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懷鬼胎的權貴們離開女王的宮殿,根據神上神的旨意,儀式正式開始的時間將在五天之後。
女王暗示卡勒多王子在此期間請勿離開監督範圍,只需按照流程走完,不管結果如何,她都不會讓巨龍宮廷陷入難堪的局面。
德拉克尼爾假裝鄭重,但對此卻不以爲然,這又不是自己老媽子,犯不上一字一句聽從。
五天的時間,該幹些什麼呢……
在望向頭頂掠過的烏鴉時,德拉克尼爾心中很快便有了答案。
五天之後,洛瑟恩鳳凰王庭院前,一衆人等已經在外等候多時。
按照阿蘇爾的規矩,女王陛下擁有比鳳凰王更尊貴的權威,兩人出席任一活動,必然是鳳凰王先行出面等候。
可如今艾拉瑞麗的馬車已經停放多時,侍女團優雅的隊伍恍惚間也有些騷動,似乎對鳳凰王的舉動感到不解。
儀式將在中午陽光最爲耀眼時舉行,原本德拉克尼爾是準備直接前往阿蘇焉神殿等候,可女王的詔令不得不遵從,只能選擇在鳳凰王庭院與衆人一同前往。
戰爭領主泰瑞昂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若以從前研究,感悟神恩一類的說法推掉大部分事務,讓自己來主持鳳凰王庭主要工作,這也就罷了。
“陛下長居於庭院,獨自感悟神上神之恩澤,禁止有人擅自打擾,除每月一次的例行見面外,大多時間都是鳳凰守衛在服侍陛下。”
委婉,但也足夠直接。
耐心是每一位阿蘇爾的品質,雖難以匹敵矮人,但對於長生種而言,時間是最缺乏價值的物品。
泰瑞昂將目光望向科希爾,希望能從芬努巴最信任的朋友身上得到一個答案。
艾拉瑞麗自御架中走出,輕聲詢問科希爾,
但如今在場的人,可不止是戰爭議會成員,女王陛下親至的場合,芬努巴卻依然沒有露面。
艾拉瑞麗停下詢問,僅從泰瑞昂與科希爾的神色中,女王已經隱約猜出一些情況。
以我之見,作爲臣子的我們,自然有義務聆聽阿蘇焉旨意,以感陛下之恩澤。”
他究竟是怎麼了?
這個疑惑出現於戰爭領主腦中,在他的記憶中,芬努巴始終是一名善於交際,協調統合各方勢力的領袖。
原地等候近一個小時,太陽已然接近天際中心時,泰格里斯說出一個提議。
來自女王的指責,讓科希爾感到有些壓力,但面對愛莎之女,即便作爲芬努巴最信任的夥伴,他也決不能說出一句謊言,只能如實道出。
劃分身份概念,一個很簡單卻有效的方法,作爲神選感受恩召,我們自然無法打擾。
至高大法師詢問女王陛下的意見,若是艾拉瑞麗執意等下去,所有人都無法離開。
“科希爾卿,鳳凰王爲何毫無音訊,陛下身爲阿蘇爾的君主,理應起到表率與典範,不可將言語視爲兒戲。”
科希爾表明雖身爲白獅禁衛隊長,但架不住神權的威力,您要真想詢問,那就去找卡卓因吧,看那個啞巴能說些什麼。
或許能力稍有不足,但很有自知之明,在力所能及之處盡力做到最好。
但科希爾的面容與泰瑞昂無二,都是相同的嚴肅。
“鳳凰王陛下或許在感受阿蘇爾之預,作爲神上神之化身,這於阿蘇爾而言自然是福音。可陛下的職責不僅是傳達阿蘇爾旨意,也是引領阿蘇爾前行的君主。
可作爲君主,芬努巴便有義務出面。
艾拉瑞麗明顯聽懂泰格里斯話中之意,猶豫片刻後,選擇同意了這個說法,國不可一日無君。
即便芬努巴真準備做吉祥物,也需要在關鍵時刻出面,遑論這場儀式本就是他主導的,哪有讓人等候的道理。可輪到如何打開庭院大門,就變成了一個難題。
鳳凰王庭大門由星鐵鍛造,想要強行打開,首先便要解開同樣材質的鎖釦。
在瓦爾鐵砧最深處打造的魔法工具是如此牢固,即便削鐵如泥的炎陽劍也需大半日的功夫才能切開。
德拉克尼爾表示有辦法,給我十分鐘時間,就能從卡勒多傳送一把巨型龍刃過來,保證在儀式開始前見到鳳凰王的尊容。
艾拉瑞麗婉拒這個不靠譜的念頭,卡勒多小鬼不是想開門,而是想用龍刃把鳳凰王庭院給砸了。
女王詢問泰格里斯,“卿可有打開大門的方法?”
“鳳凰王庭院的守護魔法,皆由荷斯白塔大法師議會全權負責,若女王陛下允許,我自然可以解開大門的鐵鎖。”
“有勞卿了。”
泰格里斯點頭表示明白,高舉月之杖施展共鳴魔法,只需一個念頭,這不可打破的堡壘,對他而言猶如紙殼般易碎。
隨着咔嚓一聲,沉重如鐘的鎖具順利解開,門扉自動向人敞亮,將庭院中的湖泊與草坪一覽於衆人眼中。
見到大門打開,草坪站立着幾名面色沉寂的鳳凰守衛,艾拉瑞麗吩咐下一步行動,誰都不敢承擔責任,但有了女王的指示,似乎又格外簡單。
“科希爾卿,勞煩你與至高大法師一同面見鳳凰王陛下,請他立即出面。”
不客氣的言論,表明女王現在的心情並不太好,她在這五天的時間裡,爲了給德拉克尼爾做善後工作,聯絡大批有影響力的貴族,只爲最後的結果能夠如願。
“是。”
“嗯。”
迴應過後,兩人並肩走入庭院之中,只留在外等候的衆人。
德拉克尼爾微不可察搖頭,詢問隱藏在身後的黑髮男子能否順利潛入其中,作爲精靈中最爲致命的刺客,影王的潛行能力無疑是最強的。
傳說即便影王走入納迦隆德黑塔,自馬雷基斯面前經過,巫王也只會認爲這是一名不知死活的杜魯齊,而不會懷疑是一個復仇者。
而在見到阿里斯·安納爾後,原本對其傳說還有些懷疑的卡勒多王子,對這略顯浮誇的傳言也不再懷疑。
黑髮男子也是微不可察搖頭,如果是從前的話,影王有把握進入鳳凰王庭院。
可如今僅是站在門外,便感覺一陣壓抑,彷彿一旦進入門中,一舉一動都處於監視之下。
等候的時間格外漫長,在艾拉瑞麗已經略帶煩躁時,太陽已是邁過天空的中軸線,向着黃昏的路途不停出發。
他或許真不適合做鳳凰王……
心中所想之時,艾拉瑞麗等候的人,也總算是出面了,但與預料之中不同,與泰格里斯、科希爾一同出面的,並非是芬努巴,而是鳳凰守衛隊長卡卓因。
科希爾的面色帶有極端的悲慟,行走時的姿態也變得十分恍惚,這出現在一名戰士身上簡直不可置信。
而另外兩人雖不至於如此,但沉重的神色也表明,在庭院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鳳凰王陛下呢?”
聽到女王的詢問,泰格里斯嘆了聲氣,垂下眉眼幽幽說道,
“陛下他……死了。”