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牀上的人按掉響個不停的鬧鐘,原本想着要繼續補覺,結果卻被門外一陣的腳步聲給嚇得給趕緊起來了,然後打開門就看見外面像只小兔子、跳個不停的小人兒。
“媽媽,懶懶,賴牀!羞羞!”我捂住腦門,簡直在心裡哀嘆一聲,把那小人兒給抱住回到房間,扔到牀上。
“老實待着,要不等會兒不帶你去找姥姥玩了!”我火速地洗漱好,衣服換好,就怕房間裡的那個小祖宗給我鬧個天翻地覆了!等我再一出去,得了,那小祖宗撅着嘴不高興了,這真是一個難題。
我一把把人給抱起來,給了個大大的麼麼噠,然後才見到這小祖宗臉色好了一點兒,我趕緊表現:“馬上就帶着你去找姥姥好不好?”
“媽媽,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爲什麼你老是把我送到姥姥那兒?”小人兒今天似乎是難得的可憐,小眼神一下一下的,頓時把我的愧疚給勾了出來,怎麼說他也就是個三歲的小孩。
我親了他一口,認真道:“當然不是,只是媽媽需要工作來給寶寶買好吃的,再說了姥姥不是很想你嗎?你不想姥姥嗎?”
“想!”小孩子總是很容易被轉移注意力,而這次我顯然是成功了,但這一次卻讓我意識到我該好好地多陪陪寶寶了,就算是再喜歡姥姥,其實心裡還是想要和我待在一起。
等到我把寶寶送到了母親那兒,我看着他小小的臉孔越來越有另外一個人的模樣,我的心就會時不時地縮一下,完全是出於本能,無法控制的。三年了,原逐月還沒有回來,而我也因爲那一晚成功地變成了母親,有了原黎這個寶寶。
當時我在邢邵的幫助下到了醫院,結果就只見到了昏迷的魏恆,直到後來魏恆醒了過來才告訴我,當時他確實是和原逐月在一起,但他們在半途中分開了。以至於魏恆也不知道原逐月到底去了哪裡,而我懷着好的希望在別墅等了原逐月三年,但他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的音訊。
在這三年裡,我因爲懷孕休學了一年,然後又在後面的兩年得到了學士學位,而魏恆的事業都在國外沒辦法幫到我,而且還有着杜家這個定時炸彈,我只能到處投簡歷,終於是找到了一家公司,憑藉着我還算是優秀的簡歷得到了一個工作,卻也是從簡單的文員幹起,在兩年裡努力往上爬,終於是到了部門經理的職位。
像平時一樣把寶寶交給母親,我搭着車到了公司,離上班正好還有一刻鐘。刷了卡,卻見那些小職員正靠在一起說笑,我走過去表情嚴肅。
“在幹什麼?”我突兀的聲音斷了一羣人的討論,他們看到是我之後鬆了一口氣,然後把我也給拉入了討論圈子。
“經理,你知道嗎?老闆的女兒最近要訂婚了,聽說還是個高富帥!”
我看着說的眉飛色舞的小姑娘,心裡卻在想這高富帥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要知道整個公司都知道老闆特別寵愛他的女兒,但我來的年頭不多,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小公主,不過無憂無慮的長大,大概也是嬌生慣養。
這邊才說了高富帥,那邊就有人反駁了,“哪裡是什麼高富帥,我就覺得那是個小白臉,一來就當上了總經理的位置,說不定這都是靠着我們大小姐的幫助!”
聽這話大概就知道這是個男同事,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然後他的結局也是很明顯的,直接就被衆多的女生給打壓了,畢竟愛幻想是女生的天性。
我見沒什麼特別的了,正準備走人,卻又被那個一開始問我的女生拉住,又問我是不是收到了訂婚的邀請,我搖搖頭表示不知情,這些人見我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再加上上班時間也到了,就散開來各自回到崗位上去了。
而等到我纔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主管就大駕光臨了。要知道主管一般是不會來我們銷售部這的,我原本以爲是又有什麼大的項目,結果卻是接過了一張請柬,鑲着金邊的粉紅色的卡片,一瞬間我就猜到是什麼了。
“我們大小姐下個星期日訂婚,一定要來啊!”
這先不說這大小姐的身份,就是這主管親自過來送也讓我無法拒絕了,於是我恭敬不如從命,雖然心裡想着下個星期日本該是我帶着寶寶去遊樂園的日子,現在只能是爲了這個退掉了。
“謝謝主管,到時候我一定去。”
主管點點頭,很是大牌地走了出去,而我在他走後打開那張卡片,之間裡面寫着於陽陽和阿澤的兩個名字,我倒是覺得有意思,這個新郎的姓我倒是第一次見到,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可惜,這個世界奇事一旦多起來,你怎麼都招架不住……
到了車庫,我正要開車,突然車窗就被人敲了一下,我把車窗放下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但其實也不算是熟悉,在那次不愉快的通話之後,至今我和沉鬱也不過見了三次面,除去車次的另外兩次都是意外的偶遇。
“雲煙,有空嗎?”沉鬱穿着打扮風格和以前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要說唯一變化的大概就是他周身的氣質,以前的沉鬱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溫潤的玉,現在卻沒了玉的潤滑,多了些銳利,大概也和他自己的際遇有關。
我沉默、沒有回答,沉鬱又道:“我以爲我們至少還是朋友。”
我感覺得到沉鬱話裡的失落,我看着他的眼神,裡面倒是看起來真誠一片,如果他是把我當做是朋友的話,我似乎也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因爲我要趕着回家,所以和沉鬱重新約好了明天中午的時間,可以一起吃個飯。沉鬱見我答應,欣然同意我的提議,那一幅笑模樣讓我似乎回到了才見到他的時候,只不過轉眼卻又回到了現實。
第二日,我的心情其實不太好,因爲我昨晚一回去就和原黎說了我下星期天沒辦法帶他去遊樂園了,然後原黎小祖宗很是大發了一場脾氣,到了今天早上都沒有理我,沒辦法我只能叮囑了母親一定要勸着原黎吃早飯,我走的時候他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唉……都是那個叫阿澤的男人惹的禍!
結果得到了中午,我差點忘記了和沉鬱一起吃飯的約定,還好沉鬱給我發了一條消息,我纔想了起來。看着時間以及地點,我怕我來不及了,急急忙忙地出去了,但不幸的是今天電梯壞了一半兒,只剩下兩個可以用,其中一個到的時候還是滿人,我看裡面人擠得我都不好意思進去,於是只好等另外一個電梯。
看着電梯上的數字越來越接近以及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想着等會兒無論是人多人少,都得給我進去,於是在開電梯門的一剎那爲了不給我造成心理上的壓力,我一埋頭就衝了進去,結果直接就因爲沒看到路,撞到了人,直接給撞到了人家的懷裡。
那胸膛硬邦邦的,我還是一鼻子接觸,直接就淚眼婆娑了,我疼的都擡不起來臉,只能低着頭給人家說對不起,還好人家也不計較很多,直接讓開來走了出去,而換了一會兒後,我擡起頭正好電梯門也是逐漸關上,我看見了剛纔我撞到的那人的背影,瞬時我的腦子就是一個激靈,按着電梯門的按鈕就要出去,但電梯門早就關上了,我的這番舉動讓電梯裡面的人自動地遠離我一段距離。
當電梯提示到了的時候,我還在發愣,被要出去的人給推了一下才意識到早就到了,於是我也跟着出去,心卻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剛纔我絕對不會看錯的,那個人的背影根本就和原逐月的一模一樣,但也不排除只是背影相似的可能,但我已經等了三年了,這一千多個夜晚,我在睡前都會回憶一遍原逐月的面貌,我就怕哪一天我會忘了他,我沒有他的照片也沒有任何的記錄,他就像是忽然從我的生活消失了一樣。
要不是李叔和王媽還在,要不是原黎還在,我估計都會以爲這只是一場難醒的夢,所以今天也許只是一個背影相似,我都不會放棄可能。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要到了和沉鬱約定好的時間,我想着那個人身上掛着的名牌是我們公司的樣式,就說明他是我們公司的員工,這是當時太痛沒有再仔細看清楚他的姓名,不然就可以直接去找人了。
不過現在也不錯,有了目標也是好的。既然已經和沉鬱約定好了,再加上突然好起來的心情,頓時我走路都是帶風的。
而等我到了約定好的餐廳時,頓時就發現氣氛不對了,雖然也有環境安靜的餐廳,但至少不會像是現在這樣一個人都沒有吧!要不是帶我進來的服務員說了沉鬱已經到了,我是打死都不會進來的!
我跟着服務員的指引進去,然後就看見捧着一束海棠的沉鬱,他眼神深情地望着我,卻只讓我生出想要逃離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