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秋瑾棠送到家門口的時候，我們擁抱了，也接了吻。我是那樣的笨拙，那樣的緊張，一度搞得她有些笑場。但看得出來她有點驚喜似的開心。
在回寢室的公交車上，我的心情有些複雜。秋瑾棠的話始終浮現在我的腦海裡。我會對她好嗎？一輩子嗎？那文文又算什麼呢？
我這樣跟李立德那貨又有什麼分別呢？一面同秋瑾棠好，一面又想着鍾文文。難道我也是個花心的人嗎？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寢室的，如果那會兒你在學校剛好見到我的話，那麼你一點會以爲我是剛得知自己患了某種疾病的人。
“喂！怎麼樣？你怎麼有點蔫啊？”李立德
“怎麼啦？”孫燁從鋪上跳了下來。
“沒，沒事。我只是有點亂。”我的語氣自己聽起來都有點沮喪。
“正常。誰年輕的時候沒失過戀啊。那都不是事，是事就一陣兒。”李立德一副過來人姿態的模樣。
“不是，我看着不是一直挺好的嗎？她沒看上你？”孫燁不解的問道。
“不。不是，我們擁抱了，也……也接了吻。”我的語氣聽着怎麼都不像是件美妙的事情。
“那恭喜啊。你該高興纔對啊！”李立德笑着對我說。
孫燁也一副皆大歡喜的樣子。
“我也覺得自己是該開心的。可是，可是我突然感覺到沉重了。”我像是自說自話般。
“莫不成她對你說了什麼吧？”李立德問。
“那倒沒有，不過之前她問過我，會不會對她好，一輩子的那種。”
“哦。我說嘛。女孩就是喜歡問那些有的沒的，什麼會不會愛她一生一世之類的不可確定的問題。這很正常啊。”李立德經驗老道的說道。
“我也覺得對，愛一個人是該一輩子的，可我突然，你知道，就是那種怕自己做不到的感覺。怕辜負人家。”我
“我說我的哥哥啊，你這真是初戀吧？”李立德問。
我既沒否定也沒表示肯定。
“我說嘛。等你什麼時候讓小姑娘傷害過一次，你就不會再這麼範傻似的來給自己弄什麼道德審判了。”李立德說完這話便回到自己的鋪上聽音樂了。
瞬間我發現其實我一點都不瞭解李立德。他的話裡彷彿透着點悽慘的往事一般，不知道是不是正因爲那些不爲我所知的往事，才使得李立德變成了今天這般對感情的玩世不恭。
我也沒心思再向李立德打聽鍾文文的事情了。孫燁看得出來我也沒心情給他彙報我的“戰績”了。
事後的第二天，孫燁去打開水的功夫。李立德突然問我，“你以前認識鍾文文？”
我裝作不解的反問，“你怎麼這樣問？”
“我送她回家的一路上，她都是問我，你和秋瑾棠什麼時候好的。看得出來，她很緊張你。以我的分析，不是帥哥的你斷不會有如此魅力。於是乎，這裡面肯定有故事。”李立德的頭靠在牀頭上，昏黃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就他這兩天說的話和現在給我那朦朧的感覺，我怎麼都覺得這廝突然成精了呢？
“她這麼緊張我？”我反倒問起李立德來。
“廢話！是你耳朵不好使，還是我在說倫敦話呢？”李立德着急起來，那面目表情就好像要吃人似的。
“是。我們曾經認識。”事到如此，我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刻意隱瞞。
騰。瞬間，只是瞬間。李立德這廝便跳到了我的鋪上。一副要聽我講故事的樣子。我可沒有李立德那樣的說書技巧，於是我只用了5分鐘的時間粗線條的告訴了他，我和文文的那段懵懂的往事。
顯然這是滿足不了李立德的。於是他又自己補腦似的自己添油加醋了起來。最後還不忘感嘆似的說道：“我以後要是當導遊，一定把這個故事拍成電影，也參加那個砍成電影節，也弄一副墨鏡，不必王家衛還李立德啊？”
我哪有這心情跟李立德一起構築他的白日夢啊。
躺在牀上，我忽然有些害怕，害怕如果鍾文文和秋瑾棠在我面前讓我選擇的話，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該選擇誰。
熄燈以後，孫燁突然問我，“你覺得鍾文文怎樣？”
他的問題，突然使我警覺了起來。幸好已經熄燈了，他看不清我。這樣想我便放鬆了許多。“應該是個很好的姑娘吧。”
“那你覺得我們兩個配嗎？”孫燁的語氣讓我聽得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應該是這種感覺本來是一開始就該有的，可孫燁好像一直都極力在隱藏。
“應該配吧。”我說出這話的時候，頭腦裡突然就有了他們結婚的畫面。孫燁穿着帥氣的修身黑西服，鍾文文穿着潔白的婚紗。李立德和他的某一個女友分別當着伴郎、伴娘。在鮮花的錦簇下，大家的歡呼下。我把鍾文文親手交給了孫燁。
突然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儘量不讓它流下來。
“以後我和鍾文文，你和秋瑾棠，這樣我們應該都會很好吧。到時候，我們的兒女們也會像我們一樣好的。”孫燁的話洋溢着幸福的感覺，彷彿他說的話已成爲現實一般。
要不是李立德的呼嚕聲，我都彷彿看到了未來。
“你是認真的嗎？”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有些質問的語氣問孫燁。
“當然。難不成我在看玩笑嗎？”孫燁的語氣也透着堅定。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好像剛和秋……”
“懷仁？我一直以爲你理解我。我和秋瑾棠那不是戀愛。不是，你懂嗎？那只是她單方面的，而我，而我只是有點寂寞，所以錯誤的以爲自己喜歡她。其實，看到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原來從沒有喜歡過她。”孫燁有些不快。
寂寞，有點寂寞。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
如果秋瑾棠聽到這些，她會哭嗎？那麼，我又會不會只是因爲寂寞才喜歡她呢？還是因爲她漂亮？或者……或者因爲她笑起來跟鍾文文一樣甜？再或者，我只是喜歡梳馬尾，笑起來甜甜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