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魯斯倒也遵守承諾,談妥了條件之後,立刻通知他的人到西撒哈拉集合。他手下有一個完整的情報團隊,一共十幾個人。
別看人不多,但這十幾人,每一個人手下都控制着一個區域的情報網絡,他們都是荷魯斯之眼組織最重要的情報節點,下面分佈着更爲錯綜複雜的情報網絡和交易系統。重點都是在西非和北非。
單從情報獲取上來說,荷魯斯的團隊跟維塔克有得一拼。而且走的是同樣的路子,他們的路子更雜,更龐大。
一個街邊擺攤的老頭,或者是在馬路上光着腳踢球的黑人小孩,都有可能是隱蔽的情報提供者。這些人並非專業情報人員,但是花上一點小錢,他們就很樂意幫你打聽一些事情。
在戰亂地區,無家可歸的難民和孩子往往是最容易收買的。當然,這些情報很大一部分是沒有什麼用的,荷魯斯團隊的工作主要就是分揀並且深入調查這些看似無用的情報。
荷魯斯手下的人對荷魯斯幾乎言聽計從,沒有任何反對意見。甚至有些對於加入私人軍事公司表示相當贊同。這使得合作進行得相當順利。
而於此同時,奧達拉特的摩洛哥調查小組,也收到命令準備結束調查。因爲摩洛哥方面已經瞭解到,幾天之前一個基地組織西非分支首腦被抓獲,此人供出了刺殺卡馬斯的一切細節,並且承認此事是恐怖組織所爲。
意在分化和挑起摩洛哥部隊和西撒哈拉地方武裝的矛盾。雖然這個結果,並不能讓軍方完全滿意,但也是一個可以接受的結局。
更何況既然已經真相大白,再盯着哈桑調查自然就有些變味了。即便是出於安撫哈桑和其他地方軍閥的考慮,也應該見好就收。
順便摩洛哥方面還表彰了一下哈桑將軍的民兵部隊,爲當地反恐事業做出的傑出貢獻。發放了一枚勳章和相當的獎金。
哈桑將軍樂得合不攏嘴,之後的幾天,他都一改之前不修邊幅的樣子,一天到晚穿着筆挺的軍裝,外面掛着亮閃閃的國會勳章。動不動就要檢閱部隊,親自訓話。生怕別人看不到他的勳章。
“瑞克先生可真是手眼通天。”調查小組的上校傑瓦約遠遠看着趾高氣揚地哈桑將軍檢閱部隊。
“怎麼說?”林銳轉過頭看着傑瓦約。
“卡馬斯的事,哈桑是沒有辦法通過美國人解決的。除非是他背後的金主,或者是瑞克先生你。”傑瓦約看着林銳道。
“傑瓦約上校,你這麼說,我可當不起。”林銳笑了笑,“我只不過是個提供服務的軍事承包商。雖說跟美國人和法國人都有過合作,但在他們眼裡,我也不過就是個賣苦力的。
我還沒有這麼大的能量,來解決這件事。再說,你不是也相信哈桑是無辜的麼?這樣一個各方面都能接受的結局豈不是,大家都想要的麼?”
“確實。”傑瓦約點點頭,“我承認。這件事你們做得漂亮。通過美國情報部門的關係,側面把這件事推給恐怖分子。這樣一來,就保住了哈桑。”
“更重要的是保住了摩洛哥軍方和西撒哈拉地方武裝的關係。在這場戰爭之中,哈桑這樣的地方武裝的力量不可忽視。”林銳搖頭道,“誠然,他們沒有多少忠誠度,不可能像你一樣死心塌地跟着摩洛哥人幹。更多時候,他們只是牆頭草一樣隨風倒。
但是如果摩洛哥拒絕他們,就會把他們推向敵方。你是想多一個朋友,還是多一個敵人?這筆帳,你們摩洛哥政府算得很清楚。”
傑瓦約點點頭,“所以即便這未必是真相,但卻是一個很好的結局。我的調查報告上,會按照上面的意思來完成。明天我就離開來,但我們很有可能再見面。”
“什麼意思?上校不會是要來查我吧?”林銳攤開雙手,“我可是個誠信商人,而且是和貴國政府有着深度合作的國防承包商。”
“你誤會了。”傑瓦約搖頭道,“我已經接到命令,調往前線作戰部隊。我是說,也許我們以後會有其他的合作。”
“好事。”林銳點點頭,“上校出身名門,再到前線部隊鍍鍍金,有了資歷,就能更順利的晉升了。”
傑瓦約不置可否,轉身離開。
“可算是走了。這傢伙一天到晚陰陽怪氣,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刀疤臉搖搖頭,低聲對林銳道。
“他已經算是不錯了。”林銳搖搖頭,“處事還算是公正,而且在調查哈桑這一點上,他已經暗中給我們幫忙了。”
“還在看哈桑檢閱部隊呢?”荷魯斯走到林銳身邊,“我有更好的東西給你們看,算是我們合作的一份見面禮。”
“什麼?”林銳皺眉道。
“你感興趣的情報。”荷魯斯對他眨眨眼。
“你怎麼知道我對什麼感興趣?”林銳笑了笑。
荷魯斯聳聳肩,“明擺着,你們丟了帕裡莫。暫時在跟着哈桑屁股後面混。但如果長期這樣,摩洛哥方面就會質疑你們的實際效能。所以你們現在一定想有所作爲。
那個摩洛哥民兵的頭頭奎恩,這幾天簡直坐立不安。瞎子都看得出,他跟你一樣心急。所以我讓手下的弟兄們收集了一些相關情報。你到底有沒有興趣?”
“有。去我們的作戰室談。”林銳立刻點頭,轉身對刀疤臉道,“把弟兄們都叫上,另外通知奎恩將軍也過來。是時候討論一下,我們接下來的行動了。”
十幾分鍾之後,林銳通知了手下的核心團隊和奎恩將軍等人的民兵部隊軍官,在作戰室召開會議。按照之前的約定,荷魯斯並沒有直接出面,而是讓他的一個手下出席會議。
摩洛哥民兵這邊,奎恩將軍已經幾天沒法安睡了。自從失去了帕裡莫之後,他幾乎整天都在焦慮之中度過。今天聽到林銳找他,急匆匆地就趕來了。
“瑞克先生,你總算是回來了,說說看,接下來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奎恩將軍的黑眼圈和嘴角上火的幾個水泡,充分說明了他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