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計較，隨它媽的誰死了。關我屁事。但我的人死了，任務卻沒完成，而且是因爲你們導致的任務失敗。這纔是讓我心裡不爽的。”林銳搖頭道。
“我們已經委託你們來做這件事了。我們是否提供協助，無關緊要。”K先生搖頭道。“所以不能說這次失敗是我們造成的。”
“當然，不能這麼說。但它媽的這就是事實。”林銳瞪眼道，“我就問你一句，我們死掉的弟兄們，你準備怎麼說？”
K先生嘆了一口氣道，“我也表示遺憾，就照我們之前的規矩。任務沒完成，按照規定你們只能拿到一半酬勞。我可以另外設法補助一部分做爲撫卹費用。”
“去你媽的撫卹！”林銳毫不客氣地道。“你以爲我在跟你討價還價？這次任務傷的人，我就不說了。死去的弟兄，你必須給我補足他們的費用。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官方論調。我知道你們中情局有錢，而且有一筆款項專門用於外聘的殉職人員。”
“這得局長同意。”K先生搖頭道。
“那就讓你們那個老孃們局長簽字同意。”林銳點頭道。
“瑞克，你過分了，這簡直是無理取鬧。”K先生皺眉道。
林銳看着他道，“我彙報給你恐怖分子的座標，你拒絕提供空中打擊，這一切都有錄音。萬一要是泄露出去，你知道會產生什麼後果？”
“出賣僱主的信息，這可不合傭兵的規矩。”K先生沉聲道。
“你們做的也不合僱主的規矩。你們既然另有打算了，爲什麼當時不立刻取消任務，直接讓我們放棄任務。如果不是還要求我繼續任務，我們的人就不會死這麼多。”林銳冷冷地道。
“這是戰爭，任務目標隨時會更改。我們纔是僱主，僱主的規矩可以適當變通，但你只能遵守傭兵的規矩。
“傭兵的規矩我們自然會遵守。但如果情報是從你們這裡泄露的呢？你知道我有辦法做到這一點。就像你說的那樣既然規矩可以適當變通的話。”林銳看着K先生。“十二個人的陣亡名單，下午我會讓人放到你的辦公桌上。你看着處理。”
“你在威脅我。”K先生看着他道。
“我們不是朋友，只是僱傭關係。再說你也只是個打工的，不值得我威脅。我威脅的是你們那個老孃們局長。”林銳冷笑了一身，將手裡的菸頭摁在了彈藥箱上，轉身對那些傭兵喝道，“我們走，歸隊！”
“媽的，反了！”K先生在他們走後，一腳踹翻了自己的椅子。惱火雖然惱火，他也知道這件事辦得有些理虧。這些僱傭兵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這次可能真的有點惹急他們了。想了想，K先生還是隻能耐着性子給銀狼打電話。
銀狼的回答很簡單，“瑞克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這次任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清楚。別怪我們心黑，誰也不比誰更乾淨。”K先生掛斷電話之後，有種想砸電話機的衝動。
林銳等人回到了住處，銀狼看着他道，“回來了？剛纔K先生打電話過來了。他說你想敲詐他。敲詐僱主可不是一個好主意，尤其敲詐的目標還是中情局。”
“這件事我只能這麼做。”林銳搖頭道，“不然弟兄們就沒法再跟着我幹了。弟兄們跟着我們幹，是因爲他們信任我們。如果我被耍了，他們就也被耍了。如果我被耍了還裝慫，弟兄們就會在關鍵的時候也裝慫。所以這件事任務是否完成另說，但我得給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們一個說法。”
“我知道，這件事凱文辦得不地道，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但你的反應也太過激了。”銀狼搖搖頭道，“他們畢竟是僱主。而且是一個我們得罪不起的僱主。”
林銳點點頭，“我心裡有數。”
銀狼嘆了一口氣，“這次的襲擊事件，已經造成了數百人喪生，上千人受傷。而且就尼日爾的醫療條件，這一傷亡的人數還在不斷上升。我知道你心裡憋屈的原因，不僅僅是弟兄們的死，恐怕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我得再告訴你一遍，我們是僱傭軍，不是救世軍，其他的傷亡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如果想不通這一層，就趁早別幹這一行了。”
“我明白。”林銳點點頭道，“我承認自己火氣這麼大，有這部分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因爲K先生做的太過分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包括上次，他打算把我們拋下不管的那次任務。加上這一次，明明可以避免我們的傷亡，但卻故意不作爲。我們也必須拿出一點態度出來，否則後面的事情，會越來越不好辦。”
銀狼點點頭，“這倒也是。這個凱文，是越來越過分了。”
“我知道，你是老闆，在你的位置上，不可能跟他撕破臉。但我可以，有些你不方便表的態，我得讓他知道。”林銳點上一支菸道，“既然是合作，就得公平買賣。很多人都說，我們是賣命的僱傭兵。但我要他們明白，我們賣的是武力，不是命。
弟兄們拼命搏殺，爲的是賺錢逍遙。如果明知送命的事，沒有人會做。如果我們讓弟兄們覺得，我們不把他們的命當一回事，就沒有人會再給公司賣命。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僱傭兵的命不是不值錢，而是值很多錢。我們得讓客戶也明白這個道理。”
“這話倒是對的。我們不能讓傭兵市場成爲買方市場，在這個市場上我們得有話語權。”銀狼點頭道，“所以我這一次，我會讓凱文照你的意思辦。好讓這個該死的光頭佬心裡有點數。但我不希望你再有下一次威脅僱主的情況。如果你覺得有什麼不公平的，我會找僱主解決。你應該知道，我從業這麼多年，從沒讓自家弟兄們吃過虧。”
林銳點點頭，“好吧，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帶弟兄們好好休整一下。這次這些恐怖分子把事情鬧大了，我估計接下來這段日子。美國人和法國人會趁勢發動反擊。我們有的是事情幹了。”銀狼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