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最多也就幾個小時的時間，我們能做什麼呢？”瘋馬低聲道。
“將計就計，聯繫真正的德米特里。”林銳沉聲道。
謝爾蓋吃驚地看着他道，“怎麼聯繫？再說出了這樣的事，他還能相信我們麼？”
“那個假的德米特里身上應該有通訊器，能夠聯絡真正的德米特里，並且向他彙報談判的情況。”林銳沉聲道，“我們一不做二不休，就用這個通訊器聯絡真正的德米特里。就說他們的老闆德米特里已經被人抓了，我們只是僥倖逃脫，要求和德米特里的手下接洽。”
“你是說，我們將錯就錯，把那個假的德米特里故意認作是真的。然後通知德米特里的手下，告訴他們，他們的老闆被抓了，要求繼續交易？”謝爾蓋眼珠一轉道，“不過這麼做的風險可是非常大的。對方絕不會輕易相信我們的話了。”
“恰恰相反，我們通知他們不是要求繼續交易，而是要求中止交易。”林銳搖頭道，“我們必須表現得很焦慮，告訴他們，他們的老闆德米特里已經被俄羅斯特工抓捕了。我們要求立刻終止交易，因爲我們只是販賣軍火的生意人，不想和俄羅斯的特工人員爲敵。”
“這麼做太冒險了。”將岸地道，“雖然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但德米特里肯定不會輕易相信。”
“就算他不會輕易相信，但是他也不會輕易放棄這次交易。”林銳回答道，“德米特里正在策劃一次利用髒彈針對俄羅斯的恐怖襲擊，目前他對我們的這批貨志在必得。他本身就是一個亡命之徒，越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越是不會放棄。哪怕只是抱有最後的一線希望，他也一定會把握住這次機會。”
“我這就去找善後小組，讓他們把那些人的遺物送過來。”謝爾蓋點點頭，轉身離去。
“小心一點。”林銳囑咐道。
將岸卻對這次冒險行動依然表示憂慮，“德米特里不是傻子，既然初次接觸遇到了問題。那麼他們即便是還想獲得我們手裡的貨物，也不會輕易再出手了。”
“那我們就逼他出手。”林銳沉聲道，“我給他打完電話之後，立刻用假身份去訂機票，準備儘快返回西班牙。既然我已經引起了他的警覺，那麼這個消息德米特里一定也會掌握。他一定會在我計劃離開之前，再次找到我。我越是急着離開，他越不會對我的身份起疑心。反而倒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我還想留下繼續交易，纔會讓他心生警覺。”
“把假德米特里的死推給俄羅斯特工，然後我們也裝成驚弓之鳥，準備倉促離開。這也未嘗不可。”瘋馬想了想道。
“但我們必須保證那些人的死不會露陷。如果他們證明假德米特里已經死了，那我們的謊言就被拆穿了。”將岸皺眉道。
“善後小組會清理一切的。”林銳點點頭道，“我們再等等，等謝爾蓋回來之後再做打算。”
他們在新的藏身處等了半個多小時，謝爾蓋順利回來了，他手裡拿着一個塑膠袋，裡面裝着假德米特里和他那幾個手下的遺物。
“情況怎麼樣？”林銳追問道。
“就差一點，這些東西也被銷燬了。”謝爾蓋搖頭道，“善後小組已經用強鹼性液體，把所有的屍體都銷燬了。這幫混蛋毀屍滅跡的手法和他們銷贓的手法一樣專業。這下那個假德米特里算是徹底死無對證，而且憑空消失了。”
林銳微微鬆了一口氣，點頭道，“他們的隨身物品之中有通訊設備麼？”
“有，那個假德米特里身上沒有，但是在他的隨從身上卻有一個電話。是一次性的臨時電話，沒有身份登記，而且上面只有一個通訊記錄。顯然也是爲了避免追查。”謝爾蓋把一個手機遞給了林銳。“現在我們怎麼辦？”
“這個手機，到現在爲止，有任何電話呼入沒有？”將岸問道。
“沒有未接電話，看來真的德米特里，確實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林銳檢查了一下電話道。
“老大，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謝爾蓋問道。
“等！”林銳低聲道，“等德米特里忍不住打電話過來。”
“你覺得他會打過來麼？”葉蓮娜猶豫了一下問道。
林銳想了想，“以他們對這批貨物的迫切程度來看，他會打過來的。如果他打過來，詢問，那麼，我們就以退爲進，逼着他們跟我們再度接洽。”
將岸點點頭，“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也只能這樣了。”
等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桌上的那部電話終於想了。林銳拿起了電話，卻立刻掛斷了。
對方顯然不死心，又打了幾次。林銳終於接了電話，他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好了，我不管你是誰，交易取消了。你們的老闆被抓了，我們的交易徹底取消了。”
電話的那一頭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到底怎麼回事？你是誰？”
“我只是一個做生意的，我可不想得罪什麼人，尤其是俄羅斯特工。你們老闆惹了大麻煩，他剛纔已經被一羣武裝分子抓走了。我清楚地聽到，他們在用俄語交流。該死的，那些都是俄羅斯情報部門的秘密部隊。你們老闆完了，我們的交易也不存在了。別再打來了。”林銳咬着牙道。
“什麼？你是說我們的老闆被抓了？”電話那頭沉吟道，“那你怎麼沒事？”
“他們就在我的住所外面，被一羣俄羅斯秘密部隊的人抓了，我只是運氣夠好而已。我拿着這個電話，是因爲你們的一個傢伙偷偷扔在我家門外的。我現在要去把這東西處理掉，該死的你們給我惹上大麻煩了。現在我都不敢回去了。你們老闆沒了，我建議你們也馬上逃吧。沒有什麼交易了，我們沒關係了。等過了今天，明天我就走。”林銳焦躁地壓低聲音道。
“你在哪兒？”對方問道。
“你們這幫混蛋以爲我的麻煩還不夠大麼，你以爲我還會說麼？”林銳罵了一句，然後重重地把手機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