渁競天哈哈笑着,把韋參抱在懷裡。
“參哥兒,姨姨漂亮吧。”
韋參連連點頭,露出兩個小酒窩。
黎小澤怒了,幾步過來,瞪着韋參:“你竟敢對寨主不敬!”
他可是寨主的護衛,竟然眼皮子底下被個小毛孩子佔了寨主的便宜。
韋參眨眨眼,往渁競天懷裡躲。
渁競天笑道:“小澤,莫嚇着弟弟。”
“兄弟們說了,不能讓寨主受傷害。”說完,看着渁競天,那塊被韋參親的臉頰,他都沒這樣親過寨主呢,好委屈。
平日裡他自詡小水匪,小漢子,從來不做渁朝兒那些女孩家才做的事。卻不知道,原來,男孩子也可以親親啊。
可惡的韋參,被他搶了先。
這口窩囊氣喲,黎小澤都氣出淚來了。
渁競天不曉得小傢伙吃了醋,一手攬過來,啪嘰,親在黎小澤臉頰上。
奇異的,所有怒火熄下去,黎小澤羞羞答答,半靠在渁競天懷裡,和韋參對臉傻笑。
某人的臉已經不是黑了,要滴墨了。
“渁大人,好興致啊。”
衆人嚇了一跳,齊齊望去,只見車簾被從外頭掀起大半,露着衛同女鬼,呃,男鬼一般的臉。
渁競天秒懂了衛同幽怨的眼神:你都沒親過我!!!
渁競天不自覺心裡回了句:你早親過我。
脖子一燒,立即警醒,自己不能跟他一般幼稚。
“衛世子?”黃尚善驚道:“你…怎麼在?”
還這麼唐突掀女眷簾子,不自覺看向渁競天。
渁競天摟着兩個小男人不放,霸氣側漏:“衛世子攪人雅興,不羞愧嗎?”
跟個孩子吃醋,出息了你。
衛同眸子要噴火,恨不得把那倆礙眼的蘿蔔頭拔出來丟出去,瞧着渁競天高傲冷酷模樣,又愛又恨。
“本世子去踏、青!”
“所以呢?”
“聽說渁大人也在,特來打聲招呼。”
“哦,招呼打了,下去吧。”渁競天淡淡道。
衛同氣個仰倒,有外人在,知道自己不能再糾纏,恨恨摔了簾子,只聽得一陣馬蹄聲漸漸遠去不可聞。
渁競天脖子又燒起來,方纔衛同臨去前那眼神,分明在說什麼,再來一次什麼的。
再來什麼呢?
上次被他抱住…
急忙剎住心思,渁競天冷聲:“囂張跋扈,不可忍。”
除了黃尚善,幾個女人深深望她:裝吧。
黃尚善卻詫異:“他不該對你這樣的啊。”
爲了那張臉,衛世子也不該對渁競天這麼兇呀。
難道,正因爲同一張臉,纔不能容忍不是故人?
黃尚善茫然,渁競天自然不會解釋。
黎小澤雖然看見衛同人前人後兩張臉,但堅守寨裡規矩外人面前不張嘴,也沒說衛同什麼,只跟韋參炫耀。
“剛纔那個人,是衛國公兒子呢,我家寨主把他打得屁滾尿流的。”
韋參小嘴張得大大,發出一聲“哦”,崇拜的不行。
這副神情取悅了黎小澤,小水匪挺挺胸膛:“我要好好練功,以後像寨主一般厲害。”
韋參也挺起小身子,問黃尚善:“孃親,我也要像寨主一樣厲害。”
黃尚善捂着嘴笑:“好,孃親讓爹爹教參哥兒。”
看在孩子面上,渁競天沒打擊她。
想到衛同,那傢伙總不該是專門來陪她的吧,不然能就這麼跑了?
衛同確實不是專門來找渁競天的,但也差不多了。
身爲國公府繼承人,衛同應酬並不少,尤其他不經常回來,這次一回來,各家同輩爭着邀他,今天,是約着結伴去打獵的。
衛同本不想去,但聽他們說是去大覺寺附近林子裡,就動了心思隨着來,半道自己跑來撩妹,誰知他的妹子被別的男人撩着,她自己還樂呵呵去撩別的男人。
氣死他了,再小的男人也是男人,敵人無處不在啊。
衛同臉黑黑歸了隊,一個公子笑道:“衛世子去了哪裡?怎麼一溜煙就跑沒影兒了?該不是怕待會兒獵物沒我們獵得多吧?”
衛同呵呵笑,笑得人雞皮疙瘩冒出來。
“放心,我一人比你們加起來都獵的多,等我贏了你們再要彩頭。”
“好!衛世子好大口氣,若是我們贏了,要彩頭時世子可別耍賴。”
衛同呵呵。
衆公子駕馬疾奔,他們可是十幾人呢,就不信贏不了他一個。等贏了,看怎麼落衛國公府的威風。
這會兒得意,待會兒可哭都哭不出來。
衛同並不着急,沉着臉伏在馬背上,忽聽半空雁鳴,看也不看,搭箭彎弓向天,嗖的一聲,箭矢帶了一隻大雁下來。
隨從興奮不已,去揀了來,箭矢正插在細細脖頸上。
“世子,好箭法,這是咱第一個獵物。”
隨從舉着大雁,道了聲“真肥”。
衛同鞭子一甩,就把那隻大雁捲起扔到半空中,從馬背上抽出長刀,雪亮冷光閃成一片。
隨從呆愣愣望着噼裡啪啦落下的大雁——塊,地上血淋淋一片。
世子…抽了?!
衛同跳下馬,往地上又戳了兩刀,才覺得舒服些,上馬:“走,看小爺怎麼收拾他們。”
隨從一個激靈,這語氣聽着怎麼要砍人似的?忙打馬追上。
恩,回去跟大管家說說,世子不正常啊。
渁競天一行人到了大覺寺,有黃老夫人和金夫人在,自然受到優待,衆人先去了上等客院裡收拾好儀容衣裳,才往殿中敬香。
金夫人和黃家幾位夫人頗爲虔誠,擁着黃老夫人,從大殿一座一座拜過去,每座佛前都要敬香跪拜。
渁競天望望大殿左右兩邊林立的神佛,拜了佛祖,立即溜號。
雖然她身上發生的事情詭異,但她不決定給自己弄個什麼精神信仰。
黃尚善有了身子,也不能跟着衆位夫人頻繁彎腰下跪,被黃三夫人叮囑一番,也出了來。陪着渁競天一路遊逛,給她講大覺寺種種傳說典故。
渁競天儘管知道,但仍聽得認真,一路走一路說,走到了寺廟後頭。
黃尚善擦擦額頭,腰背發酸。
渁競天忙道:“你且歇一歇就回去吧,我自己也可以的。”
黃尚善本想再陪,但顧忌腹裡孩子,點了點頭,道:“放心,我們看着孩子。”
幾個孩子拘不住,沒去拜佛,跟着她們一路走一路玩,這裡有花那裡有草,不是旁邊小沙彌跟着,不知把人家院子禍禍成什麼樣。
渁競天便囑咐了衆人不用跟着,跟渁朝兒交待不能亂跑,渁朝兒早玩野了,只漫不經心點頭,眼睛還盯着一盆奇怪的什麼東西。
渁競天搭眼一瞧,是盆景,她也沒見過,指定是哪個富貴人家捐的,只看那小沙彌心疼緊張模樣,就知道價值不菲。暗暗一笑,大覺寺富的流油,還捨不得這盆景?打了纔好。
想是這樣想,仍是又囑咐女兒,不要亂動人家東西。
渁朝兒仍是隻點頭,目光還黏在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