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作爲一個優秀的治療牧師,白素貞如果在《魔獸世界》裡一定會很受歡迎……
嗯,想想看,這麼漂亮的牧師妹子,不僅加得一手好血,而且治療術的最高奧義,居然是直接撲上來親人一口,想想都有點小激動好嗎?
“所以說,這就是傳說中的,親一口原地復活滿血狀態?”許知乎很無語的低下頭,看看自己手掌上的那個淡紅色脣印,又擡頭看看前面一片廢墟的園林。
唯一還算完整的那座假山前,赤姐兒正以“母上大人”的身份,拉着白素貞在那裡諄諄教導:“素貞啊,我們女孩子家要矜持,怎麼可以隨便衝上去親人呢,還好你剛剛只是親到知乎的手背上,這要是親到……”
就是,就是,木柳也在旁邊很嚴肅的教育:“你看,赤赤一向就很矜持,雖說她第一次遇到知乎的時候就在泡溫泉,雖說她曾經當着好多人的面跟知乎來了個熱吻,雖說她還用蛛絲幫知乎織外套織圍巾織小褲褲……”
很好,還沒說完呢,這兩個好閨蜜自己就先打起了,只剩下白素貞在旁邊傻乎乎的發怔。
實在看不下去了,許知乎趕緊上前輕咳幾聲:“咳咳,赤赤啊,你們不覺得,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嗎?”
這倒也是啊,正在相愛相殺的兩人組總算想起正事,一邊收起狼牙棒和藤蔓,一邊又很整齊的轉過頭,望向那邊早已經是一片廢墟的園林——
事實上,也沒什麼好看的了,到處殘破的園林廢墟中,幾十名雙蛇教教衆早已經在獨腳銅人下全軍覆沒,至於原本打算來偷襲的白骨魔尊,這位魔尊大人被自己的枯榮邪法反噬,早已經身負重傷不甘倒下,被牛魔王五花大綁得連動都沒辦法動。
倒是另一邊,那位法海大師在白骨魔尊使出枯榮邪法時,就已經搶先放出百丈金光,護住那些凡人了。
即使此刻戰鬥已經宣告結束了,他也沒有收起金光的意思,依舊金光閃耀的立在祝大小姐身前,後者偷偷看了看遠處的那尊獨腳銅人,猶豫了片刻要不要撿回來用以後,還是決定先柔柔弱弱裝可憐好了……
“吶!你的獨腳銅人!”赤姐兒顯然不理解女兒家的小心思,偏偏還撿起那尊獨腳銅人遞過來。
“不不不,是你的獨腳銅人。”祝大小姐連忙搖頭,弱不禁風的樣子,卻又輕輕扯了扯法海的袍角,淚光盈盈的擡頭看着他,“師父,這些妖怪突然闖進了,嚇了徒兒一跳……嗯,還好師父你及時趕到。”
“別鬧了,嚇一跳的是我們好嗎?”赤姐兒忍不住翻了翻好看的白眼,乾脆直接跟金光滿面的法海解釋,“唔,和尚,我們沒有惡意啊,就是想要……咦?”
正解釋着呢,等她看到法海那張隱藏在金光中的面容,突然有點驚訝:“咦,和尚,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阿彌陀佛,貧僧乃是佛門中人,怎會認識爾等妖魔?”法海沉聲喝道。
“說得倒也是啊。”赤姐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可是盯着對方看了幾眼,還是覺得有點奇怪,“不對啊,你的聲音也有點耳熟,總覺得……啊,想起來了!”
“呃……”法海好像有點慌了。
“沒錯,就是你!”赤姐兒突然很興奮的睜大眼睛,“好幾年前,有個和尚從我們東明山路過,說要去取經什麼的,我看他怪不容易的,還用蛛絲織了一條袈裟賣……不對,是九折送給他。”
什麼亂七八糟的,法海聽得滿臉抽搐,旁邊的祝大小姐都忍不住翻白眼,許知乎終於聽不下去,乾脆直接上來拍拍法海的肩膀:“好了,好了,老燕,我都說了,你瞞不過赤赤的。”
好吧,被他這麼一拍,金光籠罩中的法海頓時泄了氣,只能無奈長嘆一聲:“啊啊啊,算了,反正就算我不說,老許肯定也會說出來的……”
這麼說着,他很糾結的搖動身軀,閃耀金光呼嘯散開,露出了那張浩然正氣的方臉,也露出了充滿滄桑的大鬍子。
“噗!”周圍的牛魔王和木柳她們頓時集體噴了,赤姐兒更是愕然無語,很驚訝的瞪着對方看了半天,突然很激動的伸出手指着:“啊啊啊,你,你,你是……呃,等會兒,赤橙黃綠青藍紫,到底是哪種顏色來着?”
“赤!是赤!跟你一樣,都有個赤!”燕赤霞真的鬱悶到滿口噴血,心道明明赤赤你名字裡也有個赤字,爲什麼就是記不住我的名字。
“我當然知道,我只是確認一下。”赤姐兒停止了扳手指的動作,趕緊很明智的轉移話題,“好吧,說正事,燕霞赤,爲什麼你會在這,而且還當了和尚?”
“是燕赤霞!燕!赤!霞!”燕赤霞憤怒得都在咆哮了,不過等聽清楚赤姐兒的問題,突然又滿臉鬱悶了,“呃,別提了,說來話長啊,我那時候離開蘭若寺以後,本來打算去拜入正道大派修行,中間先去了蜀山艦派……”
“咦?”許知乎很驚訝,忍不住和赤姐兒面面相覷,“然後呢?蜀山沒收你?”
“不是收不收的問題!”燕赤霞說到這個真的是滿臉滄桑,“天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到了蜀山的時候,負責接待的人跟我說,他們用來考覈審查新弟子的洗心殿被砸壞了,半年內都沒辦法再使用……可惡啊,不想收我就明說,找這麼荒唐的理由,堂堂蜀山的洗心殿,誰敢破壞啊?”
“就是,就是。”許知乎很心虛的擦擦冷汗,趕緊又接着問,“然後呢?你就憤憤跑來江南,一怒之下剃度進了佛門?”
“誰剃度了,我這是帶髮修行啊。”燕赤霞連忙搖頭,又指了指自己的滿頭亂髮和大鬍子,“我本來是想到江南藏劍宗拜師的,結果遇到一位佛門老禪師,硬說我乃是西天雷音寺伏虎羅漢轉世,要我剃度版依佛門,我當然不肯啦,他就先收了我當俗家弟子,還給我起了個法海的法號。”
“等會兒,你就沒拒絕?”許知乎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拒絕了啊!”燕赤霞滿臉古怪,猶豫了半天才尷尬道,“問題是,問題是……好吧,我打不過他!”
很好,許知乎和赤姐兒她們集體無語望天,頓時對那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老禪師肅然起敬,牛魔王更是大爲同情,直接上來給了燕赤霞一個大大的擁抱:“呃,什麼都不說了,老燕,難爲你了!”
誰說不是呢,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被牛魔王這樣一抱,燕赤霞頓時觸及到心裡最柔軟的地方,不由得淚流滿面:“別提了,俗家弟子也就算了,我現在還要住在金山寺裡,每天聽幾百位高僧唸經接受佛門洗禮,一日三餐只能吃素,還是那種不放油鹽醬醋的素食,簡直是……”
好可憐,真的好可憐,許知乎他們還沒來得及感慨,後面的祝大小姐已經聽得淚光盈盈,立刻很體貼的拿出一塊手帕遞上來:“師父,沒事的,不管你是出家還是還俗,英臺都一定會支持你。”
“好徒兒!”燕赤霞聽得大爲感動,倒是沒有接過那塊手帕。
“呃,總覺得這對師徒有點怪怪的……”許知乎和赤姐兒彼此對視一眼,忍不住又問,“對了,老燕啊,這位祝大小姐,是你最近收的徒弟?”
“沒錯啊。”燕赤霞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前陣子,祝家園林有妖魔作亂,我過來斬妖除魔以後,英臺就一定要拜我爲師,我看她頗有誠意就勉強收下了,不過這孩子身子骨弱,膽子又小,連我們門派最基礎的武技都沒掌握,碰到個妖魔還得我來保護呢。”
咦,你確定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
許知乎徹底無語了,忍不住看看那邊還沾滿血跡的獨腳銅人,又轉頭看看躲在燕赤霞背後的祝大小姐,後者趁着燕赤霞沒注意,殺氣騰騰的朝他瞪了一眼,還做了個“你敢揭穿本小姐就跟你拼了”的威脅姿勢。
嗯嗯嗯,我什麼都沒看見,許知乎立刻滿臉無辜的擡頭望天,倒是旁邊的赤姐兒和木柳面面相覷,突然覺得八卦之火熊熊燃燒,我嘞,看這情形,該不會……
別管那個了,許知乎是真的怕祝大小姐會暴走來着,趕緊回到正題上:“好了,好了,老燕,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直說了啊,你還記得我們當年在蘭若寺遇到的雙蛇教嗎?”
如此如此,長話短說,他花了幾分鐘把事情給講清楚了,燕赤霞聽着聽着就滿臉驚愕,等最後聽到雙蛇教居然打算搶走祝大小姐時,頓時就暴怒大喝一聲:“豈有此理!那個白骨魔尊在哪?”
在這,在這,牛魔王一直盯着白骨魔尊呢,這時候趕緊抓過來往地上一扔。
什麼都不用說了,燕赤霞立刻鏘的一聲拔出五雷劍,殺氣騰騰的往白骨魔尊脖子上一架:“說,你們那個混蛋教主到底藏在什麼地方?”
“要殺就殺,羅嗦什麼?”白骨魔尊冷哼一聲,卻又突然滿臉狂熱,“我家教主英明神武,乃是應天地氣運而生,三千年不世出的聖人,就憑你們也想對付得了他?”
“你哞的,還敢嘴硬?”牛魔王立刻惡狠狠的一腳踹過去,“老子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再不說,就別怪我嚴刑拷打了。”
“隨你,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白骨魔尊還真是鐵骨錚錚,滿臉傲然的仰起頭,“能爲教主盡忠效力,乃是我等教衆的榮耀,成仁取義就在今朝,他日等到教主一統昆吾,定不會忘記我等的流血犧牲。”
好吧,爲什麼我會有種我們纔是反派的感覺?
許知乎聽得肅然起敬,又看看白骨魔尊那張血跡斑斑堅毅不屈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呢,倒是赤姐兒冷哼一聲:“哼哼,不說是吧,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老牛,還有那個誰,把老虎凳辣椒水鞭子什麼的全都拿出來!”
“我不叫那個誰!”燕赤霞悲憤的怒吼咆哮,牛魔王卻不管那麼多,立刻就抓起白骨魔尊到旁邊嚴刑拷打去了。
事實證明,這一點用都沒用,任憑老虎凳辣椒水鞭子什麼的集體上陣,白骨魔尊還居然還是咬緊牙關不肯開口,甚至還有心情冷笑幾聲:“蠢貨,就憑你們這點手段,給本尊撓癢癢麼,有本事的話,乾脆就一劍殺了本尊……唔,我忘了,好像你們只有本尊這一條線索?”
你大爺的,太囂張了啊,牛魔王累的氣喘吁吁,赤姐兒也是恨得牙癢癢,燕赤霞舉着金光鉢盂,真的很想直接砸到對方腦門上,可是憋屈了半天愣是不敢下手。
偏偏這個時候,白骨魔尊還在那裡拉仇恨:“嘖嘖嘖,忘記告訴你們了,本尊的一半身軀都是白骨,所以你們那些嚴刑拷打帶來的痛楚,在本尊這裡都不算什麼,若是有必要的話,本尊甚至能封閉大部分痛感,這就意味着……呃,小子,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什麼都沒有。”許知乎突然蹲下來,很認真的看着白骨魔君,一直看一直看,看得白骨魔尊都有點毛骨悚然了。
下一刻,他突然一本正經的舉手提問:“那什麼,老兄,你還有味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