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了一會兒,維塔克遞給他們一瓶水,然後轉身對林銳道,“他們是礦區逃出來的勞工。戰事吃緊,自由解放聯盟的叛軍需要大量的經費支撐,所以加大了對各個礦區的開採力度。沒有大型的機械設備,全靠人力。這些人每天都有累死的,有些人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就開始逃跑。”
“那他們怎麼會在這裡”伊萬皺眉道。
“這個哨卡就是,專門用來對付他們的。每天自由解放聯盟的士兵都在到處追捕這些逃亡者,然後送到附近的檢查站。原先他們對勞工們很殘酷,一旦抓住了逃跑者就會當場處決。但是最近情況有所改變,他們不槍斃人了,改成抓捕,然後再送回去。那裡的礦工要麼死去,要麼繼續勞動到死。”維塔克搖搖頭道。
“這些傢伙,真是該死。”伊萬嘟囔道。
將岸皺眉道,“不槍斃人,說明他們的勞工緊缺。這些礦區的生產條件極其惡劣,而且沒有機械設備,全靠人力開採挖掘。所以人數的多少,直接關係到他們礦區的產量。這或許也是我們的一個機會。”
“什麼樣的機會”林銳皺眉道。
“破壞礦井的同時,我們或許可以想辦法釋放這些勞工。破壞礦井固然可以遲滯他們的生產,但是隻要這些勞工在,還是可以讓他們繼續開挖,逐漸恢復生產。而一旦這些勞工被釋放,在缺乏勞力的情況下,這個礦井就等於真的被廢了。”將岸沉吟道,“這是釜底抽薪的辦法。”
“我看這個主意可行。說實在的,他們的樣子連我也看不下去了。”伊萬搖搖頭。
那幾個黑人勞工,乾瘦得實在不像話了。他們也不知道多久沒有進食過了,渾身的傷口都已經發炎,潰爛。
林銳想了想對維塔克道,“讓他們走吧,越過七號公路,就是政府軍的地盤了。那裡有安理會設置的難民營,有食物和醫療,或許能夠救他們一命。”
維塔克點點頭,對那幾個黑人說了幾句,那幾個黑人幾乎都哭了。幾個人相互攙扶着走了,有一個黑人少年卻沒有走。他在不斷地向維塔克說着什麼。
“這怎麼回事”林銳皺眉道,“怎麼放了他還不走”
維塔克苦笑着道,“他說他要參加政府軍,和我們一起去殺叛軍,救出他在礦區的家人。”
“參加政府軍讓他去找哈洛特去,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他逃到對面的政府軍控制區,或許還能活命。要是跟我們走,那不是找死麼再說就他那小身板,跟着我們也是累贅。”秦奮搖頭道。“而且我覺得還是炸掉礦井更容易些。要解救這麼多礦工,那麼我們和自由解放聯盟將會發生正面交火。這在我們的任務範圍之外,而且根本沒有必要冒這風險。”
維塔克搖頭道,“我想救他們。也許你們只是爲了錢。但我是桑圖雅克人,他們是我的同胞。幾百年來,我們被白人殖民者奴役,現在我們又被鄧比這樣的軍閥奴役。你知道他們遭遇過什麼嗎在這樣的礦區,他們必須拼死拼活的幹活,才能採集到足夠的礦石來換取食物。
而一旦礦井被炸燬,他們將會被強迫從事強度更大的勞作。因爲叛軍需要快速恢復金礦的生產。很多礦工將會死去。殺他們的人或許是叛軍,但是害他們的人卻是我們。”
“我很遺憾,但是我們改變不了什麼。”伊萬搖頭道,“身爲傭兵,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任務的重要性永遠在我們個人的道德之前。”
林銳沉默了一會兒,看向將岸道,“精算師,你怎麼看”
將岸緩緩地道,“我同意伊萬所說的。但也許這一次,任務和個人道德之間並不矛盾。如果我們在破壞礦井的同時,解救這些礦區的勞工。無疑會使叛軍的礦區在短期內無法恢復生產。這也是我們任務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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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蓮娜點頭道,“而且從實用的角度來看,叛軍們要忙於追捕這些逃亡的勞工,就會兵力分散。他們的兵力分散,就無法對我們展開有效的追擊,對我們下一步的行動也有好處。畢竟我們要破壞的並不只是這一個礦井。”
“而且這孩子在礦區工作過,他了解那裡的情況。礦井的地理位置,他很熟。而且他既然能夠從那裡逃出來,守軍的防禦情況他也有一定的瞭解,我還是覺得我們可以帶上他。”維塔克解釋道,“他很機靈,不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林銳點點頭,“好吧,如果他真那麼有用的話,你就帶上他。另外我要說明一點,一旦我們爆破成功並且救出他的家人之後,他就必須離開。因爲對他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同他的家人一起逃到北部的政府軍控制區。”
維塔克點點頭道,“我明白。”
林銳點頭道,“這孩子叫什麼”
“他叫阿里。”維塔克道。
“那好,阿里就交給你了。你最好保證他別死了,否則我會後悔這個決定的。”林銳揮揮手道,“秦奮,伊萬,你們檢查附近的幾個建築,確保沒有叛軍生還者。如果有的話,他們會泄漏我們的行蹤。我可不想我們一到礦區就踏進叛軍的埋伏。
葉蓮娜,你警戒周圍。小彭,你去檢查這些叛軍的身上和房間,看看還有什麼什麼值得注意的信息。保持無線電暢通,十分鐘之後,回來集合。”
“明白了。”幾個人分頭行動,飛快地檢查一遍附近的幾處建築和那些叛軍的物品。在確定沒有其他有價值的發現之後,幽浮小隊的成員們纔再次上路。
黑人少年阿里,有些沉默而孤僻,同時又顯現出了一種超乎尋常的倔強。在車上一言不發,就連林銳遞給他的水也不喝一口。
“維塔克,告訴這孩子,他不是俘虜。就算是俘虜也有喝水的權利。”林銳嘆了一口氣道。
“如果你經歷了他所經歷的一切,你也會不太容易相信人,尤其是帶槍的外國人。”維塔克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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