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認爲那裡有什麼？”林銳看着阿拉丁，“我要你說。”
“我不知道。沒錯，我在秘社安插了一些人手，也知道他們的處事方式。但並不等於我知道他們的一切，畢竟我已經離開很久了。”阿拉丁低聲道。“但我可以告訴你，目前秘社已經控制了整個奧魯米聯邦。而他們還要大費周章部署在一個遠離大陸的小島上，就絕對沒有什麼好事。”
K先生低聲道，“海島，尤其是遠離大陸的海島，環境比較封閉。可以用作生化實驗，製造生化武器。或者乾脆就是核試驗場。”
“誇大其詞了吧？”林銳皺眉道。
“爲什麼不能，水下核試驗的爆點約在水下百米深處，火球根本不露出水面，能量絕大部分轉化爲水中衝擊波。而且很容易以水下地震等等作爲掩飾。秘社有這個技術能力。”K先生看着林銳。
“不可能。奧魯米聯邦只是一個非洲小國，位於世界最不發達地區之一，窮得跟周邊其他國家沒有差別。他們即便掌握了奧魯米聯邦，也不可能進行核試驗。他們沒有這個技術能力。”林銳搖頭道。
“實際上，他們有。全世界很多核武生產技術和工廠，都是政府所有，但是交給承包商經營的企業。而這些，就很難繞過那些大型企業。因爲他們本身就是很多行業的壟斷巨頭。”阿拉丁慢慢地道。“我就知道其中幾家有實力和技術的大型公司，在秘社控制之下。實際上，他們有技術能力，也有足夠資金。”
“該死。”林銳搖搖頭。“就算他們有，也有能力製造，爲什麼還要進行相關的水下核試驗？直接生產不就好了？”
“或許情況跟你想的不一樣。”K先生搖搖頭，“你聽說過小當量海基核武器麼？”
“這是什麼東西？說簡單點，我聽不懂太複雜的術語。”林銳搖頭道。
“簡單來說就是爆炸當量偏小的海基發射導彈。低當量戰術核彈指的是爆炸當量在幾千噸甚至幾百噸的一種小型核彈，其爆炸威力小於公認的臨界值。
近年來，美國一直在試圖推行核武器小型化，尤其是發展小當量的核武器。主要是爲了實現核武器常規化，所謂核武器常規化就是允許核武器在常規戰爭中使用。
與現有的常規武器相比，小當量的核武器有天然的優勢，能有效摧毀比如地下掩體目標，包括地下指揮機構、洲際彈道導彈井下發射裝置等，同時，還能將核輻射帶來的污染維持在可控制的範圍之內。
我們認爲秘社也在進行相關研究。大家都知道核武是一個禁忌，觸碰不得。秘社有核武能力也不會貿然使用，所以他們在尋求另外一種折中方式。比如可控制爆炸規模和放射性污染的小當量戰術核彈。”K先生回答道。
“這個想法很危險，全球大概只有你們纔會把低當量的核武器當做是一種戰術武器。”林銳搖搖頭。
“是啊，可我能說什麼呢？我不是管事的。”K先生搖頭道。
“他們經常這麼幹，從當初的貧鈾穿甲彈，到現在的小當量核彈。美國人就是這個樣子。”阿拉丁嘲諷道。“偏偏他們只許自己這麼幹。”
“我能說什麼？一旦有這類武器，你覺得是掌握在超級大國手中更安全，還是掌握在秘社這樣的組織手中更安全？”K先生搖頭道。
“我覺得沒有更安全。”林銳冷笑了一聲。
“好了，我知道，我們在很多方面有分歧。但我跟你現在討論的是生意。除非你真的認爲這樣風險無足輕重，否則能不能幫忙解決這個問題。我們需要了解更多內情。當然我們知道規矩，酬金絕不會少。”K先生回答道。
“這還像句話。不過我今天心情不好，這個任務，暫時不想接。”林銳搖搖頭。
“瑞克，你考慮清楚了。”K先生忍不住道，”我們可以爲這次行動提供高額酬金。”
“高額酬金不是那麼好拿的。而且你不說實話，我是不會接這個任務的。K先生，我們接觸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非常清楚你現在的這種表情，你有事瞞着我。
我知道你們這樣的特工人員，城府足夠深。喜怒不形於色，但依然可以從一些細微的環節看出你有問題。”林銳搖搖頭道，“你緊張的時候，會捏緊左手，而右手則會保持放鬆。”
“我這動作有什麼問題？”K先生皺眉道。
“可能是一種個人習慣，你的左手代表了你的真實情緒很緊張，所以你會盡量掩飾，把手放在桌子下面。而你的右手則在說話的時候來做手勢，以增加話語的說服力。
我觀察過你，只有你遇到非常難以解決的問題時，纔會有這樣的表現。”林銳搖搖頭。
“也許我現在是碰到了棘手問題，但並不意味着我對你有所隱瞞。”K先生解釋道。
“這句話就是在說謊。”林銳搖搖頭，“K先生，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的工作使得我有幸和一些非常傑出的人合作。這類人受過你們所謂的美式審問技巧的培訓，所以我也多是學到一些察言觀色的技術。
當然剛纔說這些話的時候，你沒有任何異常。你的問題在於太正常了，你刻意用一種正常的速率說話。而且我敢打賭，你還試圖通過控制呼吸來調整心率。
這應該也是在中情局的一種培訓手段吧，據說經過這些培訓的特工，甚至能夠順利通過測謊儀。因爲你們可以通過調整呼吸和意念來短時間控制脈搏和血壓，以騙過機器。但你太刻意了。
太正常的情況本身就是一種反常。就像我們上過戰場的人都明白，有時候四周一片寂靜，萬籟無聲的場景，要比炮火連天，血肉橫飛的戰爭環境更危險。”
K先生沉默了一會兒，微微顯得有些沮喪和惱怒。
這個時候，阿拉丁終於開口了，“我早就說過，你最好實話實說。其實這件事，瞞着他們並不是一個好主意。你不能一邊僱人幹活，另一邊卻又不告訴他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