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邊境回到家,李尉銘一邊聽手下彙報最近的情況,一邊在家裡尋找某個人。
“她人呢?”沒有發現人的李尉銘開口問。
手下的幾個人交換了下眼色,回答:“昨天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出去了一整夜了?李尉銘皺起眉頭,自己一走,她就無法無天了?
“行了,這段時間你們也辛苦了。”李尉銘拿出一捆錢丟給手下:“好好休息幾天。”
幾個人拿着錢,恭敬地謝過李尉銘,出了別墅。
外面下起了小雨,可他等的那個人還是沒回來。是趁他不在的時候溜走了嗎?應該不會,她不會是那種不辭而別的人。
他把手中的咖啡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站起身,顯得有些焦躁。
張平癱在沙發上,眼睛跟着他走了一圈,似笑非笑:“心煩啊。”
李尉銘看張平一眼:“雨聲太吵。”
張平也不拆穿他,等他一個人聽着雨聲心煩。他從水果籃裡挑了一個蘋果,在衣服上蹭了兩下,“嘎嘣嘎嘣”地咬。
越聽越心煩的李尉銘把電視打開,卻怎麼也看不進去。
張平把蘋果啃完,擦擦嘴。
知道這人要面子,明明想問守家的人,林嬈薇最近在忙什麼,又拉不下來這臉,所以,他之前已經問過了手下,知道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比如,他們走的這段時間,平時做飯燒菜都有量的某人時不時會做多了;再比如,家裡就她一個人吃飯,她有時也會多擺上兩副碗筷。
聽完張平說完,李尉銘臉上沒有特別的表情,不過,站在很近的張平還是看到他嘴角小幅度的上翹了一點點。
李尉銘的表情剛豐富一點,門口就進來兩個人。看到李尉銘和張平都在,鬆了口氣。
“銘哥,道上出了點事。”來人彙報。
李尉銘跟張平去了越南邊境地帶,所以囑咐手下,他們不在這裡的這段時間,儘可能的少惹事。而他們也的確這麼做了。
出事的那天,他們一行五人到老七的娛樂所找樂子,大家都喝的有點多,有兩個還嗑了藥,出來已經是半夜3點,他們還說下一攤繼續喝。沒走多遠,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一羣人,推推嚷嚷地往他們這個方向來。
他們以爲那羣人也是去老七那裡的,就沒怎麼留意。
結果,那羣人靠近他們時,突然拿出砍刀,朝他們砍過來。他們中那兩個嗑藥的根本反應不過來,當場就死了,剩下的幾個也都受了傷。他們身上什麼都沒帶,只能躲,還好警察很快就到了,而且陳七聽到動靜也出來看看。那羣人聽見警察聲音就逃了,他們這才撿回一條命。
“我們都在懷疑,是不是米大利乾的。”那人彙報完情況後猜測道。
聽完彙報,李尉銘皺起眉頭,事情有什麼地方不對。
那裡算是他和陳七的地盤,就算米大利再大膽,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在陳七門口殺人。
“老七怎麼說?”
“七哥說,那羣人都是生面孔。”來人回答。
李尉銘沉默。米大利還有錢僱人來殺人麼,而且殺的還是小嘍囉,是想讓他難堪,還是,那羣人找錯了對象,或者,根本就不是米大利做的?如果不是米大利做的,那又會是誰?這麼做是故意還是意外?目的是什麼?
“瓶子,去找老七,就說我想跟他聊聊。”他得找陳七聊聊,生面孔的人把他們的人給殺了,陳七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知道。”
“銘哥。”來人想到什麼,突然說道,“恐怕最近找不到七哥。”
李尉銘擡眼,凌厲掃過說話的人:“繼續。”
那人被嚇了一跳,繼續說道:“是這樣的,一個星期前,七哥的娛樂所被警察查封,七哥人從那天就失蹤了,警察好像也在找他。”
被查封了?陳七曾經誇下海口,說警局有他的人,根本就不擔心有人來踩場子,所以他纔有恃無恐地掛羊頭賣狗肉,所以警察幾次三番的臨檢也沒有辦法。怎麼會突然就被查封了呢?
“是你們遭襲擊多久之後的事情?”張平像是抓住什麼。
“一個星期吧。”那人回憶。
李尉銘跟張平對視一眼,心裡有同樣的疑慮——太巧合了。
這頭剛在他門口出事,那頭,他的娛樂所就被查封,人也立刻就消失了。是在怕什麼?
“啪”一聲,李尉銘掰斷了手上的圓珠筆。經過米大利的事情,現在又出現這種情況,如果事情查出來,的確是老七做的,他不知道還該信任誰。接二連三的出現兄弟背板他的事情,是他們覺得這個老大的位置很好當嗎!他一再對他們仁慈、忍讓,換來的卻是不停的背板,先是米大利,再是兄弟相稱的老七。
張平像是知道李尉銘在想什麼:“也許,是鐮幫的人故意使絆,事情沒清楚前,你也別這麼生氣。”
李尉銘冷哼一聲,鐮幫,他們還沒這個膽子!而且,鐮幫想做大,就只會冷眼看他們這羣人自相殘殺。
林嬈薇回來就發覺家裡有些不一樣,很自然地就想到他們回來了。上樓時,她看到書房門口站着一個人,猜想他們一定是在談事情。猶豫之後,她還是決定現在去找李尉銘。
剛到門口,那人就攔住她:“林小姐,你現在不能進去。”
“我有急事,今天必須要見他。”
那人還是不讓她進去。
就在兩人爭論不休時,書房門打開了。
開門的是張平,對方在看到她渾身溼漉漉的瞬間愣了一下。
書房裡的氣氛很緊張,林嬈薇輕輕掃過房間內的三個人,站立在離李尉銘不遠的對面。
“找我什麼事。”李尉銘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像正在發怒的語調,卻不盡人意。她不但出去了一整夜,還渾身溼透了回來。
她猶豫了一下,知道現在這個氣氛不適合說自己的事情,可是,餘申那裡還等着她的幫助,她緩緩開口:“我想向你借50萬。”
張平站在離李尉銘最近的地方,林嬈薇剛說完,他就感覺到李尉銘周身都在發怒,趕忙走過去,擋住這兩人的對視,對林嬈薇使眼色:“我們正在談事情,那個,我們晚點再說。”
林嬈薇抿了抿嘴脣,她明白現在她如果繼續要求,兩個人肯定會對上,可如果不是現在,她不知道事後還能不能說出口。她繞開張平,看着李尉銘,沉穩開口:“我知道,我現在向你借錢是很不合適,但我急需這筆錢。拜託你。”
李尉銘半天沒說話,微眯着眼睛看她,半晌,問道:“怎麼,他回來了?”
林嬈薇有些吃驚,卻沒有表現出來,她點頭:“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餘申回來了,她來借錢就是爲了餘申。說她犯賤也好,下作也好,都無所謂,她只想自己問心無愧。
張平一聽就知道要出事。
李尉銘現在正在氣頭上,林嬈薇還跑來爲了別的男人借錢。他又一步跨到李尉銘跟前,企圖換話題:“老大,我們的事情……”
“好!”李尉銘根本沒聽見張平說什麼,只死死地看着林嬈薇:“把衣服脫了。現在,馬上!”
林嬈薇渾身一震,滿臉的不可思議。她不是沒想過李尉銘會羞辱她,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他要求她和他上牀,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只要他肯給錢。可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李尉銘會要她當衆脫光衣服!
“你說,什麼?”她不確定地問道。
李尉銘還是那麼看着她,充滿鄙夷:“怎麼,以爲和我上過牀,自己就值價了?你就算是個處,也不見得值130萬,更何況,你還不是!”
爲什麼會心痛?早就聽過比這種還惡毒的話,自己不是早就百毒不侵了嗎?那又爲什麼會心顫,會難過。林嬈薇,你是不是真的已經不能自拔了?
“不脫?”李尉銘繼續嘲諷,“爲了你男人都肯跟我上 牀了,現在裝清高?**就要有**的樣子。現在只要你脫了衣服,我就給你50萬。沒有利息的!”最後五個字咬牙切齒。
站在兩人中間的張平撫額無語。使了個眼色給站在一旁已經被驚呆的手下,那人反應很快,也不說告退,就準備偷偷摸摸地往外走。
才跨出一步,就被李尉銘吼住:“站住!”他眼睛還是看着林嬈薇,“誰也不準走。”他倒要看看她能爲了那個男人做到哪種地步!
林嬈薇垂下頭,過長的頭髮遮住了她臉上的表情。很快她擡起頭,淡淡吐出兩個字“我脫。”手慢慢伸向衣服鈕釦,看着對面的人,“你要說話算話。”
一顆,兩顆,三顆……
“啪”的一聲,李尉銘給她一記響亮的耳光。這是他第二次打她,卻是第一次真的下了狠勁。看到她的嘴角流出一線血絲,李尉銘格外的憤怒。好,她林嬈薇比他狠,比他絕!她毅然絕然地選擇了她的男朋友,他成全她。
“張平,把錢給她!”
“老大,有什麼事好……”張平覺得自己有責任,他和李俊都沒有把餘申和她千絲萬縷的關係告訴李尉銘。其實,自從知道餘申之於林嬈薇的重要性之後,張平多少有點明白她的執着。
李尉銘氣紅了眼睛,吼道:“我TM讓你給她!”
這種情況下,張平根本就沒辦法解釋清楚,只好從保險箱裡拿50萬出來。
李尉銘接過手,把錢仍地上,:“拿了錢給我滾!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會殺了你!”
林嬈薇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絲,蹲下身,把錢撿起來,轉身,離開。
在書房門即將關上的那一瞬,她回頭幽幽地看了李尉銘一眼,嘴脣微微啓動,震怒中的李尉銘並未看到她是否開過口,但張平清楚地看到她脣形的變化說出了三個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