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許會有第二隻鳳凰出現呢,呵呵。”
與老法師打着謎語的伊姆瑞克離開此處,僅剩因此話而若有所思的貝蘭納爾。
第二隻鳳凰……這比喻可真不恰當,在真正明白的人眼中,象徵鳳凰的僅有一位,所有精靈無可置疑的君主,守護者艾納瑞歐。
涅槃重生的傳說始終伴隨着鳳凰這種生物,相傳在奧蘇安陷入危機時,守護者將再次出現,恰如一道曙光突破黑暗的籠罩,而這重生後的第二隻鳳凰,究竟是誰就耐人尋味了。
泰瑞昂、泰格里斯……又或者是艾納瑞歐僅存的直系血裔馬雷基斯……
這個念頭的出現讓老法師感到荒謬,只覺得被泰格里斯與伊姆瑞克有意無意的暗示弄得有些神志模糊。
…………
清晨的風總會讓人感到頭腦變得冷靜,艾薩里昂目視着北方海面上飄泊而來的碎冰,理應晶瑩反光的冰塊因爲其中的木屑與血液變得渾濁。
看起來是毛髮的身體組織編製成掛毯的樣式,被懸掛在木杆上,隨着風而搖曳漂泊。
這是一個有着威脅意義的漂浮圖騰,其手段讓他想起了杜魯齊,或許在某種角度理解,諾斯卡於人類,就像杜魯齊於精靈一般。
陌生的土地讓他感到有些不適,這裡實在過於寒冷,初春融雪讓北方冰山的低溫水流涌入利爪海,冷熱不均形成的風不自然向着南方吹拂,帶有混沌信徒獨有的邪惡氣息,以及若有如無的血腥味。
但直覺卻告訴他,這片土地與自己的瓜葛極少,反而是沿途聽帝國騎士討論黑火峽口以南區域時,那些襲擊人類與矮人駐地的綠皮會引起心中的一絲絲波瀾。
企圖向迷霧女神拉德莉莉祈禱這是何原因,可最終的結果就像信仰的神靈一般,滿是迷霧無法理解,只能通過一絲絲光芒的映入,模糊見到一個體型龐大的綠皮怪物。
“還在想着關於綠皮的事情?”
伊姆瑞克的聲音打斷了艾薩里昂的思緒,將目光從無盡的迷霧中轉換回現實。
他點點頭,強有力的手掌不自覺握緊,“我向拉德莉莉祈禱過,但最終見到的僅是個大肚子綠皮,在看到那醜惡嘴臉的第一眼,就產生了無法抑制的憤怒,比我在納迦羅斯見到杜魯齊時,更加憤怒。”
“我不知曉這是怎麼回事,但既然是你主動說起綠皮,自然會知曉這個大肚子是誰,加上這次讓老師和我一起來到基斯里夫對付吸血鬼,艾蒂拉說過你對吸血鬼如此上心,似乎也有她的原因,這讓我有一個很深的懷疑,你知曉我們的命運。”
將這一大段話說完的艾薩里昂靜靜注視着朋友,他在這一路上沉思了許久,特別是關於伊姆瑞克的行徑,在繼位之時不留餘力擴張軍隊,當時想來是因爲缺乏安全感,但如今思索後就能發現,這只是爲了準備芬努瓦爾平原之戰。
而拯救永恆女王的行徑也很微妙,在混沌風暴各國聯繫都切斷的情況下,他孤身一人前往阿瓦隆,把艾拉瑞麗從杜魯齊手中救出,似乎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
伊姆瑞克沒有否定這個說法,“告訴我,你相信命運嗎,告訴我,你掌控過命運嗎。”
“我相信命運,但前提是這命運對我而言能夠接受。”
“這就足夠了我的朋友,我並非喜歡故弄玄虛的人,但命運有時過於嘲弄,讓人難以承受。但我可以保證一點,你見到的那個綠皮,如果放任不管,伊瑞斯會承擔極大的風險,這會改變很多事情,包括你的一生。”
這番聽起來像是阿蘇焉祭司的嘮叨之語,卻因爲伊姆瑞克認真的目光進入艾薩里昂心中。他默默點頭選擇接受這個說辭,盤踞在惡地的綠皮,他會留意這個種族的……
爲了調和這有些沉悶的氣氛,伊姆瑞克將話題轉到之後的事情上,
“好了,既然已經快要抵達厄倫格勒,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就簡單許多,希望迷霧行者已經準備就緒,別讓帝國騎士感覺伊瑞斯人都是花架子。”
“迷霧行者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出戰。”
艾薩里昂伸出右手,放在胸前立起,語氣肯定的說。
“就像從前一樣。”
伊姆瑞克握住了守望者的手掌,語氣同樣堅決而肯定。
“就像從前一樣。”
伴隨着歡歌與笑聲,戰艦撞破了早已化成廢墟的港口碼頭,與蛇巢並排停在海港處。
得知親王抵達的焰裔騎士早已在岸邊等候,至於其他負責迎接的人,通通被隔開一段距離,在他們的認知中,只有龍親王,也唯有龍親王能第一個走下甲板。
艦船管理人員開始協調上岸次序,毫無疑問人類是要排在精靈的後方,但荷斯劍聖與迷霧行者就是個難點,怎麼說作爲前至高大法師的護衛,也理應先行。
但現在的貝蘭納爾僅是大法師議會掛職人員,與未來伊瑞斯親王的身份似乎沒有太大差別。
還是艾薩里昂主動提起一句,表明老師理應獲得最好的待遇,作爲學生,始終都是學生,這纔將麻煩的宮廷等級排序給化解掉。
作爲護衛的達維安落後親王半個身位,而港口處大量人類見到真的是巨龍領主親至,紛紛高聲歡呼,只要有詛咒之城毀滅者在,吸血鬼的困境只不過是兒戲。
但作爲暫代厄倫格勒蓋特曼的將軍拉斯柯爾知道,這是件麻煩的事情,以龍親王強硬的性格,不可能將指揮權放出,而手下的大量老兵也願意相信龍親王。
“這或許不是一件好事,僅對於我們而言……”
馬佐夫卻呵呵一笑,似乎對伊姆瑞克的出現十分高興,
“不,這是件好事,最少這場戰爭的贏家不會是吸血鬼。”
“但也不一定是衛國軍,人民只會記住最終拯救他們的人,卻對這途中努力的人視而不見。”
“不要讓對權力的渴望矇蔽了你的雙眼,我知道你在擔心基斯里夫人會因爲卡勒多數次援助而心生嚮往,前往新世界的人數越發增加,但相信我,冬之血在每個人的身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