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金汐兒是被自家所累,無辜丟了性命!
“可恨!爲了逼朝黨站隊,竟然什麼隱私手段都要出!”
燕平侯既憤怒又焦躁,頭一個世子夫人被害死了,他家才迎進第二個呢。
“放心,你家新兒媳才進門,他們尚沒足夠時間去謀劃。”
金大人譏諷一句。
燕平侯一梗,莫名心虛,自己沒了兒媳婦再娶,人家女兒死了卻不能重生。
“金大人,你放心,我必定不會放過幕後之人!”
原本,他是不想與皇子對上,可淳王手長的已經伸到他家後院了,他若再不還擊,那他豈不變本加厲不如他的願就要韓家家破人亡?
金大人點頭又搖頭,看迷糊了燕平侯。
什麼意思?
“都是同僚,站隊不站隊各有利弊,侯爺忠的是皇上,我也是,侯爺的苦處,我能理解。”
“親家——”燕平侯感動,還是你理解我啊。
“等等,”金大人擡手:“我理解侯爺苦衷,但身爲失去愛女的父親,我卻要爲女兒做些事。”
燕平侯一咯噔,沉聲道:“親家請講。”
金大人卻先問句:“我女兒是無辜給韓家擋了災,這樣說,沒錯吧?”
燕平侯點頭,這樣說卻是沒錯。金大人是要韓家給出補償?這沒問題。不拘是錢物還是朝堂上的支持,他都給得。
“我女兒之事上,仇家是淳王和沈家,不錯吧?”
燕平侯再點頭,覺得有點不好。
“好,那侯爺能扳倒淳王?”
燕平侯不敢點頭了,莫說扳倒,便是正面對上,於他也是不利的,有些事情只能暗地裡來。
“金大人,此事要從長計議,畢竟那是——”
“好。不說他,那,侯爺能擊潰沈家?”
燕平侯一呆,那是自己岳丈家?沈彬做的不對,沈彬該死,但整個沈家…
“這不就是了?”
金大人手心手背在身前猛的一擊揮向左右,激動起來:“我女兒就是你兒媳,還是你家世子夫人,被人害死了!才嫁過去三個月,就被人害死了!她是因你家死的,是你家對不起她!到頭來,你傢什麼也做不了,我女兒就活生生被冤死了!”
一揮手,面前茶盞被掃在木板地上,嘩啦,薄瓷碎了一地,有幾點碎屑濺到燕平侯衣裳上。
燕平侯嚇了一跳,對着胸膛起伏面部猙獰的金大人不知勸什麼好。
“你也知我的無奈,我向你保證,那個金悅兒,我回去就處理。還有沈煙霞——”燕平侯一頓。
金大人嘲諷笑出來:“你要不了她的命是不是?”
燕平侯低了頭:“長清,你也知道,牽一髮而動全身——”
“所以我金塹的女兒就死的一名不值?!”
“長清,我是說要從長計議——”
“她不是你的女兒,你當然不心疼!”
燕平侯被金大人這一聲吼,駭得忙去看門窗,方想起他們這是在水上,最近的一座水屋隔了幾丈遠呢,沒人能聽到動靜,遂稍稍心安。
“那你說怎麼辦?只要我能做到。”
“那你去與淳王翻臉!”
“我——”燕平侯閉了嘴。
“把沈家都殺了!”
燕平侯不吭聲了。
金大人臉紅脖子粗,冷笑:“你什麼也做不了!好一個燕平侯!”
本想說你要什麼東西我都給你,燕平侯知趣沒敢吭,不然金大人能咬他。
“長清,你且先消消氣。”燕平侯將自己面前茶水推給他:“我沒碰。”
金大人沒用他的茶,卻也冷靜了下來。
一時間,只聽得窗外湖風穿梭,彷彿帶來岸上的熱鬧氣息。
“我女兒十四嫁進你家,遇害那天,恰巧十五。”
“我和她母親說,多留她在家呆幾年,她說,你家韓謙不小了,不好讓他等,非得嫁過去。”
“嫁到你家後,每次見面,我女兒都說,夫君如何,婆婆如何,公公如何,再沒有更美滿的姻緣。”
燕平侯默默聽着,此時想來,金汐兒確實是個省心又乖巧的兒媳婦。
“罷了,她因韓家丟了命,自是與你韓家前緣已盡。燕平侯爺,還請放了她吧。”
燕平侯大驚:“你這是何意?”
金大人直視他:“請放她和離。”
“你,這是何必。汐兒是韓家婦,又受韓家所累,我韓家豈能辜負她?我兒也早已表露心跡,日後要將嫡子過給汐兒名下,讓她受後人供奉,長清——”
“可是,你明知仇人是誰,卻無法爲她報仇。害她的兩個仇人,甚至已經爲你兒生下兒子。你韓家主母,是她仇人之女,你韓家子嗣,是她仇人之子。把她留在韓家,纔是讓我女兒煎熬地底不得安生。”
“…”
“她已經用死償還了韓謙的情分。我的女兒,不會稀罕她夫君與別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也不會願意長眠在那個充滿惡意算計的地方。”
“…”
“你若是不同意,我也不能讓我女兒沉冤。今天請你來私下商量,不過也是因爲我女兒與韓謙的情分,想悄悄和離,不驚動別人,不想你燕平侯被架在火上烤罷了。”
若事情爆出來,燕平侯府勢必要與沈家決裂,與淳王翻臉。
“你好好考慮。”
過了許久,燕平侯艱難點頭。
金大人心裡輕籲一口:他女兒能再嫁人了。
“多謝長清爲我考慮,等回去後我就會將和離書與汐兒的嫁妝等物悄悄送到你府上。”燕平侯沉痛道:“長清,我是極喜歡汐兒那個孩子的。”
金大人也嘆氣:“許是命裡註定吧,謙兒他——唉——”
燕平侯又不放心問了句:“日後在朝堂…”
“自然該如何仍是如何。你我兩家翻臉,豈不是正中了某些人的意?”
燕平侯忙點頭:“正是,你我皆是受害的,敵人是一樣的。”
金大人又提醒:“侯爺,莫怪我多言。依淳王心性,你此時投靠過去,也已晚了。”
說完,又遞了幾張紙過去。
燕平侯看完,心頭猛跳,此子甚毒!若是他成了事,怕日後未及時投靠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起身鄭重一禮:“多謝長清提醒。”
金大人擺手:“我也是爲了自家。”
既然說定,便不要再拖延。
燕平侯回到家,親自帶人去了韓謙與金汐兒的院子清點嫁妝。
自然驚動了韓夫人和韓謙。
對韓夫人,他此刻是一眼也不想看到,雖然沈三供詞裡她不知情,但想到沈家就怒發皆張。
“夫人病了,回去養着,沒我命令,不得出來。”
韓夫人被燕平侯的人強硬請了出去。
韓謙大急:“父親,怎麼了?”
燕平侯看着他出塵不染的兒子,心裡是失望的。他需要的是一個敏銳果決的接班人。
“你已經娶了新婦,汐兒的嫁妝總是放在這裡不好。”
金汐兒當初住的院子很大,裡頭還有幾個小跨院,她的嫁妝就近放着。後來,出了事,韓謙直接將院子保護起來,不準別人進的,此時倒是方便行事了。
燕平侯抽出一張紙,指指左下角地方:“過後給你說,你先在這裡寫下你的名字,再加上你的小印。”
韓謙茫然,卻聽話,如是做了。將紙交還給燕平侯:“父親,這是做什麼?”
燕平侯更是嘆氣,天真愚蠢啊,什麼都不知道竟敢把自己名字印章到處用。
慈母多敗兒,爲了韓家,以後還是讓兒媳婦多多操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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