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阿納海姆督軍奧利維拉,已經抵達永恆峰的大門前,我們是否要打開。”
衛隊長的話,讓睡眠不足意識有些恍惚的索爾格林回過神來。
至高王擡手扶正頭頂的卡拉克巨龍王冠,看着面前帶有些許憤怒的衛隊長,心中無奈嘆息。
時間還是太緊了,原打算趁着伊姆瑞克訪問帝國期間,抓緊機會將永恆峰大大小小的行會整頓完畢,讓他們明白對惡地的行動是一場迫在眉睫的事情。
可那些頑固的長鬚,即便是至高王也很難說服,若不是託雷克借先祖諸神的名義,將索爾格林的統治神聖性拔高到另一個層次,或許連說服的機會都沒有。
在有着初步進展後,卻沒想到卡勒多內部的派系已經等不及了。
奧利維拉,至高王知道這個無畏者的名號,卡勒多十分強勢的新晉貴族,任職於阿納海姆,作爲二把手輔佐冠軍勇士的治理。
坊間傳聞,這個尖耳朵更是與基斯里夫衛國軍高層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矮人難以僱傭到的第一近衛軍與獅鷲軍團,奧利維拉說一句的功夫,便從寒冷凍土即刻奔赴薩圖沙。
於情於理,這都是個貴客……
“打開大門,讓他進來。”
“可他,他是……”
至高王合上大仇恨之書,昨夜的血跡未乾,今日或許又要增添些許,語氣幽幽唸叨,
“可他至少不是個龍王子。”
衛隊長垂下頭,表示明白了,至少奧利維拉不是個龍王子,這點應該夠了。
被矮人衛隊護送的奧利維拉,趾高氣昂走入足有百米高的大門,不管在什麼地方,都不能落了卡勒多的顏面。
如果貴族的標準是傲慢,那麼在任何場合,即便是有着無盡夙願的永恆峰,依舊要保持這優良傳統。
被無數矮人指指點點,論說着爲何會有一個卡勒多尖耳朵來到永恆峰,那喧雜的聲音,足以蓋過大門關閉的轟隆響動。
從大門向內部走,奧利維拉沒興趣參觀山堡,更沒興趣和周遭的矮人守衛交流,他的目地只有一個,找到至高王,說出要求。
內部寬宏的石廳並未引起精靈的驚訝,但敏銳的視覺,還是觀察到一些偏僻石柱上的雕紋。
那是久遠以前,兩族還處於蜜月期留下的產物,帶有精靈風格的優雅線條配合矮人的嚴謹,共同塑造了一種完美無瑕的建築藝術。
可即便如此完美的建築藝術,也被雪藏於偏僻角落,只因發生的一切,都讓人感到心寒。
從石廳向上走,那裡是至高王所在的宏偉大廳,羣山王國權力的最高峰,由矮人父神格朗尼親自賜福的場所。
站在門前的兩名永恆禁衛,帶着審視目光,仔細端詳着面容傲慢的精靈,聲音冷峻不帶任何感情,
“將武器、護甲、魔法、護符等一切物品放着。”
奧利維拉手中的武器,乃是親王作爲補償賞賜的劍衛,他將其視爲一生中最爲重要的物品,即便在睡覺時,也要供在牀頭以示榮耀。
他斷然不可能接受象徵榮耀的武器交於矮人之手,即便這只是例行的安保措施……
精靈發出冷笑,“讓一個戰士將武器交出,無異於是一種侮辱,矮人,你應該明白洗刷侮辱的唯一方式。”永恆禁衛頭盔下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已經盡力壓抑心中的怒火,以最爲客氣的方式接待這個尖耳朵,可沒想到不識好歹。
放於盾牌後方的符文斧頭,悄無聲息從陰影中出現,泛着寒光的鋒利斧刃,似乎在說明其主人渴望收穫尖耳朵的鮮血。
隱約的威脅,只讓奧利維拉的冷笑越發猙獰,誰的肚子裡都憋着一陣火氣,若是從前卡勒多阿蘇爾與矮垛子相見,必然是比較誰的武器先砍進對方的天靈蓋裡。
若非有着軍事任務,他絕不會踏入永恆峰半步。
推門而出的年輕矮人,暫時打斷雙方劍拔弩張的情緒。
這個鬍子還沒抵達胸口的小年輕,走到永恆禁衛的跟前,手掌在暗地裡虛晃,傳達收回武器的命令。
小鬍子先觀察一眼還在冷笑的尖耳朵,隨機看向他身後的大劍,發出了一個疑問,
“你的武器,似乎對你很重要。”
“它是我榮譽的象徵,若是榮譽能隨意交付於他人,如何配得上無畏者之名。”
小鬍子不留痕跡點頭,吩咐永恆禁衛將辦公室的門打開,讓奧利維拉帶着武器面見至高王。
但在此之前,必須將除大劍外一切具有威脅的物品,暫時交於永恆峰保管。
一個雙方都得有餘地的選擇,彼此之間也不算丟了顏面,奧利維拉帶着象徵榮譽的武器,見到了至高王。
而至高王,也得到了一個情報,奧利維拉手中的配劍,乃是從前伊姆瑞克使用過的。
或許這場來訪僅是卡勒多內部派系的主意,但龍親王將從前用過之劍賞賜給這個來訪者,足以表明他在伊姆瑞克心中的重要地位。
至高王端着於特意準備好的椅子上,椅腿比平時使用的長上許多,辦公桌的高度也恰好掩蓋到其腹部,能讓視線保持與來訪者處於俯視狀況。
而奧利維拉的椅子,則是十分正常的木椅,除了用料結識一些外,或許唯一能說的,就是與對面的至高王說話時,必須要保持一個微微昂頭的狀態,才能對上眼神。
對這莫名的規矩感到可笑,奧利維拉心想親王平時都不願意待在王座上,俯視忠誠的庭臣。
只有缺乏自信的人,纔會企圖用莫須有的方式,展現自身的威嚴。
兩人對視良久,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彷彿在眼神交流之中,已經要把主從關係定下。
究竟惡地的事情,是以卡勒多爲主,還是以矮人爲主。
可終究奧利維拉是有底氣的,不似至高王一般,心中還在盤算着如何將惡地的事情利用最大化,穩固羣山王國的穩定。
一方是保持着無所謂態度的無畏者,另一方則是心事重重的至高王。
這一場對局,從剛開始,勝負已經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