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會說話,那就不要對我的學生灌輸一些錯誤思想,菲麗絲。”
冷着臉的鳳凰王,惹得侍女又是一陣偷笑,拉長語氣說,“是~,我的鳳凰王陛下,可惜我們那個年代沒有影象魔法,否則就能記下你偷偷躲在米蘭達身後,不想訓練的模樣。”
“把這些記憶刪掉,這是鳳凰王的命令。”
“是,是,是。”
如同哄小孩的語氣,讓阿娜絲塔更是好奇,她拉扯菲麗絲的裙甲,小聲嘀咕,“大姐姐,他是不是整天都這樣,一幅我是鳳凰王,誰都要聽我。”
“你會習慣的。”菲麗絲摩挲野丫頭的頭髮微笑,如果他真把你當做學生,命令的口吻不過是表達關心的方式。
等黃昏到來之際,狩獵歸來之人紛紛被多頭蛇的遺骸所驚訝,他們不會質疑鳳凰王是爲了證明威嚴,讓白獅禁衛一同出手狩獵。
從整齊且類同的傷口來看,解決多頭蛇的手法十分簡潔高效,僅是頭顱與胸口有明顯洞穿傷,肯定是卡勒多爲引以爲傲的騎槍衝刺之術。
衆人都有些羞愧於將獵物呈上,此次狩獵乃是臨時起意,在安努利山脈沒有任何事先準備,這說明鳳凰王在事先不知曉多頭蛇特徵之時,不到一個下午的時間便獲得最大的利物。
伊姆瑞克對此表示理解,在收穫一衆人崇拜加敬仰的目光,心中爽快一把後,便發佈了詔令。
“如我事先所說,這場狩獵無需在乎鳳凰王的顏面,每一滴滲入土地中的魔獸之血,都是你們對我的敬意。
這隻多頭蛇我本無意獵殺,但突然出現的女孩讓我起了念頭,阿娜絲塔。”
被侍女架在衆人面前的阿娜絲塔,明顯不適應被注視的感覺,略帶拘謹站在老師身後。
“她是我新收的學生,說來有些好笑,鳳凰王陛下收學生居然以獵殺魔獸作爲考覈,而且還是對老師的考覈。”
在衆人不解的神色中,伊姆瑞克轉過頭讓科希爾將蠍尾獅的屍體擡上來,這是在爲阿娜絲塔造勢,避免野丫頭在鳳凰王庭中被質疑能力,心中引起反感。
蠍尾獅的屍體比之多頭蛇凌亂許多,但依舊證明着阿娜絲塔的能力,精準刺入眼窩的兩支箭矢,即便最精準的神射手也不敢妄言每次射擊都能獲得庫諾斯的庇佑。
阿娜絲塔被伊姆瑞克拉至面前,鳳凰王陛下將手蓋過小姑娘的頭頂,彷彿神靈在庇護着凡人。
“阿娜絲塔,我以神上神阿蘇焉的意志,賜予你如庫諾斯的狩獵之心,望你能在凡世的獵場盡情馳騁,爲精靈蕩除一切邪祟。”
在如神言的啓示中,一隻體型碩大的巨牧鹿緩緩從山間走來,宛若神話中的精魂一般行於幽邃小道,緩緩匍匐在阿娜絲塔的身旁。
巨牧鹿……奧蘇安本無此類生物,但隨着查瑞斯養殖場逐漸擴張,讓一些適應力強悍的林中巨獸得以在安努利山脈繁衍紮根。
但對於艾里昂精靈而言,這卻意味着另一種概念,當巨牧鹿頭冠散發的微光滿是一種尚未釋放的狂野之時,他們清楚感應到這隻巨獸乃是庫諾斯的意志。
而這位被巨牧鹿眷顧的少女,便是庫諾斯之選……
貝拉·紅鬢率先單膝跪下,她已隱約明白鳳凰王的用意,陛下不滿吉爾伽里昂坐擁奧蘇安最爲龐大的騎兵,卻始終於戰爭議會中保持沉默。
最爲簡單,且能繞過本土貴族反對的方式,莫過於在貴族面前冊封一位庫諾斯神選,將政權與神權劃分。吉爾伽里昂可以靠着王國與鳳凰王庭自古以來的君臣契約,以休養生息拒絕對外擴張,但若是以神權號召,飛馬宮廷對麾下貴族的控制力遠不如巨龍宮廷,許多渴望獲得榮譽的騎士,願意在庫諾斯的注視下奔入戰場狩獵。
況且……貝拉昂頭瞥了一眼阿娜絲塔,從儀表姿態來看,應該是山間的隱士。
這就說明鳳凰王的態度絕對不會偏袒任何一位艾里昂貴族。
年輕的貝拉心中感到一陣火熱,這並非是對神靈號召的激動,而是對權力的渴望……
在貝拉作爲表率後,餘下還有些懷疑的貴族,也感受到伊姆瑞克掌間賦予的神力,一種模糊的感覺忽然浮現於他們心頭……
既然鳳凰王陛下能封一個隱士作爲神選,爲什麼就不能是我呢?
或許庫諾斯的不行,阿蘇焉也不錯啊,如今鳳凰守衛的沉默誓言已被取消,但實力卻沒有半分削弱……
結束冊封之後,伊姆瑞克摩挲野丫頭的小腦袋瓜子,笑呵呵問道,“老師對你不錯吧。”
“嗯嗯。”在模糊感知身體涌現一股力量後,阿娜絲塔雖不知面前單膝跪下的貴族們,心中抱有何種想法,但心直口快的女孩以自己的方式向老師述說心中激動。
她一把抱住伊姆瑞克,笑吟吟說。“老師最好了,以後我就是城裡人,能每天吃蛋糕了。”
對這野丫頭有些無語,所以你受封一個神選,就想着吃蛋糕?伊姆瑞克覺得是真沒出息。
將學生拉到扔到一旁,伊姆瑞克示意貝拉等人可以起身了,但並未着急於解釋神選之事。
“貝拉,說說你們的收穫吧,希望你們的獵物能讓我眼前一亮。”
知道這場狩獵已從禮節性質,變成一種考覈,貝拉是半分不敢怠慢,若想搭上庫諾斯神選的便車,最好是當即證明給鳳凰王看。
紅鬢家族的獵物乃是一隻成年奇美拉,當三個頭顱的怪物被鐵鏈拉託抵達鳳凰王身前時,即便對魔獸狩獵最爲擅長的科希爾都感到吃驚。
獵殺奇美拉的風險不比多頭蛇下,作爲空中巨獸的混沌造物本就擁有天生優勢,正面對抗巨龍都不會處於下風,更別提詭異莫測的吐息與魔法能力。
能下大功夫殺死一隻奇美拉,不提紅鬢家族是否在事先就準備過,這份決心與對陛下的敬意,都足以讓伊姆瑞克對貝拉表達重視。
檢查奇美拉頭顱中的黑色槍洞,伊姆瑞克沒有要求貝拉將魔獸的腹部展現於空氣中,榮譽根據每個人的要求而不同,但既然紅鬢願意花功夫在狩獵中殺死一隻奇美拉,已說明對鳳凰王庭的尊敬。
自己要的,僅是紅鬢家族表現出誠意,而非強行要求他們按照最爲傳統的方式,與魔獸展開一場公平的生死決鬥,戰士之道與勢力經營,乃是兩個維度之事。
“若我猜得沒錯,或許紅鬢家族便是這場儀式的勝者,看來不管是在戰場,還是在狩獵,手持長矛的紅鬢騎士無可置疑都是致命的戰士。”
“感謝您的讚譽,紅鬢家族以您的名義剷除了這隻魔獸,也將爲您獻出這份榮譽。”
伊姆瑞克點了點頭,接受了這份示好,心中暗道。
紅鬢家族嗎……看來泰哥又有新花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