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直升機飛走,下面的武裝分子們亂了陣腳,一窩蜂地組織追趕。
“別追了!”紅男爵從防空車後走出來,惡狠狠地道,“追也追不上了。”他緩步走到了地上的那隻恆溫箱前,一把扯掉了安裝在上面的c4炸藥,然後打開了箱子。
箱子裡是空的,病毒早已被掉包帶走。
紅男爵一腳把那個箱子踢飛,然後脫下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一身健壯的肌肉。他身上穿着防彈衣,但是子彈依然擊穿了防彈層,射進了他的身體。他用一把刀劃開了傷口,用刀尖挑出了陷入肌肉裡的彈頭。子彈雖然射穿了防彈衣,但已經動能大減,未能射穿他的身體。
血在順着他的身體流淌,紅男爵卻宛如未覺。他捏着那顆帶血的彈頭,冷冷地眼消失在天邊的直升機,“這一槍,我會還給你的。”
所有的武裝人員都個赤着上身帶着紅色頭套的男人,眼中說不清是恐懼還是崇拜。直接用刀在身上取出子彈,這個人的神經就像是鋼鐵鑄成的。
“男爵……”守衛頭領想過去扶住他,卻被他一手推開。
“我沒事,實驗室裡的資料搶出來沒有?”紅男爵沉聲道。
守衛頭領搖搖頭,臉色有些難這幫人下手很專業,他們刪除掉了電腦裡所有的研究資料。還強行拆下了硬盤,帶走了。實驗室裡什麼都沒有留下。”
紅男爵深吸了一口氣,“集合隊伍,馬上撤離。”
“男爵……”守衛頭領猶豫了一下。
“馬上執行。”紅男爵的身體晃了晃,但是立刻就再次站好,然後轉身走去。“半個小時之內,我要這裡成爲一片焦土,什麼都留不下來。”
林銳等人的直升機飛離了這片區域,降落在了一個荒涼的河谷附近。所有人都在慶幸這次有驚無險的逃生。傑森和王浩澤卻相互使了一個眼色,突然掄起起了槍,把那些美國戰俘和格林中士逼到了河邊。
“傑森,你這是什麼意思?”格林中士厲聲道。
“抱歉,兄弟,我們有任務。”傑森咬咬牙道,“這次的任務除了捕獲施梅德教授,還有一個目的我們沒有告訴你們。那就是清除。”
“清除?”格林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懼。
“所有接觸到此事的戰俘都不能活着。這是任務,對不起了兄弟們。”傑森沉聲道。
“傑森,你不能這麼做!”林肯一把抓住了傑森手中的槍,“他們不該死。”
傑森推開了他,“你進來幾天了?你難道還不知道什麼是規矩?!”
“我明白任務優先,但他們是無辜的。”林肯扭過頭喝道,“林銳,你說話啊!”
傑森搖頭道,“這次我不能聽你們任何人的,這件事必須要做。我知道你們也許會反對,那麼就讓我來做。你們走開一點,我保證會很快,讓他們毫無痛苦。”
林銳終於擡起頭,低聲道,“放了他們。”
“放了他們?老大!你在說什麼?劉易斯在用上次那件事要挾我們,如果我們沒有按照他的要求除掉這些美軍,他一定會借題發揮,搞垮黑島公司的!
現在施梅德死了,我們的任務失敗了一半,不能連最後的機會也錯失了。”傑森無奈地吼道。“我知道你們不想這麼做,我也不想,但這件事總得有人做!你們下不了狠心,我來下。所有責任我來承擔!”
格林憤怒地道,“但是這麼做的目的是爲什麼?難道你們的任務,不是爲了抓捕施梅德教授並且營救我們麼?怎麼會變成了清除我們?這麼做有什麼理由?”
“因爲這是一次骯髒任務,你們介入了高層不希望別人知道的事情。牽涉到軍方高層出賣病毒武器研究的事情,他們要殺人滅口,難道還需要給你一個理由?相信我,我也不想這樣,但是你們必須死!”傑森喝道。
“那你爲什麼不開槍?!我們加入軍隊,像魔鬼一樣的訓練,在遠離國土的地方執行任務。是因爲我們相信,我們所做的都在維護正義與和平。你現在卻告訴我們,我們只是一羣大人物的工具?那你爲什麼不開槍!”格林的牙齒咬得嘴脣都在出血。
“正義與和平?戰無義戰!所有戰爭都和正義無關,只有利益爭奪。而所以利益爭奪,都和你我這樣的炮灰無關。我們都只是被犧牲者。聽起來很悲劇,但現實往往更悲劇。”將岸嘆了一口氣道。
“傑森是不會開槍的。他也是個當兵的,我們曾經都一樣。”林銳擡起頭。
“我會的!”傑森喝道。
“如果你想開槍,早就開了。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想給你自己一個非開槍不可的理由。但是你說服不了自己。因爲,我也說服不了自己。我以爲當傭兵的日子,早就把我的良心餵了狗。卻發現哪怕是狗肚子裡的良心,都還是良心。放了他們吧。”林銳苦笑着道。
傑森的手開始有些顫抖,他沉聲道,“隊長,我們不能這麼做?這樣做是違反傭兵原則的。”
“但是符合我們作爲一個人的原則。就憑格林一個人沒有逃跑,身處絕境依然想着營救同伴,他就是個值得我們尊敬的硬漢,而且他確實幫了我們。現在殺他,我們就會失去作爲一個人的底限。”林銳平靜地道。
“但是……他們如果不死,劉易斯那裡我們怎麼交待?他會藉機整垮黑島的。”葉蓮娜咬牙道。
“你們以爲殺了這幾個美軍,劉易斯就會放過這個整垮黑島的機會?況且施梅德教授已經死了,劉易斯再也不擔心別的了,他大可以肆無忌憚地利用管理委員會的權力,把我們徹底整垮。殺不殺他們都無濟於事。”林銳搖頭道。
將岸也點頭道,“傑森聽林銳的,他說的沒錯。施梅德死了,任務失敗了。這件事無論如何我們都躲不過去的。放下槍吧,我們沒必要這樣了。”
傑森發泄般的將自己的槍砸在了地上,抱着頭蹲在了一旁。他確實下不了狠心射殺這幾個美國兵,但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阻止黑島公司的這場危機。他只能無奈而且無助地抱着頭。“真該死,這一切都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