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後,行動小隊順利抵達灰色山脈腳下,期間矮人屠夫因爲腿長的問題,難以乘坐馬匹,且極爲抗拒待在四足動物身上鬧了一些笑話。
無奈之下,維克多隻能以卡拉克·無畏堡矮人的性命作爲誘餌,告知格拉格里姆,若繼續拖延下去,威森領炮兵可就沒有準確時機爲矮人山堡吸引注意力了。
這種誘惑,是任何一名矮人都無法拒絕的。
在馬背上顛簸許久的格拉格里姆,捂住嘴巴,只感覺七天以來的奔波讓矮人感到極度噁心,他還是喜歡腳踏實地的安穩觸感。
他一把鬆開維克多,笨拙自馬鞍處跳下,從振金腰帶取下伯格曼啤酒咕嚕嚕一通緩解糟糕的感覺。
“維克多隊長,此行不會過於順利……”影行者牽馬向前,凝視着頭頂高聳如雲的山脈,雲層自山頂緩緩漂過,蓋住積雪的頂峰,在尚未進入灰色山脈之際,彷彿都聽到了嘈雜不停的綠皮喊叫聲。
知曉影行者僅是提醒,絕非是對任務有所疑慮,維克多輕輕點頭,一路以來他算是大致摸清隊員的情況。
首先格拉格里姆是個很標準的矮人小鬍子,渴望得到長輩的認可,有着很強的表現慾望,路上遇到零星獸人之時,若影行者放箭解決,必然要一頓埋怨。
其次便是影行者……很抱歉維克多沒有記下他的名字,因爲根據精靈的描述,成爲影冠之手的候選者,便意味着與一切瓜葛無關,家族給與的姓名將變成累贅。
這是一名絕對無情的斥候,老練的技藝與情報分析能力給獵巫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往往在距離綠皮尚有很遠距離之時,影行者便能靠着卓越的視力與洞察力,找到小子們的蹤影。
最後便是祭祀……維克多也沒有記下他的名字,根據祭司本人的陳述,他已將生命的所有獻給索提戈,名字僅是一個拖累,象徵着對凡世關係的留戀。
這是個不折不扣的宗教狂熱份子,在路途中嗅到鼠人的蹤跡時,必然要脫離隊伍,先追着鼠毛狂咬一頓,根據祭司的說辭,殺鼠人比救矮人重要許多,只有解決了鼠人,這個世界纔有希望。
這點引起屠夫的強烈不滿,雙方圍繞着綠皮與鼠人究竟誰具有更大威脅,展開了激烈辯論,若非杜魯齊已經戰敗,或許影行者能代表阿蘇爾也加入這場討論。
至於維克多,他很想說混沌纔是世界的終極大敵,鼠輩與綠皮不過是在傷口上撒鹽的致命攻勢……
雖然是這麼想,可隊長的矜持感,讓他強行憋住發表想法的舉動。
“戰鬥……爽!”祭司一甩裹住豔麗羽毛披風的破舊斗篷,他在灰色山脈嗅到了鼠輩獨有的惡臭味,來自信仰層面的憎恨讓他感到由衷亢奮,若是能爲尊神再次獻上祭品,這將是無上的榮耀。
“去他媽的綠皮,以格林姆尼爾的名義,無畏堡死了一個長鬚,我就要殺一百……不,一千個綠皮陪葬!”格拉格里姆雙斧拍動,怒意如雷般鼻孔噴氣,恨不能邁開小短腿直接衝上灰色山脈。
維克多長嘆一口氣,可能他找到的人……以及鳳凰王分派的矮人,並沒有想象中靠譜。
將馬匹往帝國心腹地帶驅趕,這一次的任務實則很簡單,點燃篝火,讓威森領炮兵打擊綠皮陣地,然後待在安全的位置等候皇帝與至高王兩位陛下擊潰綠皮。
至於這個安全位置在哪,伊姆瑞克沒說,維克多也不敢問,大概率是一場九死一生的冒險行動。
威森領的炮兵能否在篝火點燃時立即組織起炮擊,如何邁過灰色山脈高聳的天塹擊有效打擊,伊姆瑞克沒說,維克多也沒敢多問,反正服從命令聽指揮就行了,就算是自殺式行動,若是對帝國有利,他也會如實執行。
西格瑪保佑……
在祭司與屠夫喋喋不休準備幹架之時,年齡最小,但十分沉穩的維克多強調了一番。
“灰色山脈的主要路口已被綠皮封鎖,這隻能等卡爾·弗蘭茲陛下率領帝國軍隊擊潰,我們要抓住一個合適的時機,在至高王率領的……”
於影行者不善的提示目光中,維克多補充了一句:“還有鳳凰王的援軍抵達,大軍向着無畏堡進發時,將篝火成功點燃,利用炮擊打亂綠皮的陣地……我們無法保證無畏堡能組織起有效反擊,形成對綠皮的兩面包夾,但如果有的話,我認爲所謂的安全區域並無價值,在篝火點燃後最該做的,乃是進入山堡,讓矮人國王出擊。”
在自殺任務上,再加一個自殺式任務,以維克多在帝國的經歷而言,甚少有人會同意。
“合理的舉動,尊神對你的判斷表示讚賞。”祭司點着頭,這讓維克多很是納悶,難道你不怕死嗎,矮人與巨角蝰又沒什麼糾葛。
“我重新強調一遍,無畏堡周邊肯定有不計其數的綠皮,以影行者的能力,肯定能找到一處安全位置,待在那裡等待戰爭結束,也是一種英雄之舉。”
祭司的黃銅質面具,隨着小聲似乎有所變動,象徵嘴巴的蛇牙排排豎立向後延展,似在譏諷維克多的狹隘。
“西格瑪之子,我曾是赤鱗騎士的隨軍祭司,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我們曾深入枯萎沼澤的每一個角落,與不計其數的鼠輩邪惡造物戰鬥過,無論多麼危險的處境都從未言說過畏懼。”
“不要廢話了……有綠皮在靠近。”
影行者的一番提醒,惹得格拉格里姆一陣激動,在聽到綠皮獨有的喧譁waaaagh聲響後,他順着精靈弓箭所指的方位一望,便見到一名大隻佬帶着小子們巡視四方。
這大隻佬……比戰爭葬送者往常見過的奇怪一些,表面看起來更爲黝黑,看起來有些像是黑獸人。
他沒多想,殺綠皮都要多想,那就不是屠夫了。
屠夫雙腿邁開,以極爲迅捷的速度衝綠皮奔跑,雙足一次用力,竟是猛然跳起,一次飛躍跳劈直將大隻佬的腦袋砍成肉沫。
“爲了卡德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