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特穿着單薄的白衫,拄着華美的儀式劍,單膝跪在儀式大廳之中,他的動力鎧甲正整齊的擺放在他的面前。
這是來自於戰團的古老儀式,在晉升成爲正式的星戰團一員之後,這些戰士將會得到專屬於自己的動力鎧甲,而在獲得這些鎧甲之前,戰士們需要沐浴齋戒,身着白衣,仗劍跪在自己的鎧甲之前,不分晝夜的守護着他們的鎧甲,就像在今後的戰鬥之後鎧甲將會永遠保護他們一樣。
這樣的守護要持續七個晝夜,在這七天之中沒有休息,戰士們之被允許飲用少許的水,無人可以和他們談話,他們也將緊閉嘴巴,不允許同任何人交談,在儀式之中,戰士們將會接受飢餓,乾渴,寒冷,疲倦以及孤獨的煎熬,而在這些困厄之中,騎士們將披荊斬棘,永遠警惕,永遠守護!
這不過僅僅只是一個源於上古的古老傳統,這樣的傳統對一般人來說可以說是考驗,可對一名能夠有資格在騎士名號之前加上特殊稱謂的人來說,這點困難的算不上什麼。蘭斯洛特覺得現在唯一接受到嚴峻考驗的東西,就是自己的耐心。
蘭斯洛特已經要迫不及待的要穿上那套擺在自己面前的動力鎧甲了,他早就想扔掉手中這華而不是的儀式劍,換上自己在戰場上用過的那把鏈鋸劍了。對於現在的蘭斯洛特來說,一把劍如果劍鋒上沒有鋸齒,如果鋸齒不會旋轉,如果聽不到馬達的轟鳴和劍柄處傳來的震動,這把劍就根本算不上一把劍了!回想起原來他在故鄉里擔任騎士團的團長,身穿着薄薄的華美鐵製鎧甲,手持着鐵劍騎馬衝鋒,蘭斯洛特就覺得自己簡直弱爆了。
只有這裡,纔是他真正渴望的戰場,只有這裡,纔有他真正渴望的戰爭!
彩繪玻璃之外,燈光逐漸變得暗淡了起來,最終,大廳裡一切歸於黑暗,在黑暗之中,蘭斯洛特開始仔細回憶着與獸人戰爭之中的每一個細節,自己的每一個動作,敵人的動作與細節,蘭斯洛特相信,如果下一次遇到獸人,他的表現會比這次好的多。
七天之後,銀色羽翼號之中的儀式大廳高大的銀白色拱門被首次打開,面對大門的正中高高懸掛着神皇的雕像,在神皇之下,是帝國的雙頭鷹標誌,大廳中的祈禱長椅早已經被移走,只留下大片的空地,廳堂的四周是來自致遠星各處的當權者與社會名流,權貴與富豪們穿着節日的盛裝,帶着閃爍奢華的裝飾品,如同一隻只盛裝打扮的公雞,顯擺着他們的財富和權力。這人三三兩兩的站在四周,沒有特地的安排位置,他們就涇渭分明的分出了幾波。
那些身穿古老華貴的服飾,一舉一動都彷彿精心設計過,頗顯優雅氣質的是致遠星上的古老貴族們。他們就如同從古老畫卷之中走下來的上百年之前的貴族一樣,身穿着簡樸,昂貴,並且剪裁得體的衣服,行走語言之間都帶着一種奇特的韻律,不經意之間就顯現出了他們高高在上的地位。
他們來自於致遠星的古老家族,其中最爲悠遠的家族,也是這些貴族的核心,則是來自於三大家族的貴族們,分別是亞當斯家族,凡德比爾特家族以及洛克菲勒家族。
亞當斯家族是整個致遠星礦業的真正主人,可以這麼說,只要亞當斯家的家主願意,那麼致遠星上百分之八十的礦業生產都將陷入到停滯狀態之中。在礦業領域,亞當斯家纔是致遠星上真正的主宰。
凡德比爾特家族則控制着大部分的報紙和電視頻道,在致遠星上打開電視,在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之中,你有十八個小時聽到的東西都是凡德比爾特家族願意讓你聽到的,凡德比爾特家族之下的報紙雜誌更是多得數都數不過來,從城市小報,到知名的時尚雜誌,從兵器鑑賞到文學類期刊,所有的這些文字書籍的出版商之後都有着凡德比爾特家族的身影。
而洛克菲勒家族則是整個證劵市場的主人,洛克菲勒家是致遠星上所有銀行家的真正主人,致遠星上最大的三家銀行都在洛克菲勒家的控制之下,他們控制着整個貨幣以及投資體系。
可以說,在曾經的致遠星之上,真正控制整個世界的並非是李那個躲在地下的巨大機械妹妹,雖然最高的命令都是來自於那個神秘的領主府邸,可真正控制着世界實權的則是以這三家貴族爲首的古老貴族集團。
與這些貴族涇渭分明,站在大殿另一側的則是致遠星上各重要部門的實權人物,如果在往日,這些官員看到看到了貴族們,就會像是看到了主人的狗一樣,多半就會搖着尾巴貼了上去。這並不奇怪,在動盪不穩的社會之中,是財富追逐權力,而在一個和平穩固的社會之中,多半是權力追逐財富,在以往的日子裡,這些有着權力的官員們更願意用他們手中屬於公共的權力去換取一些屬於自己的財富。可現在的世道卻變得不一樣了,就算他們再怎麼想去巴結那些有錢的貴族們,在李的地盤之上,他們也必須要夾【緊】尾巴。
在這些人之前,則是穿着筆挺軍服,身上有着閃閃將星的將軍們了,相比起其他小圈子,這些軍人則要沉默的多,大戰將起,現實實在是沒什麼太多值得他們高興的事情。
除開這些人之外,還有一個個來自於致遠星各處的名流們,有來自於本地教廷的牧師,有穿着珠光寶氣的美貌富人,也有挺着大肚子的富豪,甚至還有幾個站在角落裡的來自機械教的神甫。
格蘭特船長在大廳了皺着眉頭走了一圈,然後就轉身就走出了這大廳,直接找到了李的房間,他平了平胸中怒火,然後咚咚咚的敲響了門。
“請進!”
格蘭特船長碰的推開了門,大步走到了李的房間之中。
“這不是我的船長嗎?”李拿着刮鬍刀,一面剔着鬍鬚,一邊從洗漱間裡走了出來,“我的船長,是誰讓您這麼的生氣?”
“爲什麼要讓這些人踏上我的銀色羽翼號?”格蘭特船長毫不客氣的質問道:“那些令人作嘔的廢物,爲何能夠踏上我的船,而且走進了聖殿騎士團的儀式聖殿?更讓我氣憤的是,儀式聖殿的大門竟然爲這些人而大開!這裡是我的船,聖殿騎士團的大廳,什麼時候變成了權貴們舉辦宴會的客廳了?而這一切我竟然都不知道?要不是我也是觀禮者之一,那可能我會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了。”
“我的船長,”李笑了笑說道:“冷靜,不要生氣。其實我很贊同你,你說的很對,他們本沒有資格踏上銀色羽翼號,他們也沒有資格參加觀禮。可是,我們需要他們。”
“什麼?簡直讓人不敢相信!我只要一個命令就可以把哪些人塞進炮管裡,然後向着太陽發射出去!那些寄生蟲就算扔進太陽都算是對太陽污染!”
“而無奈的是,我們卻恰恰需要那樣的廢物,如果你把他們都發射出去了,那麼每一發炮彈的價值大概會在,唔,會有千萬的帝國幣吧。”
“這,這怎麼會?我們是星戰團,我們在大地之上,怎麼會……”
“我的船長,我必須要說,你的思想很危險,”李淡淡說道:“銀色羽翼號確實是聖殿騎士團的旗艦,你也是銀色羽翼號的船長,但這並不是意味着屬於你的銀色羽翼號是什麼神聖不容玷污的地方。你雖然長時間的在太空之中,生活在衆人之上,可這並不代表着你就高人一等。船上一切的用度,水,食物,武器,燃料,所有的這一切都需要致遠星來供給,就連你腳下的這艘船,也是依靠着大地與星球才能建成的。”
“我當然知道這些,可是我根本無法忍受那些淺薄無知的蠢蟲,這些傢伙就像是沒見過市面的鄉下土財主一樣,死死的抓着他們的那一點點財富不肯放手,他們的眼界只能看到他們眼前的那麼一點點的東西!難道他們就不明白,有那麼多的外星生物在漆黑的宇宙之中對人類虎視眈眈,而他們就如同被剝光的綿羊一樣軟弱無助,他們就一點都不害怕嗎?”
“無知,是一種幸福。”
格蘭特船長只能嘆了一口氣,回答說道:“確實如此。”
收到過軍方正統教育的格蘭特船長自然不可能看得慣致遠星的這些貴族,在他看來,這些人就是寄生蟲和愚蠢的結合體,在戰場之上不消一刻鐘這些軟弱的生物就會將他們那虛僞的高貴和用奢侈品堆積起來的所謂貴族風範拋到九霄雲外,顯現出他們膽小懦弱的本質來。比起在那些在前線爲神皇奮戰的士兵來說,這些人不過是一堆人形造糞機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