河的名字。
而這也讓三人終於確信,她們大抵是真的死了。
死因,只因爲多瞅了一眼那位小丑大審判官開的門。
血族魔女確實是出了名的血條厚,但是在那扇門所附帶的未知等級的即死規則面前,血條什麼的似乎毫無意義。
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各自從對方的眼中見到了懵逼。
不過她們倒也不是很慌就是了,畢竟血族魔女們冥府有人,死而復生對她們而言並不是啥難事。
而就在三人準備離開時,她們發現這冥河邊除了她們之外還有着另外的三人組。
那一高兩矮的三人組就坐在不遠處,一人手持着一根魚竿正在釣魚。
冥河垂釣,這也是想的出來?
而且,喬凡妮瞥了瞥三人的魚鉤,發現那魚鉤竟然都是直針。
???
直針怎麼釣魚?
永夜大公心裡這麼想着,但是卻也沒多說什麼。
她們三個急着復活呢,畢竟聖血之廳裡還有八位姐妹在棺材裡躺着呢,她們要是不趕緊回去的話,情況可能會有點糟糕。
這倒不是怕姐妹們出事,主要是擔心那羣審判官們作死,想要對沉睡着的姐妹動手。
當然,最最糟糕的就是那些審判官之中要是有人手賤動了真祖血鑽的話,那可就真的不好收場了。
畢竟,當初所有公爵都還清醒的時候,大家曾經一起以真祖寶鑽爲核心設下過陷阱,那可是從那位大名鼎鼎的謊言賢者手中買回來的禁咒秘法。….
那也是血族們手裡掌握着的最高位魔法,一旦發動的話,賢者之下,無人可能阻擋的。
只是,三人正準備離開之時,那邊垂釣的三人之中卻有人開口說話了。
“吶,還不收杆啊,魚都要跑了啊。”
那個帶着馬臉面具的小個子如此說道。
“跑了就跑了唄,說明無緣。”
另一邊頭頂着一對大角的小蘿莉倒是依舊挺淡定的。
最終還是中間那位氣質高貴溫和的身影嘆了口氣,她收起了魚竿,然後轉頭面向的三人。
她的臉上倒是沒有帶面具,於是,三位血族大公就這麼呆滯的看着面前這張已經刻進她們靈魂深處的臉,靈魂意識一瞬間陷入了停擺。
“神”
“主”
勒森與諾蘭這兩位大公此時似乎突然換上了口吃,還是喬凡妮反應很快,她啪的一下就按着身邊的兩位妹妹跪了下來。
同時她瞬間回憶起了之前那位小丑大審判官對她說的那奇怪的話。
“我給你們一個親自去問的機會。”
她本來還對此疑惑不解,但是現在卻是恍然大悟了。
只是,同時她也瞬間頭上冷汗直流。
她意識到那位小丑大審判官的身份可能真的有點嚇人了,畢竟直接冥府開門,還能把人送到三王面前,這等地位.
她只能儘可能的低頭,不敢再想下去了。
只是,哪怕她不想,但是卻又有一段記憶就這麼悄然從她們的心中浮現。
機械神教,魔導共和國,機械轉生,冥府計劃,狩獵世界意識,重鑄太陽
啊,是首相。
這段記憶出現的如此突兀,一瞬間讓那個三人呆立當場,她們愣在了原地,一時間竟然有些分不清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直到那熟悉卻又陌生的威嚴聲音響起。
“雖然我們之間的契約早已經完成,但是既然是她送你們過來的,我可以給你們一個迴歸自由的機會。”
迪妮莎看着面前這三位故人,然後如此說道。
牧羊女小姐並不是很在乎血族魔女們的叛逃,自然也不會生氣。
畢竟對她而言,早就在完成復仇之後,她就已經放手了,給了這羣自己曾經放牧的羊羣以自由。
魔女一族對於現在的她而言,毫無意義,甚至還有些累贅。
不過既然是妹妹的要求,那麼妹妹說什麼都是對的。
神王大人等待着面前三人的回答。
如果她們依舊要求自由的話,那麼她會收回她們的魔女之血,允許她們帶着各自的族人迴歸深淵。
只是
三位血族大公此時也終於整理完了腦中那原本被封禁,但是回過冥府之後就解封的記憶。
而她們此刻也才終於意識到爲什麼大家一到冥府就突然戰勝了磨損,恢復了清醒。
因爲信仰啊。
只不過不是她們以爲的對神王大人的信仰,而是更加崇高,更加偉大的信仰。….
讚美聖錘,讚美機械神教。
但是,她們同時也臉色大變。
“聖錘在上,教宗大人有危險。”
迪妮莎:“???”
牧羊女小姐一愣,不過整個魔女世界對她而言卻是沒什麼秘密,她心念一動,已經從命運長河之中窺視到了一切,將一切瞭然於胸。
於是,神王大人扭頭看向了自己身邊的某個鬼鬼祟祟的傢伙。
“阿蒂。”
她的目光犀利了起來。
而試圖偷偷逃跑的某馬面小姐卻是立馬被小夥伴給出賣了。
牛頭小姐伸出小胖爪,抓住了她命運的後脖頸,然後將其交給了自家老師。“我也想和老師貼貼,我就增加點羈絆,我做錯什麼了嗎?你們兩個領先的不能這樣對我,我要見老師,我要告狀啊。”
在三位血族大公恨不得當場耳聾眼瞎的顫抖之中,冥河河畔有響亮的鼓聲響起。
嗯,聽那聲色,似乎還是混合雙打。
而另一邊,瑪門樂園,聖血之廳裡。
“搞定了,擡棺收工吧。”
多蘿茜轉頭,看着身後呆滯一片的大審判官們如此說道。
嗯,什麼血族大公,什麼最強尖峰,都啥年代了,還在比戰力,出來混要講勢力,看權限的。
反正冥府之門一開,魔女之間衆生平等噠。
好吧,起碼賢者之下是平等的,宅魔女倒是也不是很確定這冥府之門能不能對賢者們起作用。
大概是有用的,但是卻也不是徹底有用,畢竟到了賢者那個層次之後,就算是冥府之門成功將她們即死了一次,她們下一個瞬間大概就能原地滿狀態復活了。
強如賢者,幾乎已經掙脫開一切束縛,可以不受冥府管束了。
用東宇宙的話來說,也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們自己就是造物主,已經可以做到我命由我不由天了。
反正那境界距離多蘿茜還太遠了。
不過,即便如此,剛剛她那一手卻也已經將身後的大審判官們給驚呆了,畢竟她們也沒人是賢者。
即便是剛剛宅魔女將她們全都加入了冥府之門的白名單,沒讓她們被開門給誤傷了也一波帶走,可是即死之力是沒發揮作用,但大審判官們還是在那開門的瞬間看到了自己的無數死相。
這已經足以將所有人嚇的毛骨悚然了。
“媽耶,這是什麼帕瓦,嚇死我了。”
“死亡之力,絕對高階的死亡之力。”
“拉倒吧,那明明是命運之力,我預言系的,不可能看錯。”
“都有都有,那是命定之死啊,神王大人的招牌技能之力,龜龜,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玩意,真滴嚇人,差點尿了好吧。”
大審判官們此時各自傳音交流着,直到此刻,她們忽然明白爲什麼冥府派系叫做冥府派系了。
這是真的通往冥府啊。….
而衆所周知,冥府那是魔女世界最大的秘密,是即便是賢者議會也難以插手的真正禁地,妥妥的真三王直屬。
再說,剛剛那冥府之門上帶着的命定之死可做不了假,這就差把神王御賜這四個字寫腦門上了。
而這也就說之前小丑大人這是真沒說謊啊,冥府派系這是真三王直屬。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衆人再看多蘿茜時眼神裡已經帶着火熱了。
“是,小丑大人。”
“小丑大人您歇着,這擡棺的事情怎麼能勞煩你來呢?讓我們來。”
“小丑大人,你們冥府派系還招人不?”
明明是維護秩序的審判官,還是最爲審判庭王牌的大審判官,但是此時這空氣中卻充斥着諂媚的味道。
“嘖,這個世界果然已經爛透了,真污穢。”
多蘿茜的頭頂,帽子學姐看着這一切那叫一個氣抖冷。
她作爲未來第四王看着這些世界棟樑這諂媚的模樣,實在是沒眼看了。
審判庭可是魔女世界的最後保險啊,你們要是爛一點,那魔女世界就爛一片,要是全爛了,那魔女世界吃棗藥丸。
算了,全都拉門口老歪脖子樹上吊死算了。
而多蘿茜倒是沒有理會這個突然發病,在頭頂揮舞着觸手的學姐,她見着同事們已經去將剩下的八個棺材封印並擡起了,自己也沒啥事幹,索性也就來到了那中央漂浮的真祖血鑽之下,看着這顆據說凝聚了繼母大人全部力量的血族秘寶。
不過話說回來,繼母大人的真身不是化身冥河了嗎,那這真祖寶鑽裡凝聚的是啥?
宅魔女突然想起這個,心中有些疑惑。
不過她很快就搖了搖頭。
管她呢,她又不需要這真祖寶鑽的力量,管它裡面凝聚的是什麼力量呢,她只需要把這玩意摘下來,然後拿去找那赫爾摩絲完成交易就行。
嘿嘿嘿.
蒼蠅搓手手。
只是,就在她的手即將真的將那真祖血鑽摘下來的時候,她停住了,然後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唉,這畢竟是血族的東西,原本血族魔女要是真全員惡人的話,她現在拿走真祖血鑽倒是沒啥壓力,但是德拉庫拉家意外的還行,那個便宜祖母大人對她也挺不錯的,之前那麼護着她,這倒是不好再動手了。
嘖,還是回去變賣點積分,換錢還債吧,那賢者附送的驚喜小禮物不要也罷,反正謊言賢者的小驚喜大概也是個坑。
多蘿茜心裡這麼想着。
她戀戀不捨的看了眼這個真祖血鑽,然後就準備轉身離開的。
不過,她這轉身,這才發現在這看寶石的不止她一人,另一位身材高大的大審判官此時也在端詳着這顆血族秘寶。
而這人的臉上帶着一張血狼面具。
宅魔女記得這位大審判官代號:紅。
她甚至知道這位紅小姐的真實身份是啥。….
嗯,這就是愛麗絲的父系母親,那位狼人家族的長老,好像是叫哈提來着。
只是,這位太太此時的狀態似乎有點不對勁,本來她還只是靜靜的看着那血鑽,但是突然間就好像着了魔一般,她朝着那血鑽伸出了手。
“你在幹什麼。”
多蘿茜眉頭一皺,想要上前阻止。
但是一切已經晚了,哈提的手已經握住了那顆真祖血鑽。
同時,宅魔女的身體開始顫抖,這是她的靈感在瘋狂報警。
“茜寶小心。”
她的頭頂,帽子學姐也是發出了警告,同時重重觸手垂下,似乎是想要保護她。
但是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一道耀眼的紅光閃過,夜之城的魔女們都有些疑惑的看着天空,只見那原本皎潔的月光此時突然變得猩紅。
紅月當空。
而聖血之廳裡,慢了一步察覺到危險的大審判官們此時也焦急的看向那真祖寶鑽,尤其是與多蘿茜相熟的幾人。
只是,那個熟悉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原地還存留的只剩下那已經失去意識的大審判官紅以及另一位面色難看的美人。
那是一個黑白分明的絕色美人,但是當衆人與她視線對視上之後,卻都是不由的心中一寒。
因爲這好好的美人那閉月羞花的臉上卻長着一雙詭異的羊瞳。
而且,這位神秘的美人此時明顯心情非常不好,她身後那滿頭黑髮宛如觸手一般遊蕩着,有恐怖的,足以讓諸位大審判官都爲之膽寒的強大魔壓籠罩全場,讓所有人差點直接趴到地上。
這是妥妥的賢者級的威壓。
“該死,又一次,我又一次被排除在外。”
黑白美人如此咬牙切齒的低語着。
她低下頭,然後看着自己空空的雙手,那妖嬈的嬌軀不斷的顫抖着。
向來佛系的她第一次開始渴望力量。
梵妮學姐暴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