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我硬着頭皮去了主臥,我以爲陳世炎會反鎖門,結果出乎我意料,他竟然沒鎖。
是不想跟我鬧太僵,還是怕引起我的懷疑,我不得而知。
我走到牀邊,掀開被子鑽進去,陳世炎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還是在裝睡。
我熄了燈,和他並排躺下,黑暗中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身體還是我熟悉的身體,但心中已經不能再爲他激起一點情慾,曾幾何時,這張大牀無數次地見證着我們的熱情,而今,這熱情不在,只餘滿室冷清。
我嘆口氣,閉上眼睛。
黎明時分,我被陳世炎弄醒了,他一條大腿壓在我身上,一隻手託着腦袋專注地看着我。
我被他異常的舉動弄得心裡發毛,揉揉眼睛,不自在地問他,“爲什麼這麼看我?”
“長歡!”陳世炎叫了我一聲,慢悠悠地說道,“其實,你真的很美,還和剛認識的時候一樣,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女!”
“什麼意思?”我問道,無心享受他突如其來的抒情。
他忽然放下手臂,頭朝我貼過來,一隻手攬住我的腰。
“長歡,對不起,我前幾天太沖動了。”他低聲說道。
我被他這麼一摟,渾身不自覺地僵硬了,他的話讓我汗毛直豎,但我覺得這是個試探他的好機會,只好咬着牙忍了。
“世炎,你說,咱倆能過到老嗎?”我往他身上貼了貼,幽幽地問道。
陳世炎攬着我的手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下。
“爲什麼這麼問?”他拍了拍我的腰,“是不是我前天的衝動之舉讓你傷心了,老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在乎你了,再上媽在旁邊一說,我就沒忍住……”
我擡眼看他,他的表情真誠懊悔,有那麼一瞬間,我差點就相信了他。
“可是世炎,媽整天這麼排擠我,我真怕有一天你會聽她的話不要我和兮兮了。”我也不揭穿他,順着他的話提起婆婆。
“不可能,我怎麼會不要你們,你們都是我最親的人。”陳世炎急忙否定,想了想又說,“其實媽不是排斥你,你知道,老年人嘛,傳統觀念,就想要個孫子,而你的身子又不適合再生育,所以她才心裡焦急……”
“那怎麼辦,難道沒有孫子她就要跟我置一輩子的氣嗎?”我也急了,掙扎着要起身,又被陳世炎摁住。
“你看你,着什麼急,聽我慢慢給你說。”陳世炎說道,“我是這樣想的,反正你是不能生了,不如有合適的機會咱們從外面領養一個,你覺得呢?”
我心裡一驚,我竟不知道,陳世炎心裡還打着這個主意。
“去哪領,誰家會願意把大胖小子送人?”我說道,“再說了,領養的總歸是沒有血緣,不靠譜的。”
“怎麼會,老話不是說了,生的沒有養的親,我知道不好找,但你要是同意,我就託人打聽打聽。”陳世炎說道。
我心裡更加疑惑。
“你別這麼快決定,讓我好好考慮考慮。”我說道,“畢竟我們也要照顧到兮兮的感受。”
“好,我不逼你,你慢慢考慮。”陳世炎說道,結束了這個話題,忽然把手滑進了我的睡衣裡。
我雞皮疙瘩頓時起了一身,忍不住把他往外推。
“怎麼了,這麼久沒一起睡,難道你不想嗎?”陳世炎看着我,眼神漸漸有了慾望。
“可是我大姨媽來了。”我羞澀地說道。
陳世炎一愣,伸手往我睡褲裡摸,然後碰觸到衛生巾以後又迅速抽離。
“怎麼這麼巧!”他嘆息道。
當然巧,衛生巾是我故意墊上的,就是爲了防他這一手。
陳世炎信以爲真,只好泄了氣,又裝模作樣地摟着我溫存了一會,時間一到,我就迫不及待地起牀做飯了。
去樑伯伯家的路上,我回想着陳世炎早上的表現,不禁又陷入迷茫,雖然說他的表情有幾分假,但也有幾分像真的,難道他其實並沒有我和潘曉甜猜測的那樣,想要把我掃地出門?
如果他要把我掃地出門,而且已經找好了下家,爲什麼又提出收養孩子的想法呢?
還是說,他既不願意放我走,又想霸着另一個,來個紅旗不倒彩旗飄飄?
又或者,他還有什麼我猜不到的意圖?
這些念頭在到了樑伯伯家以後被我強制性拋在腦後,雖然我只是一個卑微的保姆,但也是個有職業道德的保姆,不將情緒帶到工作中,是我們的基本素質。
樑伯伯今天心情很好,我一問之下,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過完今天,樑伯伯就五十九歲了。
我高興地向樑伯伯祝賀,問他中午想吃什麼,他想了想說:“要不咱倆包餃子吧?”
我當然一口答應了,問他有沒有邀請什麼客人,他擺擺手說自己不喜歡熱鬧,就這麼安安靜靜的,挺好。
“那,樑總會來嗎?”我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