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銳轉到麥肯錫少校面前的時候,麥肯錫少校猝然發難。他雖然按照這些美軍的要求,在下車的時候沒有攜帶槍支,但在他的戰術背心上卻掛着一把刀,大名鼎鼎的M9刺刀。刀背的鋸齒,刀刃卻是向下的,還開有血槽。
麥肯錫少校出刀的動作極快,眼睛都沒來得及眨一下,他已經持刀在手。實際上剛纔被林銳用槍頂住的時候他就在蓄勢出擊,他非常清楚憋得越久,戰前的準備功夫越久,戰況越劇烈,可能反而結束得快。真正的白刃戰高手,生死勝負,均在頃刻問決定。一個白刃戰高手用刀,甚至比用槍還危險。
在這方面,麥肯錫少校自信自己是最勇猛的。在伊拉克的時候,有個小有名氣的極端分子,便是給他一刀解決的。
麥肯錫少校一刀刺空,順勢又劈了一刀,林銳避過。
麥肯錫又刺了一刀,林銳又險險避過,避過的同時他抽出了自己腰間的戰鬥刀。
麥肯錫這時雙眼己被殺意染紅,額頭的汗開始滾落下來。他偷襲未果,對方的人也沒有對他開槍,反倒是這個年輕人拋掉了手槍,跟他以刀相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都知道這個年輕人的實力?難道他有自信可以靠白刃戰贏自己?麥肯錫又斫了一刀,林銳又避過。
這是這一次,林銳回了一刀。
麥肯錫拼出了蠻勁,又刺了四刀。林銳都避了過去,乘隙又回了三刀。
麥肯錫一個轉身連人帶刀躍起來,又重重向林銳紮了下去。林銳在千鈞一髮之間避去,交錯時反手回了兩刀。
麥肯錫天生勇力,而且精於白刃戰,但他的刀法,都是最耗力的。他又刺了一刀,林銳也一個側身回了一刀,他已氣喘如牛,只好先歇住揩汗。汗水已令他雙目刺痛。
就在他揩汗的時候,才感覺到手指所觸,盡是溼溼、腥腥的液體。接下來更令他驚駭的是:他眼簾上流落盡是一片紅色……整個視線都是紅色!令他無法看清事物!
難道……他才發覺手指觸摸到額上有一道裂縫,深深的裂縫!果然是血!
而且開始滴落,在他衣袖上。他因俯首而望,才發現他大腿一片殷紅……不止在大腿,連小腹的衣襟,也讓鮮血浸得如溼布一般!
他反手一摸胸膛,又觸及一道刀傷——他開始還以爲刀傷不重,但一摸竟然摸了進去,摸到自己的肋骨!
他本來拼得忘了一切……而今都回來了,一剎那,至少有七八處傷口同時作劇烈地刺痛,他狂嚎一聲:“你,你是誰?!”兩人的動作都非常快,旁觀的人幾乎沒看清他們的動作。剛纔的一連串白刃攻防,簡直是白刃戰的教學演示。直到現在他們才發現剛纔麥肯錫已經吃了不止一次虧。
林銳站在那裡,平靜地看着麥卡錫。他手裡的匕首刀刃上血痕赫然。
太陽好毒。熱烘烘地映照身上,麥肯錫分外感覺到那熱辣的炙意。還有自己身上濺出來熱炙炙的血。血,死亡。他只意識到這裡,眼眶裡便盈滿了熱暖暖的血……他的額頭鮮血淋漓,身上多處受傷,而對面的那個亞裔年輕人卻連汗都沒有出一點,平靜地將匕首收了起來。
林銳看看有些沮喪的麥肯錫,拿出了一個紅色的袖標戴上。沒有多少人看過這個袖標,那是一道殷紅如血的浪潮。這時,所有的O2傭兵也都戴上了紅色的袖標。林銳揮手道,“把他們都帶進去。”
這些三葉叢林的傭兵們即便想反抗也沒有武器,在眼見麥肯錫都吃了這種大虧的情況之下,他們一個個都放棄了繼續掙扎反抗的念頭。謝爾蓋在後面舉着槍吆五喝六,一腳接着一腳把他們踹進了這個前哨站內的房間。
“老大,我們冒充赤潮小隊這招有用麼?”瘋馬低聲道。“我看他們好像沒有什麼反應。”
林銳搖搖頭道,“他們確實夠嘴硬。不過耐心一點,他們早晚還是會沉不住氣的。不管怎麼樣,我們通過假扮美軍避免了跟他們的正面衝突,而且還順利地控制住了他們。接下來,就看他們能不能沉得住氣了。”
“老大,人都帶過去了。”謝爾蓋走回來道。
“都關在一起?”林銳低聲問道。
“對那裡有一個裝了鐵籠的房間。我們把他們都趕進去了。接下來我們怎麼幹?”謝爾蓋低聲道。
林銳想了想道,“先進去抓一個出來。拖到另一個房間,讓弟兄們好好招呼他們一頓,往死裡打,但別把人真打死了。打個十分鐘,讓他鬼哭狼嚎,確保裡面的人都聽清楚了,然後再一棍子打暈,對着空打一槍。造成此人已經被槍決的假象,然後再進去,隨便拉一個人出來揍。就跟上一次的一樣。確保這兩個人聽起來像是被刑訊之後,又被槍決殺死。”
“有道理,這是心理攻勢。這些被俘的傢伙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況,所以他們會胡亂猜疑。這種緊張和不安的情緒最容易被利用和操控。有時候聽到的聲音比看到的景象更嚇人。他們會以爲我們在胡亂殺人,如果裡面有秘社的內奸,他一定會主動說出來。”瘋馬點點頭道。
“就是有點費時間。”謝爾蓋搖頭道。
“這是最好的辦法,我們能儘量不殺人,而又從他們嘴裡掏出真實的情報來。”林銳點頭道。“就照這個辦法做。”
麥肯錫和三葉叢林的傭兵們被驅趕進了牢房,他身上好幾處刀傷讓他只能講衣服脫下來裹住傷口。其他幾個傭兵低聲道,“少校,這些是什麼人?他們根本就不是美軍,難道是什麼恐怖分子?”
“我也不知道,看起來都是狠角色。你看到剛纔那幾個傢伙了沒有,我跟那個領頭的動手,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人說話的。這說明他們的紀律性根本就不亞於正規軍。而且你們也明白,能在白刃戰贏我的,我還真是沒怎麼遇到過。”麥肯錫咬着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