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3章 制衡手段
卡桑當天就在林銳等人的安排下，回到了安莫爾。安莫爾和奧魯米聯邦的談判終於還是不歡而散。
奧魯米聯邦首都區的南面，有一片絕對的禁區地帶，這裡除了秘社組織的戰士之外，所有外來者不得私自靠近，一經發現格殺勿論，包括奧魯米聯邦的人員。
這是一個國中之國，城中之城。這片地帶上聳立着一片深色的建築，這就是安莫爾管理委員會，也是秘社組織在安莫爾的核心所在。
管理委員會，辦公大廳之內。
整個大廳都保留着殖民時代的氣息，後期又加以修整，恢弘巨大，有着高高的穹頂，穹頂的石壁上，浮雕着大型的壁畫，而這些壁畫所雕刻的是各式各樣的戰鬥，透出一股濃濃的血火殺伐的氣息。
大廳中，已經站着不少人，他們身上所穿着的衣服都是差不多的款式，只是佩戴着不同的袖標，這表明了他們的身份，不過這些袖標圖案也不盡相同。
後面站着的人圖案是佩劍，用銀色絲線勾勒而出的。
中間站着的則是用金色絲線勾勒的五角星。
而站在最前列的，則像是國際象棋上的圖案。只不過，這個級別的人只有少數幾個人！
在這些人圍坐一圈，會議桌正面坐着一道身影，身上是一身黑色作戰服，紅色的面罩遮住了他的面容，看不清他的容貌，依稀間可見那透着剛毅不屈的粗線條的輪廓。
他像是在沉思，右臂支撐在座位的扶手上，額頭抵着握起的拳頭。
他沒有說話，下面一衆秘社組織的人更是噤若寒蟬，因爲座位上那道身影，足以讓他們感受到一股厚重無邊的壓力。毫無疑問，對面座位上的這道身影正是兇名赫赫的的紅男爵！
“男爵！”良久，一個秘社的人才開口。
“說！”紅男爵沒有擡頭，只是平靜地道。
前排那幾人中走出一名魁梧男子，他朝前走了一步，開口迴應着。“我還是把最近的情況彙報一下吧。”
他沉吟了一聲，說道，“赤潮的行動失敗了，未能拿下卡桑！赤潮死了幾個小隊，就連教授也死了。”
“失敗？不過是一個軍閥頭子而已，還有什麼人能夠抵擋教授他們？”另一個秘社分子皺了皺眉，那股不滿之意流露而出，陡然間整座大廳內似乎都籠上了一層無形的殺機。
“傳來的消息表明，教授等人已經失敗，無一活口。至於什麼人出手，也沒有任何意外，應該是三叉戟傭兵的特種部隊出動。”魁梧的漢子說道。
紅男爵眼中有着寒芒綻放，宛如實質般的冷意使得下方的其餘人全都感受得到，他們垂下的頭顱更低了，因爲他們知道，男爵這是真正的怒了。
“男爵，還有一件事。”魁梧的大漢繼續開口說道。
“說！”紅男爵低聲道。
“這次我們前往支援的小隊也已經聯繫不上了。種種跡象表明，派出去策應教授的兩個連的兵力已經全軍覆沒！”魁梧大漢語氣低沉的說道。
“嗯？”聽到這則消息，紅男爵終於是擡起頭，他眼中的目光凜然而起，說道：“怎麼會全軍覆沒？卡桑手下才區區幾十人，派出去的援軍與教授的人夾擊合圍，還會全軍覆沒？”
“是的。據說又是三叉戟傭兵出動了！”這個魁梧漢子說道。
“又是他們，那個叫瑞克的？！”紅男爵那張原本平靜無波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的動容，他那雙宛如深淵般黑暗深沉的目光中，一股森然的殺機也在一點一滴的凝聚而起。
他冷冷說道：“傭兵，又是這些傭兵！若非是這些傭兵，我們早就解決掉了安莫爾這個麻煩。”
“這些傭兵屢屢壞我好事，需要立即除掉！”一個秘社武裝分子回答道。
此言一出，又有着一名男子走出來，他身材顯得有些白胖，膚色也顯得極白，一張臉盡顯富態，但是眼神之中卻透出幾許邪魅詭異之色。
這個胖子的目光中在不經意間透出一股的鋒芒，他上前一步後恭敬說道：“男爵，屬下願前往做掉這支傭兵的頭目，親手將這個瑞克的頭顱帶來！”
此人也是秘社的資深成員文森特，以血腥與殘忍而著稱，但凡被他盯上的敵人，一定會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你覺得你能做到？”紅男爵沉聲說道。
“是，男爵！”文森特點頭道。
“哼，你做不到。”紅男爵搖搖頭，“你根本不知道這個瑞克是什麼底細。”
“這，我們做過一些調查，不過消息很少。這個人似乎真的是在幾年前突然就橫空出世，先是在晨星公司，後來又進了黑島公司，後來黑島突然之間就垮了。他又自立門戶，巨資收購了三叉戟公司。據說這個公司和美方和俄方都有很深的關係。只知道他是個亞裔，其他的信息不是很明確。”文森特沉吟道。
“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子。靠着當僱傭兵賣命的營生，短短几年的時間之內成爲了風雲人物，在非洲僱傭兵界呼風喚雨。你覺得他這麼好對付嗎？”紅男爵搖搖頭。
“也許，他是有什麼神秘的背景？”文森特試探着問道。
“要說背景還真的有。”紅男爵嘆了一口氣，“他在當僱傭兵之前是幹什麼的？幾乎沒有人知道。我找人查過他的底細，結果一無所知。很明顯是有人抹掉了他的所有過去。關於這個瑞克，幾年之前的情報，幾乎都是空白的。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他成爲僱傭兵出道，是有人帶他的。”
“男爵是說晨星公司？”文森特問道。
“晨星公司只是一個幌子。真正帶他出道的人，是……”紅男爵用手指了指牆上。
文森特順着他的手指看去，牆上的壁畫上畫着的是十幾個人，這些人都被刻意隱去了面目，共同站在一張圓桌前。最中間的那個人，臉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創始團隊。”文森特驟然一驚。
作爲秘社組織的成員，他當然知道牆上的那幅壁畫代表的是什麼？
這幅壁畫上代表的是，創建整個秘社的十幾個神秘創始人。就是這幾個人，在冷戰即將結束的末期，創立了秘社組織。儘管不知道這幾個人的真實身份，但文森特明白這幾個人的分量。
紅男爵的手指指向的正是壁畫上正中間的那個人。
“秘社大公。”文森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額頭上甚至滲出了汗水。
“現在你知道這個人爲什麼這麼難對付了？他是大公一手培養出來的。”紅男爵冷冷的道。
“可是，我不明白。大公爲什麼要培養出這麼一個棘手的敵人？如果這個人真的是大公培養出來的，那他爲什麼要和組織爲敵呢？”文森特遲疑道。
“大公所做的事情，難道還要向你我解釋？你難道忘記了？大公對於秘社意味着什麼？”紅男爵冷冷的道。
“不敢。大公是秘社的真正領袖，也是唯一的領袖。這一點，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文森特立刻低下頭。稍過了一會兒，他又擡起頭。“男爵。我們能否單獨談談？”
紅男爵看了一下其他人，擡手做了一個手勢。
其他的秘社組織成員立刻起身，轉身離開。整個大廳裡就剩下了紅男爵和文森特。
等到所有人都走開了之後，文森特依然沒有開口。氣氛有些尷尬。
紅男爵看了他一眼。“現在沒有其他人了。你想說什麼可以直接說了。”
“男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能否告知我詳情？”文森特緩緩的道。“爲什麼這個人會和大公有聯繫？大公又爲什麼會培養出一個這麼難對付的敵人。”
紅男爵沉默了半晌，纔開口道，“這其中具體的情形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有一點我是知道的。在我們決定正式介入非洲之前，爲了掩護組織的各種行動。我們需要一羣不引人注意，而且能夠做一些事情的人。
在非洲，那些大國的勢力不是吃素的。如果組織貿然行動，很有可能會引起一些西方大國的關注。所以爲了避免這一點，大公想出的對策是利用私人軍事公司，也就是那些僱傭兵。
由於這些私人軍事公司大多是西方國家的背景。
所以西方國家不大會注意他們，另外加上這些僱傭兵在非洲的行動可以肆無忌憚。所以他們是一羣很理想的打手。
實際上在過去的幾年中，組織能夠在非洲順利發展，這些私人軍事公司確實起到了巨大的作用。我想這就是爲什麼大公需要這樣一個人。
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在我們控制了奧魯米聯邦，並且站穩腳跟之後。這些僱傭兵也已經完成了他們的使命，原本大公應該把他們徹底清除纔對。
但不知道爲什麼原因，大公居然把他給留下了。於是這個傢伙，就變得越來越難纏。”
文森特看着紅男爵沉吟道，“這麼說，這個叫瑞克的。原本也是大公手中用於佈局非洲的一枚棋子。但出於什麼原因，這顆本應該成爲棄子的棋子，卻並沒有被抹殺。而且，這個傢伙走到了我們的對立面。是這個意思嗎？”
紅男爵點點頭，“也不全對。大公在利用他們的時候，本來就是以私人軍事公司的名義，並沒有對他們透露關於組織的任何秘密。所以他們自始至終，都和組織無關。甚至他們一度把組織視爲仇敵。所以他站在我們的對立面也並不奇怪。”
“我說的奇怪並不在這裡。”文森特看着紅男爵低聲道，“大公是什麼樣的人，男爵應該比我更清楚。像他這樣的人，幾乎總是算無遺策。做事向來都乾乾淨淨，滴水不漏。如果他真是想利用這些僱傭兵爲我們辦事，做一些我們不便出面的事。那麼當事情完成之後，他爲什麼不把這些僱傭兵徹底抹殺呢？
大公會遺漏這麼重要的事？這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風。
如果這些僱傭兵，最初是用來配合我們組織行動。那麼利用完了之後，大公一定不會放過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也就是說，當大公完成了使命，決定從黑島抽身而出的時候，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都別想再活着。”
紅男爵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看着文森特道，“繼續說下去。”
“大公不可能犯錯誤。他不可能有這麼明顯的疏漏。也不可能對這些僱傭兵有任何的心慈手軟。我們都清楚他的爲人。爲了目的不擇手段，纔是大公的行事風格。”文森特吞吞吐吐的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紅男爵看着他。
“我想說這個人，會不會是秘社大公故意留下來的。”文森特低聲道。
“不可能。我比任何人都瞭解大公。他的行事風格雖然狠辣詭異，但他絕對不會出賣組織的利益。更不可能爲組織留下一個如此大的隱患。”紅男爵搖搖頭。
文森特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道，“如果這個隱患，並不是給秘社組織留下的呢？”
“什麼意思？”紅男爵皺起眉頭。
“我的意思是說。男爵現在風頭正盛，在組織內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無形之中，會影響到大公本人的威信。
的確，所有的秘社成員都是真心擁護大公，也都奉大公爲領袖。但是大公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對於所有的秘社成員來說，他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虛擬的符號。
而男爵，這是跟我們在一起，始終帶領我們的那個人。如果是在以前，還有瓦西里這個傀儡能夠壓制男爵。但在瓦西里被處死之後，男爵已經掌握了大部分組織內的實權。
而在控制了奧魯米聯邦之後，男爵你已經達到了權力的頂峰。儘管旁人不說，但大家都明白，你已經觸及了那個高高在上的……”文森特並沒有把話說完，而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壁畫上的那個人影。
“所以？”紅男爵緩緩的道。
“所以我覺得大公故意留下這個人，並不是給秘社組織留下的，而是給男爵你留下的。大公留下這個人，就是爲了限制男爵你，是要避免男爵你的勢力快速擴大。確切的說，應該就是制衡。”文森特嘆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