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杜春雁拍拍腦袋,“我有辦法了,鬼打牆應該只是障眼法,我們閉着眼睛,不就不會受干擾了。”

唐三道拍拍胸脯,“爲師用人格擔保,鬼打牆不是障眼法。”

小狐狸拍拍屁股,“無聊,一會兒女鬼來了,我看你們怎麼辦?”

唐三道說,“不用一會兒了,她現在就來了。”

唐三道的話音未落,只見一道白色倩影從天而降,她的雙足輕輕一點,飄然落地,她的發在風中輕輕飛揚……女鬼果然是女鬼,一頭飄逸的長髮,一身同樣飄逸的長裙,雖然,她的出場方式和小狐狸的幾乎一模一樣,但是,那種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

小狐狸看了唐三道一眼,這一眼的深刻含義是:你不是很喜歡降妖除魔的嗎?上啊。

唐三道看了小狐狸一眼,這一眼的深刻含義是:你怎麼不上?你還是妖呢。

然後唐三道和小狐狸同時看向杜春雁,這一眼的深刻含義是……當她看明白他們眼神裡飽含的深刻含義時,她傻眼了:所以你們的意思,是讓我上?

在唐三道、杜春雁和小狐狸互相眉目傳情的時候,女鬼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裡,風姿卓越,她的目光掃過杜春雁的臉,掃過唐三道的臉,最後停留在小狐狸那長着兩坨肉的小臉上,“剛剛……是你拆了我的鬼打牆?”

關於這個問題,小狐狸是這樣回答的,“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個牆是你打的。”

這是一個很強大的答案,女鬼盯着小狐狸那兩坨肉沉思了片刻,然後戀戀不捨地將目光移開,這表示?

這表示,關於拆牆這件事情,她原諒他了,果然,女性的審美觀還是存在着某種共性的,不管是人還是鬼,對着那麼兩坨說話會顫抖的肉肉……缺乏免疫力。

女鬼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杜春雁的臉上,“你闖進我的鬼打牆,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杜春雁本來想回答,我只是想打個的,不過顯然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於是她只能說了一個更加充分的理由,“我也不知道你在這兒打了個牆。”

女鬼“哦”了一下,杜春雁也不知道她“哦”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哦”完後又轉移目光了,輪到唐三道了。

唐三道清了清嗓子,“我是故意的。”這個答案果然很有……創意。

女鬼不語,只看着他……難道這麼有創意的答案,她還不滿意?

女鬼看着唐三道的時候,唐三道也看着女鬼,當看到她那被風吹起的長髮時,不知道爲啥,他覺得有些心虛,她的神情舉止,好像,似乎,貌似,彷彿,有點眼熟……怎麼會這麼眼熟呢?見過?沒見過?見過?沒見過?見過……見過!

繼續,哪兒見過?哪兒見過?哪兒見過……哪兒見過?

“三道真人,好久不見。”女鬼的聲音質感且極富表現力,如此簡簡單單的如同廢話一般的八個字,從她嘴裡吐出來,竟似穿越了百年,滄桑中帶着憂鬱,憂鬱中帶着哀怨,哀怨中帶着落寞,落寞中居然還夾雜着幾分若有似無的纏綿。

“妙玉?”唐三道總算不負衆望……咳咳咳,不管是不是不負衆望,反正,他總算是叫出了女鬼的名字,“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沖虛那個雜毛呢?”

“我……死了。”女鬼輕嘆一聲,眼中淚光一閃,“他……也死了。”

唐三道繼續“咳咳咳”,那個,有點尷尬,這個問題問得不好……其實他說“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意思是:你怎麼長頭髮了?差點沒認出你來。

妙玉本來是沒有頭髮的,因爲妙玉本來是個尼姑……這個,從那個清新脫俗的名字就能看出來,但是妙玉現在已經不是尼姑了,她現在的身份是女鬼,所以她現在的頭髮很長,因此,飄起來的效果也很好……好吧,這個問題很無聊。

“所以,你也該死了。”女鬼的聲音依舊質感且極富表現力,她的纖纖玉手輕輕地點了一下唐三道……還沒完,她那纖纖玉手又輕輕地點了一下杜春雁,“你也要死。”

還沒完,她那纖纖玉手又輕輕地點了一下小狐狸……的兩坨肉,“你也要死。”

還沒完,還有總結,“你們都要死。”

並且,她還替他們排好了順序:杜春雁、唐三道、小狐狸。這就是妙玉的原則:先來到先死,後來的後死,來了的都死,不來的不死。

雖然妙玉想得很好,但這只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當唐三道杜春雁小狐狸都是傻的啊?他們都不傻!所謂單挑,敵衆我寡的情況才需要使用那樣的齷齪手段,現在很明顯是敵寡我衆,當然是羣毆比較划算,一二三,一起上!

於是,一,二,三,全部都被一腳踢飛。

爲什麼?

因爲,這個鬼打牆,是妙玉打的。還有……難道這個理由還不夠強大嗎?

小狐狸捂着胸口站起來,吐了一口血,他是被妙玉踢傷的。

杜春雁捂着胸口站起來,吐了兩口血,她是被妙玉踢傷、然後被小狐狸壓傷的。

唐三道捂着胸口站不起來,吐了三口血,他是被妙玉踢傷、然後被杜春雁壓傷、然後再被小狐狸壓傷的。

妙玉笑得很唯美,露出兩顆潔白的小兔牙。

一二三,再上。

一,二,三,又被踢飛。

這一次沒有疊羅漢,這一次是一個等邊三角形,妙玉就是那個中心點,她的面朝杜春雁,眨眼間她的臉就貼到了她的臉上,然後她的纖纖玉手輕輕一伸,剛好就掐住她的脖子,提起來,扔出去,再提起來,再扔出去,再提起來,再扔出去,再提起來……這一次沒提起來,因爲這一次唐三道拽住了杜春雁的腳,於是他們一個往上提,一個往下拉……

杜春雁在翻白眼,大哥你拉什麼拉?嫌我死得不夠快還是咋地?放手啊……可惜她脖子被掐着,有口難言,所以她就只能用腳拼命地踢他,終於,在斷氣前的一秒,她成功地把他給踹翻了……她這一次飛得有點高,落地的時候差點沒當場摔死。

杜春雁趴在地上裝死的時候,指尖突然觸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平安符?

沒錯,就是那個廣告詞爲“消災解難、招財驅邪、趨吉避凶、降妖除魔、鎮宅保平安”的、十塊錢三個的,平安符!

杜春雁的指尖接觸到那個平安符的時候,妙玉的手離她那細細的脖子只有不到零點零一公分,她可能沒想到,杜春雁會突然“呼啦”一下跳起來,所以當杜春雁“呼啦”一下跳起來的時候,她的身形不由得一頓……這可能是條件反射,連眼神都不由自主地茫然了一秒鐘……這可能也是條件反射。

杜春雁“呼啦”一下跳起來後,用極快的速度秀了秀那個平安符,然後鼓足勇氣大聲說道,“你不要過來,要不然我就……我就……”手持十塊錢三個的平安符就那麼大聲對一個鬼說話,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並且還需要很厚的臉皮,還好,這兩點杜春雁都有,她再一次秀了秀那個平安符,這才說出了那句極其弱智的話,“要不然我就收了你!”

妙玉驚呆了……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個平安符,足足愣了五秒鐘,五秒鐘後,她仰天長笑,她一共笑了三聲,笑得很放蕩,“拿個平安符就想收我?當我不識字啊!”

杜春雁的臉不禁紅了一下……原來她的臉皮,也沒想象中的那麼厚……

杜春雁來不及多想,因爲……又來了!妙玉的纖纖玉手,又來了!杜春雁想不通,爲什麼這個叫妙玉的女鬼,這麼喜歡掐人的脖子,而且還不一次性掐死了,還非得扔來扔去的……既然你這麼喜歡扔,那她就只能……只能硬着頭皮“嘿”了一下,然後舉起那個平安符牛逼哄哄地往身前一擋……奇蹟,就是這樣發生的。

妙玉尖叫一聲,在原地一通亂跳。

爲啥要尖叫?因爲她的手接觸到那個平安符的瞬間,突然,着火了。

爲啥要亂跳?因爲她要救火,並且,她那一通亂跳後,火已熄滅,只是她那五根精心打扮的漂亮指甲,已經變得焦黑焦黑……還在冒煙。

妙玉當時的表情,好像見鬼了一樣……掩面,這個比喻……不過,她當時那種心有餘悸的感覺是真實的……還好她的反應夠敏捷,還好她的指甲夠長,要不然被燒焦的就是她那金瑩剔透的纖纖玉指了。

想不到這個一看就是水貨的平安符,竟會不是水貨,鑑於這個平安符有着一定的危險性,妙玉當即作出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先收拾那兩個沒平安符的……其實她也不是那麼挑剔的,能按順序自然是按順序好,不能按順序,她也不會太過強求。

唐三道or小狐狸……妙玉選擇了小狐狸,理由是狐狸的狡猾是公認的,這是一個常識……這個常識是正確的,但是她的決定是錯誤的,因爲,小狐狸,也有一個平安符……而且跟杜春雁那個,還是套裝……於是,她那另外五根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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