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二十四章

溫易知到了半夜就迷迷糊糊的睡不着覺了。他神智並未完全清醒,只是覺的睡的這個矮塌太不舒服了些,更何況,在這樣寂靜的夜裡,就在往上面一點點的地方,有着能讓他明顯感覺到的,眷念不已的體溫。

還能剋制的住,溫易知輕撫着自己□□出來的皮膚,翻轉了個身,試圖在心理上形成個較遠的距離來剋制自己。

上方卻咳嗽了一聲,好像也未睡着。在溫易知的錯覺裡,那人的呼吸聲,已然是打在自己臉上的。他猛的睜開眼睛,掀開自己蓋着的薄被,輕巧的躍到了上面的龍牀,隔着被子躺在了皇帝的旁邊。幹嘛非得委屈自己?何況還是這樣討厭的人。溫易知又大膽的把手伸過去,把皇帝連同被子都放到自己的懷裡。這麼摟着,皇帝好像偏瘦,在被子裡裹着也不厚實。

皇帝沒動,隔着被子沉聲說,“大膽,你想幹什麼?”

溫易知的手已經摸到了皇帝露到被子外的頭髮。皇帝的頭髮很長,也難得很潤,還帶着淡淡的熱度,讓人愛不釋手。溫易知對於皇帝的問話,只是很平常的說道,“皇上,我冷呢。”

“你冷你就上了朕的牀?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我知道呀,這是能讓人躺着舒服的地方呀。”說着,溫易知把手輕輕遮住了皇帝的嘴,想制止他的出聲。躺在這樣的舒適的牀上,又能摟着個活人,溫易知心裡頓時生出了睡意,卻登時被咬了一口,溫易知都能感覺的自己的血液在緩緩的流淌出來。他沒把手收回來,只是保持着這個姿勢。

“噓,睡覺的時候不要說話哦。”

皇帝果真沒在說話,只是又狠狠的咬了溫易知手心一口。溫易知心想,這皇帝可真傻,他這樣做,那自己一晚上都不要把手收回去呢,這樣皇帝就會聞着一晚上的血腥味,說不得晚上還會做什麼噩夢呢。想着,他也沉沉的睡過去了。要不說皇帝都是用的最好的呢,這牀啊,沾上就醒不了呢。

次日,溫易知在皇帝想要把他推倒在地之前,就警醒的跳了下去,看着皇帝厭惡的捂住嘴一副想要嘔吐的模樣,呵斥道,“你這臭血!髒死了!”溫易知只嘻嘻哈哈,並不說話。然後,他就注視着皇帝在太監的侍候下,整整漱了一早晨的口。真是活該!

皇帝去上朝了,並沒有給溫易知佈置什麼任務,只是叫他在內殿老實呆着,不要出去。溫易知端視着自己的傷口,並不感到如何疼痛。皇帝咬的可是真狠啊,整整兩口,剛好成了兩個吻痕似的,只是傷口已經結疤,凝固的血跡還沾在上面。溫易知好奇的把鼻子湊近一聞,只有一股子血味,卻不臭啊。

當上太監的生活和以前比有什麼變化,溫易知也說不出來。說不出來的意思是,其實差不多,都是好吃等死的架勢。皇帝每日都在內殿用餐,而溫易知總會毫不客氣的坐下同食。他對同樣在這個殿裡服侍的太監宮女很滿意,因爲他們從來不說什麼,也並不表現出詫異,反正私下感想如何,溫易知也管不了。

皇帝也真縱容着他,平素雖然老是嫌棄的斥責他說什麼大膽、無知之類,卻沒有真的懲罰過他,這就和很久以前,他們兩個一起在上書房裡上課一般。那個時候溫易知並不知道自己被下了毒,只以爲昏昏欲睡總不精神是因爲體質不好,和這個世界的武力不強大也有關係,所以並不強迫自己精神起來。而那時皇帝也是這樣,光斥責不懲罰,平素裡大字論經等作業也一手包下,還練成了兩手筆跡韻意截然不同的書法。

只是溫易知並不知道那是另眼相看,還是忍辱負重,因爲那個時候老皇帝雖然甚愛現在的皇帝,也一直透漏出要把位置傳給他的信息,卻在朝堂上屢屢受制於權利很大的溫相和三皇子一黨,並不能行事自由。

但是不管怎麼說,即便是皇帝現在對他的舉動堪稱溫和,溫易知也並無感激。不管怎麼說,雖然在事實上沒有造成傷害,但是在皇帝的認知裡,他是已經把溫易知閹割了的。而現在這種舉動,說不定也只是憐憫,或者故意折辱往日仇人,又把自己特意放在他面前看着?

反正,溫易知的報復,已經開始了。

小皇帝前三個月,都還在孝期裡頭,只能宿在自己的寢殿裡。就算他出了孝期,要大開選秀填滿後宮,也得折騰一段時間呢,而溫易知這些日子日日與他同眠。肢體接觸是很神奇的事情,溫易知一直以爲他的小毛病只是他的這種觸感被無限制擴大了,因爲擁抱和親吻該是人人貪戀的天性,只是人人有度,而他不能剋制。

肢體接觸,日日對話,這兩個條件都滿足了,還有什麼不能做的?更何況,溫易知狡猾的利用了皇帝本身對他的感情,充其量只是推波助瀾罷了。

皇帝最近感覺很不好,尤其的不好。

當他看到溫易知站在那裡時,會突然產生憐惜之情,憐惜他身形瘦弱,似乎站都站不穩,似乎宮刑對他的身體影響十分之大;他憐惜溫易知晚上和他睡在一起時,瑟瑟發抖的身體,冰冷冷的體溫,似乎再無陽氣;憐惜,憐惜這個幼時的伴讀,這個曾經伴着他走過被那些哥哥盯着最嚴實的時間,即使他自己全無自覺,只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人,卻被他糟成這種樣子。

啊,皇帝突然想起,溫易知的身體似乎原本就不好,那麼他被去了勢,是不是會……

皇帝突然升起了對自己的自責之情。他何苦要這樣做?之所以這樣對溫易知,只是因爲年少的時候確實屢次被溫易知氣的要死而不能發作,因此想了這個法子,也是爲了好把溫易知從溫家撈出來,也好對背地裡支持自己的世家交代。但是捫心自問,就只有這一種法子,能讓溫易知日日跟在自己身邊,而不需要繁瑣的程序嗎?

……好吧,還真是隻有這一種手段。讓溫易知成爲自己的貼身內侍,才能白天夜裡都呆在一起。但是,皇帝以爲自己是早深思熟慮想出來這種手段的,也明明以爲自己不會後悔,但是現在好像,真的有點後悔。

想着,皇帝看向溫易知,他正靠着牆根上站着,搖搖欲墜似的。他沒看到溫易知眯起的眼睛,那是半睡不醒的眼睛,只能看到溫易知低下的頭顱,突如其來的讓他感覺很是心酸。他怔怔的注視着溫易知片刻,直到手裡拿着的毛筆上的墨汁,終於承受不住的滾落下來,滴到他正在寫的詔書上,在質地良好的明黃色詔書上,暈染出一片墨色。

身後的太監識趣的迅速鋪開一張新的詔書替換了那被張污了不能用的。但是皇帝對着新詔書,手裡的毛筆持着片刻,卻仍然沒有繼續寫下去的心情。最終,他還是依着自己的真實想法,站起來走到溫易知身邊。

溫易知這會已經醒了,瞧着皇帝望着他的眼神,心想第一階段已經有效果了,可以進行第二階段了,於是對着皇帝隱含懺悔與擔憂的眼睛,勾出了一個虛弱無力的微笑。

皇帝最近感覺很不好,比先前感覺到的不好,還要不好。

最近他只要一望着溫易知,就要被自己內心的那股內疚和傷悲壓抑的喘不動氣來。溫易知是男人,卻被自己剝奪了身爲男人的身份……溫易知,肯定很恨他吧。

可是讓他最難受的不是這點。孝期過去了,從來不會壓抑自己的皇帝出去寵幸妃子時,卻覺得索然無味,甚至被因爲內心的折磨而失去性趣。他一看到女人光、裸着身體,感覺到自己下、身很有存在感的器官,便會想到溫易知。想着想着,他甚至產生錯覺了,以爲掛在自己身上二十多年,用過不少次的那個器官,其實該是溫易知的。在負罪感和賠償心理嗎?

最初這樣想的時候,皇帝被自己嚇了一大跳。他怎麼能這樣想!他可是皇帝,怎麼會產生幼稚的諸如被自己害的人缺少了什麼,因此自己得彌補過去的想法?若是別的東西,皇帝也不會捨不得,可,可這是他身上的一塊肉啊!

於是晚上皇帝便不肯靠近溫易知了,只允許他躺在自己牀下的矮塌上。他甚至以爲溫易知對他使了什麼妖法。可是看到溫易知躺在矮塌上蜷縮的模樣,又想溫易知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他可是什麼能力都沒有的。他自我寬慰,這多半是因爲自己太過內疚而導致的吧。

只是,當自以爲的錯覺一步步加深,甚至連自己都給它冠上理由,皇帝已經失去了平常心,漸漸的被這種想法侵蝕了。有的時候,他甚至想,或許這也是應當的?拿走溫易知什麼,自然也要還給他什麼。

爪機地址wapauthor/967397 其實只是因爲今天換上了自己做的專欄圖和頭像,結果不停的自戀刷專欄,另外還放了個留言板,無聊的姑娘可以去看看(一定要大力誇我美麗!這纔是我的真實想法!)

另外,我的腦洞大家應該都猜到了吧?你們可以繼續猜猜二刷皇帝時會怎麼玩兒壞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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